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新修水管,每户都需要出钱。
老公的情人带头怂恿大家不给钱。
然后我改了管道,把我们家独立出去。
轮到楼上住户堵得臭气熏天来求我。
1
我家住是老小区,一共五层楼。
新修总管道的时候,住户的通水管也需要翻修,否则容易堵塞。
翻修水管一共一千,每户平摊两百。
除了我,大家都有些不情愿出钱,因为堵塞遭殃的也只有一楼住户,和他们没关系。
而我,就是那个倒霉鬼。
我挨家挨户地敲门询问,大家都支支吾吾,推三阻四。
眼看别的楼层都要翻修好了,我一阵好说歹说,才总算让楼上的住户点头。
结果到了要施工那天,二楼的住户刘红琳首先跳出来反悔。
[这管道用了二十多年了,好好的为什么要重修?]
[这怕不是有人故意要贪钱,所以从中作梗吧?]
[反正我不出这钱,你们爱谁出谁出。]
她平日里就喜欢搬弄是非,经常带着小区里上了年纪的大妈们嚼舌根。
听到刘红琳这么说,其他人也都像被鼓舞反抗欲望。
[对啊,以前也没看管道堵过啊,为什么翻修了地下的管道,我们这儿的管道就也要动工?]
[反正我家住顶楼,真堵起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到时候真要堵了再说呗,现在有什么好修的?]
……
大家伙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集体选择了不动工。
刘红琳斜着眼睛,正用了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冲我笑。
我一下火大起来,决定自己出钱翻修。
刚好老公陈浩下班回来,我以为是有人撑腰的,没想到他知道情况后,也和大家一样的反应。
[算了算了,有什么好修的,用这么多年了,怎么用不是用,浪费这个钱干吗?]
2
最后管道没有翻修成,施工队其他地方还有业务,看我们意见不统,骂着脏话走了。
大家伙散开的时候,还有人在说我事情多。
面对我的质问,陈浩一脸的无所谓。
[不是早跟你说过吗,他们愿意搞就搞,不愿意就算了。]
[你别听别人在那瞎说,哪这么容易堵,我看那些施工队就是想多赚钱。]
[到头来还闹得邻里关系不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对,我之前挨家挨户去说明情况的时候,陈浩就在家当摆设。
原先的地下管道翻新后改了型号,住户的管道不匹配,需要加宽,这些他明明都知道,可就是当局外人。
我在外人面前当恶人,他就唱白脸。
越想我越生气,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每次陈浩对家里的事都不上心。
上次有人往窗户外丢垃圾,刚好砸到我,我去理论,陈浩对别人连声道歉让我算了。
有人把我家车库门堵了,半天不下来挪车,陈浩也等着我出面,然后再笑嘻嘻地跟人家说没关系。
他多聪明,躲在我身后当和事佬,让大家都觉得,我是个悍妇,而他温文尔雅有礼貌。
我一巴掌甩了陈浩脸上:[你他妈有病吧?你跟这些邻居过日子还是跟我生活?别人家老公能赚钱还护短,你天天胳膊肘往外拐是什么意思?]
陈浩捂着脸,脸上是受伤又不可置信的表情。
[好好好,你一天天地除了嫌弃我穷还能干吗?也不看看大家对你的评价都是什么,就知道无理取闹。]
陈浩水平有限,只能在公司混日子,每个月拿着可以算是低保的窝囊废。
偏偏还不能说,一说就触犯到了他敏感又脆弱的自尊心。
[行,我无理取闹,你现在从我家滚出去!免得给你在外人面前丢脸!]
我推着陈浩就往外赶,这套房子,还是我爸妈留给我的,陈浩甚至连套婚房都买不起。
[一天到晚就知道抽风!我不回来了!]
陈浩边走边骂,开门的时候,正好碰见刘红琳。
她冲我莞尔一笑:[怎么?又吵架了?你老公这么好脾气的人,都能吵起来,真是不容易。]
我翻了一个白眼:[吵架关你屁事,老大不小了,就知道盯着别人家老公看,也不害臊。]
说完,我把门“啪”地一下关了。
3
我跟陈浩冷战了好几天,他下班以后也不回家了,连着好几天都没见到人。
他肯定没有钱出去住酒店,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住在别人家。
但他的同事,都是有家室的中年人,没有人会愿意收留他这么久。
以往吵架,他也会屁颠屁颠地回家,好像就是从去年开始,他和我吵架的次数越来越多,不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每次问起,他都说在朋友家。
我问起身边的男性朋友,他们要是和妻子吵架,不回家能去哪。
他报了一堆陈浩都应该不会去地方,又突然问我:[你和老公又吵架了?难怪我天天看他都是半夜才进小区,原来是不想和你见面。]
我怔住了,没想到陈浩每天都回来了?
见我一脸迷惑,朋友又说:[我最近不是迷上了钓鱼了,这几天半夜回家的时候,都能看到你老公,昨天看着他上楼的。]
所以,陈浩不但回了小区,还进了我们这栋楼,只不过就是没回自己家?
答案在心中呼之欲出,说不喜欢看电影的他口袋里却有和朋友看电影的票根,上一个七夕节还会特意涂发胶打扮自己……
顶层只住了一位六十来岁的大妈,四楼是一家五口,最小的孩子都十二岁了,三楼的女主人刚生完孩子,婆婆在伺候她月子。
所有线索都指向了二楼,刘红琳是单身,还一个人住。
我打电话给陈浩,问他最近住哪,他倒是挺有准备,毫不犹豫就说了住朋友家。
我让他晚上回家吃饭,在别人家住久了不好。
见到我的时候,他好像有些嘚瑟,脸上的神情透露出——看吧,冷战以后还不是你主动来求和。
我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等着他去洗澡,偷偷翻出了他手机。
密码我试了几次,都没解开,最后一次机会的时候,我想起了前几个月刘红琳过生日。
日期输进去,刚好对了。
我没有检查陈浩手机的习惯,所以他们俩的聊天记录,都没有删除。
我越往上拉越觉得刷新三观,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爸妈走得早,陈浩算是他们认可我值得托付的人,所以结婚三年以来,虽然有点各过各的感觉,但我一直没想过离婚。
没承想,这位先生都出轨两年了。
对面说:[你每天这么辛苦,你老婆还怪你不努力呢?]
[钱赚得少没关系啊,起码你脾气好,比好多男的都好多了,我心疼你。]
……
到最近的记录:[先假装答应她同意,到时候临时反悔,气死她。]
[没必要修,反正到时候堵了也就堵她一个人,那可不是她天天嫌弃你的报应?]
[刚好你用这事跟她吵一架,来我家住。]
呵,不但是长舌妇,还是个绿茶婊呢。
4
我开始偷偷去做财产公证。
爸妈留给了市中心首付的存款,我可不能让陈浩给离婚卷走了。
从他和刘红琳的聊天记录来看,这两已经惦记上了我的财产,陈浩也在为和我离婚做准备。
最过分的是,他还挺会为自己开脱。
[她反正闹腾,我就装好人,到时候离婚了大家也都会觉得是她的错,不会怀疑咱俩。]
这该死的心机,放古代宫斗起码能多活十几集。
陈浩没过几天,就想着法子惹我生气,不是把碗摔了,就是进门不换鞋到处乱踩。
我也不生气,就笑着看他,次数多了,他开始慌张,问我想干吗。
废话,我只是想要看你找不到借口去偷情干着急的样子罢了。
[我反思了自己,觉得应该对你温柔一点,总是吵架不利于家庭和睦。]
就这样耗了半个月,陈浩肉眼可见地心急起来。
刚好,卫生间开始堵了。
我让陈浩去请修管道的师傅,看了一圈,最后说是管道狭窄,下面堆积了,需要扩修管道。
这时候地面已经填充好,需要重新挖开,价格也多了五百,而且还是需要之前的施工队。
我看向陈浩,问他什么想法。
他搓了搓手,低着头,不敢直视我,嘴里念叨着:[怎么还真堵了?]
我冷笑了一声:[之前是你说我事多的,现在真堵了,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陈浩送走了师傅,眼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刚买了两瓶通厕所堵塞的,看效果可好了,咱干吗花那冤枉钱。]
我一看手机订单,9.9包邮两瓶,一时间不知道该骂他抠还是骂他蠢。
我耐下了性子:[你今天休息,想办法把这事解决掉,要么把厕所通了,要么去找之前的施工队修改。]
陈浩敷衍地应承下来,等我晚上下班回来,卫生间已经成了汪洋大海。
各种不堪入目的东西漂浮在上面,恶臭味扑鼻而来。
陈浩也不在家,发消息说朋友过生日请去KTV,晚上不回来睡觉。
我打电话质问,应该是感受到我的火气,陈浩嗫嚅着:[我不知道施工队电话,之前不都是你在跟他们交流?你找他们吧,今天晚上就先将就一下。]
不等我再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我还听到那头,传来了女人嬉笑的声音。
不用想,陈浩现在肯定就在二楼。
5
我在这栋楼的物业群里发消息,表明我家卫生间已经堵了,麻烦大家晚上尽量少用点水。
刘红琳第一个跳出来开麦:[能怎么少用水?总不能让我牺牲正常生活来满足你吧?]
[就是,我家还有两个孩子要洗澡呢,男孩子打球出一身汗,我还得洗衣服。]
[堵了去找人修啊,让我们少用水有什么用?]
有人开了头,剩下的人立马就跟风起来。
我也不想再维护邻里间的虚假和睦,直接说:[我已经找了施工队,这次堵是因为我们的旧管道没有翻修,麻烦大家交一下扩大管道的钱,每户300。]
群里立马安静下来,良久,有人问:[上次不还是200?]
[对啊对啊,你别是想赚我们的钱,上次我们可都听到了价格。]
我压着火气:[上次路面已经挖开了你们不肯修,现在还需要出挖路和填补的钱!]
刘红琳又接:[所以现在你就是怪我们当时不修呗?]
[我们可没说不修,她要是真确定了还不是会给钱,问题是当时她自己都没作声了。]
[就是啊,我记得她老公还说没关系的,等堵了再说,现在又怪起我们了,我可不想多出那100的冤枉费。]
群里你一言我一语地全在炮轰我,明明就是他们一开始不愿意出钱修,现在我反倒成了那个罪魁祸首。
陈浩自始至终,都没出来放个屁,任由我一个人被他们群喷。
他当时当了那个烂好人,现在又轮到我这个恶人出场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卫生间管道的通水都没停过。
上面住户在疯狂用水,那些乱七八糟的污秽物,已经要漫过我家卫生间门槛,流入到其他的房间。
刘红琳还在带头阴阳我,所有住户都觉得,应该我一个人承担责任。
此刻的屋外,雷雨交加,就像我汹涌澎湃的心情一样糟糕。
我拎上工具,出门把水管的总闸关了。
既然都觉得翻修水管和自己没关系,那就都别用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