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特务的嘴脸。——编者。

蒿草深处

把客人送走以后，齐默特色木丕勒为二格格举办了接风洗尘家庭宴会。

其实，王爷家天天肉山酒海顿顿山珍海味，胃口倒是没亏着，老王爷无非是用这种形式笼络一下家人的心。

这些日子以来，他痛定思痛，心境很凄凉：

三个福晋还剩俩，儿子一个也没站住，除了都已出嫁的格格，下辈子人就只有一个绑来冲喜的儿媳妇；

虽然说嫁出去的格格被婆家休回来是丑事，但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啊！

那个好话说尽坏事做绝的干儿子福田仁三郎和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干女儿阴哲能靠得住吗？

宴会上，老王爷给二格格夹菜，二格格给老王爷斟酒，父女俩其乐融融。

老王爷又把外孙女叫到自己身边，塞给她两个元宝，问她叫什么名字。外孙女仰着脸，张着刚掉了几颗奶牙的小嘴说：“姥爷，我有好几个名字呢！”

“哦，有几个呀？都叫什么？”老王爷问。

“爷爷奶奶叫我‘雨佳’；爸爸妈妈叫我‘霍雨佳’；回到姥爷家了，妈妈说，我以后就叫‘包雨佳’了。”

侧福晋是读过私塾的，对汉字也有些了解，她琢磨着这几个奇怪的名字，忽然恍然大悟：“哦，雨佳，雨佳，不就是把‘霍’字拆成两半载吗？

其实‘霍’字下部并不是‘佳’，而是‘推’字右边的那个玩意儿。这下子拆得好，把你爸和你妈拆得天各一方了。”

雨佳撅着小嘴不高兴地说：“姥姥，我爸爸妈妈离婚不是我的名字拆散的，要怨就怨那个叫吴音哲的阿姨给拆散的。”

“吴音哲？好耳熟的名字呀，怎么一时想不起来了呢？

二格格，你说说这个吴音哲是怎么回事？”侧福晋像个审案的法官一样咄咄逼人。

二格格说：“二娘，吴音哲是北平的大学生，您怎么能见过呢？”

“北平又怎么样？吉林、新京那么大的地方我都住过，北平算什么？

三条腿的蛤蟆我没见过，两条腿的活人我见得多了。你就说说，她是怎么样个人？”

二格格想了想说：“吴音哲嘛，北京大学的肄业生，中等个儿，长相挺俊俏，脸蛋儿挺白净，性格挺外向，办事挺麻利，人称‘假小子’。”

侧福晋一拍桌子站起来，说：“明白了。怎么样王爷？听明白这个人是谁了吧？隐姓埋名了呗！哼，天狗还能吃了日头？”

色福晋抢着说：“二格格这么一说，我也知道是谁了。”

齐默特色木丕勒还是不太相信：“既然是北京大学的学生，那为什么凭着书不念，跑到满州国来遭这个罪儿呢？”

侧福晋说：“二格格，你说的那个吴音哲，现在去了‘吴'字只叫‘阴哲'了。

日本人派她给你阿爸当秘书，还认了你阿爸作‘义父'呢！

我早就看她不像个正经鸟，原来是卧底的特务啊。

二格格，你就从头到尾给我们仔细说说这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