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灵人的困惑。——编者。

痕迹

扎木苏有了从陈家唬出来的两万斤粮食垫底儿，心里就不慌不忙了。

土佐贞雄上土丘陵送命的时候，他还待在努图克公所里喝烧酒呢。

次日一大早，他突然派人把努图克达叫来，让他准备8辆马车和160条麻袋。

早饭后，扎木苏下令向公主陵进发，自卫队先期到达，包围了公主陵。

扎木苏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来到大门口外站定，让人往院里传话：“郭尔罗斯前旗公署扎木苏到此，请一位说了算的人出来答话！”

且说这公主陵贾家，自从乾隆年间陪公主下嫁至此，繁衍生息已历170多年，沧海桑田星移斗转世事巨变，唯有守护陵墓祭祀公主的职责没有变。

公主去世后，朝廷封贾家为护陵章京，蒙古语为“雅木沁”。

后来由于人口骤增，李、马、隋、唐以及杂役、工匠等逐渐离开公主陵另谋生路。

后来贾家人口也增加到200多人，树大没有不分枝的，就另建孟泰艾力分居，但担任主祭者及其子女仍然住在府内。

贾家除了守陵祭祀之外很少参与当地的政治活动和军事斗争，闲暇便畜牧和农耕，与当地人和睦相处。

因为多少年来一直相安无事，所以防范意识比较松懈，直到近些年胡匪常来骚扰，才修筑了炮台，加固了院墙，设立了守夜人和门岗。

门岗向内传话，不多时，便见一位头戴纶巾身穿长袍腰系丝绦脚穿皂靴的长者，在两个年轻人的陪护下飘然而至，虽然须眉苍苍，但精神矍铄气度不凡。

但闻那长者道：“恕老朽眼拙，请问来者是何方神圣？”

扎木苏见了，自忖道：“这等荒凉僻静之所，竟有如此仙风道骨之人，俨如诸葛武侯再世，真乃卧龙先生也！”

心中不禁油然而生敬意。提了一下马缰向前走了几步，自报家门道：“郭尔罗斯前旗公署实业科长扎木苏特来拜访。”

那长者不动声色地说：“我家乃世代守陵祭祀之人，素来与官府没有任何瓜葛，不知扎科长此来有何贵干？”

“奉日本关东军和满洲国之命，特来征收粮食。”

“我家畜牧农耕只为自给自足，历来无缴粮纳赋之义务。”

“大日本帝国为建设大东亚共荣圈来到中国，缺少军粮。凡境内之民，人皆有责！”

“如果说有责，我贾家只对大清国皇帝有责；日本‘麻呦’为夺取我大清国土地而来，大清子民以粮付之，岂非咄咄怪事？”

“如今已是日本人的天下，大清国已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