来认识认识与我们共享家园的城市小动物
Benoit Pisanu
法国生物多样性局/法国国家自然博物馆（OFB/MNHN）生态学研究员
巴黎市中心隐藏着丰富的野生小动物，包括刺猬、姬鼠等小型哺乳动物，甚至还有黑田鼠在未经绿化的河堤上栖息。这些城市中的野生动物如何适应都市环境？本文将探讨巴黎的这些小型哺乳动物群体，以及它们在城市中的生存状态。城市中的生物多样性不仅仅是一种观察对象，更是关乎人类与自然和谐共处的重要议题。城市中的野生动物如何适应环境变化？外来入侵物种对城市生物多样性的影响如何？
在城市的绿地里生活着各种各样的小型哺乳动物，包括刺猬、田鼠和鼩鼱。
了解这些物种的数量和分布，有助于研究这些动物是如何适应城市环境的。
人为引入并在城市放生的外来物种，有可能成为入侵物种。
尽管法国推出了一系列措施控制入侵物种的数量，但还是有人在野外投喂它们，这其实是在间接危害本地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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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居然生活着许多鲜为人知的小型哺乳动物？
有的。由于对城市生物多样性了解甚少，特别是首都巴黎，所以我们四年前开始在巴黎的几个公园设置捕捉器。博士生Pierre Sachot等课题组成员发现，公园绿地生活着刺猬、姬鼠等小型哺乳动物，种群数量还不少。在一些荒废的绿地甚至还有鼩鼱和田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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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里除了老鼠，还有不少别的啮齿动物？
是的。我们知道郊区、公园和花园里有小林姬鼠（Apodemus sylvaticus），但没想到在巴黎市中心也有。市中心还有黑田鼠（Microtus agrestis），数量较少，只存在于未种植绿化的河堤上——它们的首选栖息地。当然，还有适应地下环境的家鼠和褐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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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城市动物有何意义？
盘点城市野生动物物种只是研究的第一步。明确了局地的种群密度，就可以进行行为生态学研究，分析城市环境是否会导致物种发生行为和形态变化。从达尔文开始，生物学家便偏爱通过岛屿环境研究物种进化和自然选择。有些岛屿上，以花蕾为食的动物比大陆上少，于是植物便不再长刺；岛屿上掠食者少，于是一些鸟类便习惯于在地面上活动。城市中的动物，是否也会出现生长、骨骼、生理机能方面的差异，就像岛屿上的动物？基于物种调查，我们可以进一步研究光照、噪音和化学污染对城市生物的神经系统等方方面面的影响，并通过类比推断出对人类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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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要监测这些动物的健康状况？
有些物种会携带细菌或病毒，因此有必要了解它们在全国范围的分布情况。当然，小型哺乳动物也会发挥积极作用。体重50克以下的小型啮齿类动物能散布植物种子，维护城市的生物多样性。刺猬是园丁的天然助手，能吃鼻涕虫和蜗牛，减少有害农药的使用。与刺猬一样，鼩鼱也是食虫动物，虽然尚不清楚它们在生态系统中扮演的角色，但肯定有其积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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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是否需要格外重视种群控制与保护？
在野外或农村，这些小型哺乳动物都有天敌，比如猫和乌鸦。乌鸦会吃鼠。大型鼠会吃小型鼠、昆虫和人类产生的垃圾。不同物种会相互制衡，控制种群规模，但这种关系经常被人类破坏。黄褐色猫头鹰是少数仍在城市中心生活的夜间猛禽，也是老鼠的天敌，因此法国马赛专门为猫头鹰建立了自然栖息区。蝙蝠会捕食蚊子等害虫，所以法国一些城市正在考虑创建“黑暗走廊带”，方便它们的活动。在巴黎第12区有大量壁蜥蜴，它们会吃蚂蚁，同样需要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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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里有没有外来入侵物种？
有。外来入侵物种是指会对本地生态系统造成一定危害的非本地物种。城市完全有可能成为入侵物种的温床。有些城市居民会通过旅游、网购等方式获取千里之外的蛇、鸟类、小型哺乳动物、昆虫等，然后在巴黎放生！虽然这些动物未必能适应城市环境，特别是在巴黎，绿地面积比伦敦、柏林等其他欧洲城市都少，但有些物种生存能力很强，能在巴黎扎根繁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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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外来入侵物种有害？
让我们以赤腹松鼠为例：自从被引入法国安提布角以来，学者对其进行了深入的研究。该物种原产东南亚，20世纪60年代末被某人从台湾带到了法国。它们花了大约二十年的时间扩散了整个安提比斯镇，然后又花了二十年的时间穿过A8高速公路，沿着蔚蓝海岸蔓延。这些松鼠会吃树上的果实，啃下大条大条四十多厘米宽的树皮，毁灭整个果园不在话下，还会咬坏电话线和灌溉管道。赤腹松鼠对西欧唯一的本土树松鼠——红松鼠构成了威胁，后者难以抵御竞争物种的入侵。2014年赤腹松鼠被列为“高危外来物种”，已被禁止销售。尽管如此，人们还是喜欢这种动物，甚至在野外还会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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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该采取什么措施？
最重要的是科普赤腹松鼠的危害，特别是对欧洲红松鼠的危害。法国南部居民已经有了防御入侵物种的意识，因为吃过了外来物种的苦头：沿海地区藻类泛滥、戛纳海滨大道棕榈树蝴蝶成灾…目前法国各地区制定了控制外来松鼠数量的计划，手段以诱捕、射杀为主。在滨海阿尔卑斯省，赤腹松鼠活动范围高达35平方公里 [1]，故无法彻底消灭，只能尽量减小种群规模。在罗讷河口省，赤腹松鼠的活动范围只有几百公顷，尚有根除的希望，但情形已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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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候变化会对城市中的生物有什么影响？
很难估计。一方面，随着城市热岛效应加剧，动物的生存将愈发困难。另一方面，频发的干旱意味着只有城市里才有可靠的水源。因此，城市中的物种反而会因气候变化越来越丰富。
作者
Marina Julienne
编辑
Meister Xia
1. https://professionnels.ofb.fr/sites/default/files/pdf/RevueFS/FauneSauvage321_2018_Art9.pd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