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字仲德,兖州东郡东阿县(今山东东阿)人,以足智多谋 、能决断大事而闻名。汉末天下大乱,兖州刺史刘岱请他出山做官,被程昱婉拒。后来刘岱被黄巾军攻杀,曹操出掌兖州,又请程昱出山襄助,这次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同乡好友们都感到很奇怪,问他为何上次不接受刘岱邀请而这次曹操邀约却答应得很痛快呢? 程昱笑而不答。其实程昱明白曹操的雄心与才能远在刘岱之上,是值得自己追随、辅佐而且能干出一番大事业的雄杰人物。
程昱欣然来到曹操帐下,曹操和他交谈一番后感觉很满意,便任他为寿张(县)令。不久,程昱就为曹操保全兖州根据地立下了大功。
东汉兴平元年(194),曹操为父兄报仇,亲率主力进攻徐州陶谦,留麾下首席谋士荀彧镇守兖州,程昱为其副手。
张邈、陈宫见曹操倾巢而出,兖州防守空虚,便撺掇吕布发动叛乱,附近各郡县纷纷举兵响应,只有鄄城、范县、东阿三县不为所动。陈宫、吕布准备率军渡过黄河来攻打东阿,又派 氾嶷率偏师去打范县,吕布还使出小人手段,派人将范县令勒允的母、弟、妻绑架,以此胁迫他献城投降。形势危殆,三郡吏民大为恐慌,人心惶惶。荀彧坐镇鄄城,无法分身,遂派程昱赴范县、东阿说服、激励军民为曹操坚守住这两块宝贵的根据地。
程昱奉命孤身来到范县,苦口婆心地劝县令勒允道:“听说吕布劫持了你的母亲,孝子不可以不动心。方今天下大乱,英雄并起,只有名望才能为世人所看重的豪杰才能够平息动乱,聪明人应该审慎选择。‘得主者昌,失主者亡’。吕布乃粗鲁刚直、少亲无礼之辈,只能算匹夫中的好汉。陈宫、张邈等人顺势相助,属于临时拼凑在一起的乌合之众,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散去,绝非能辅佐君主建功立业之人。他们兵马虽多,最终也干不出啥名堂。曹操雄才大略,能力过人,当世没有第二个,这是天命之人。您应当审时度势,固守范县,我去扼守东阿,就可以再立当初田单保齐那样的大功劳。您若投降吕布则是悖忠从恶,以后母子都不会有好下场。怎么做才是正道,请您仔细考虑”。
这番话有理有据,而且颇为真挚,瞬间打动了因亲人被吕布绑架方寸已乱的勒允,他流泪答道:“不敢有二心”。
彼时氾嶷已经率军抵达范县城外,程昱和勒允商议定下诈降之计,勒允假装投降带领守军出城去见氾嶷,随即出其不意将他袭杀,驱散其部众,再率兵回城坚守。程昱立刻派骑兵驰奔至仓亭渡,阻截陈宫的人马渡河。程昱见范县警报已基本解除,便兼程赶赴东阿,与东阿令枣袛共同督率军民据城坚守,使陈宫、吕布等无机可乘。
曹操讨伐陶谦后从徐州归来,幸亏有鄄城、范县、东阿三城为栖身之地,方才避免了失败灭亡的厄运。
后曹操与吕布在濮阳一带激烈鏖战,几次兵败失利,又遇到蝗灾而粮草匮乏,袁绍知道后想趁人之危兼并曹军兵马,就以“连合” 为名答应为其提供军粮并派兵增援,条件是曹操必须把家眷送到邺城为质。彼时的曹操缺兵少粮,屡屡受挫,进退两难,便准备答应袁绍的要求。
程昱听说后立马赶过来,劝曹操道:“您这样做是临事恐惧慌乱,不然怎会考虑得如此肤浅啊!袁绍占据幽燕之地,有并吞天下之心,但他智小而谋大,难以成事。将军您难道愿做他的臣属吗 ?现在兖州虽然残破,但还有三城为依托,能战的精锐将士不下万人。以将军之神武,荀彧和我等集中这些力量为您所用,一定能够成就王霸之业的。请将军慎重考虑一下再做定夺”。曹操听后猛然醒悟,于是拒绝把家属送到袁绍处做人质,并坚持作战,最后终于击败了不可一世的吕布。
后曹操和袁绍在官渡展开决战时,程昱仅率领700兵卒驻守鄄城,独当一面,为曹操坚守后方。
曹操认为守城兵力太少,就派人通知程昱,准备派遣2000精兵去帮助他防守。谁知程昱竟不肯接受,他回信说:“袁绍拥军十万,自以为所向无前,现在看到我的兵少,就会不予重视,必定不会轻易派兵前来攻我。如果明公给我增加了兵力,就会引起袁绍重视,他率军路过时一定会发起攻击,攻之必克,就会白白牺牲掉我的700将士和2000援军。希望明公不要再考虑派援军前来”。曹操觉得有理,就没有派出一兵一卒去增援程昱。
而袁绍侦知程昱兵单势弱的情况后,果然没把鄄城放在眼里,认为不值得派大军前去攻打。不如暂且放在一边, 攻破曹操大军后想取鄄城,还不是如探囊取物一样容易?
事后曹操对程昱的见识和胆魄非常佩服,他对贾诩说:“程昱的胆勇,超过古之勇士孟贲、夏育”。袁绍兵败官渡后,不久一病而亡,程昱在兖州招揽在深山草泽中打家劫舍的亡命之徒,得到精壮之士数千人,率领这支精兵开至黎阳与曹操会合,先后击败了袁绍子袁谭、袁尚。
程昱在东汉末兵荒马乱之际清醒地认定曹操是值得辅佐的英明之主,为其出谋划策,尽心尽力帮他守住了鄄 、范、东阿三城,使曹操有一块较为稳固的后方基地。又在曹操被吕布击败后沮丧时冷静替他分析形势,保持了实力尚弱的曹操集团在政治、军事上的独立,没有落入袁绍索取人质的圈套,未被袁绍掐住命门,可以说为曹操大业立下了显著功绩。
后来,曹操逐渐荡平盘踞北方的大小军阀、统一黄河流域后,曾经当众拍着程昱的脊背感叹说:“兖州兵败时,若不听从你的建议,我怎会有今天的功业”!曹操后来称魏王时,封程昱为卫尉,这已经跻身九卿的尊位了,让他督率羽林军,负责保卫皇宫的安全。曹丕继位称帝后,仍任程昱为九卿中的卫尉,非常信任重用他。程昱活到80岁才去世,实属功德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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