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等通用技术，引领国防科技新未来
Lucie Liversain
巴黎综合理工学院管理学研究中心（I³-CRG*）博士生
如今，人工智能（AI）的基础研究不断涌现新突破，实际应用的范围也越来越广，在过去的几年中，AI已经在军事领域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AI技术能在哪些方面提升军队的作战优势？AI技术可以为现代军事作战提供怎样的支持？AI技术在未来军事领域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通用技术是指能够不断迭代、能在多个领域得到应用，与之相辅相成、促进创新的技术。
部分通用技术能大幅提升人类整体生产力，甚至在军事领域发挥用武之地。
人工智能有望成为一种颇具潜力的通用技术，从而改变世界经济、国家安全和人类社会的面貌。
人工智能可用于处理海量数据、优化决策过程并减少系统的反应时间。
但是人工智能仍需要大量投资，才能达到预想的使用效果，并实现产业化。
俄乌冲突已爆发一年半，呈现出了许多引人瞩目的特征，其中之一便是交战火力不断升级。这不禁让人思考：现代部队应如何利用新技术，在战场内外提升作战优势？
微软和亚马逊网络服务（AWS）在美国国防部的支持下与乌克兰建立了合作伙伴关系，托管了容易遭受俄罗斯网络攻击的乌克兰敏感数据。埃隆·马斯克的星链移动终端，让战场上的设备通过卫星连接互联网。这些案例充分说明了通用技术在战场上迅速部署能发挥关键作用，为交战方带来显著优势。
图片来源：PI France
近年来，在推动国防创新生态系统改革的过程中，法国国防部采取了更具战略性的态度，加大与企业的合作，并推出鼓励创新的试点政策[1]。但法国的国防产业和军队能否在短时间内部署人工智能、量子技术等或成熟、或新兴的通用技术呢？这仍然是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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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通用技术”？
通用技术是指能够不断迭代、能在多个领域得到应用，与之相辅相成、促进创新的技术（Teece，2018）。一些通用技术能大幅提升人类整体生产力，大规模普及，无处不在。21世纪初的互联网的应用和普及就是一个很好的案例。
如今，人工智能的基础研究不断涌现新突破，实际应用的范围也越来越广，有望成为下一个具有重大影响力的通用技术，改变世界经济、国家安全和人类社会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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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技术军事应用的首个挑战：高额投资
越来越多国家的部队开始关注人工智能，将其视为长期战略规划的关键技术。谷歌和亚马逊等科技巨头走在人工智能创新的前沿，美国的大型国防企业也紧跟市场步伐，加大了在人工智能方面的投入。法国每年在国防人工智能方面投入1亿美元，只占法军装备预算的0.6%。美国的军费与法国相当，但人工智能投资是我们的四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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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挑战：实际应用阻碍多多
除了投资之外，通用技术的应用还存在其他障碍。训练人工智能算法需要数据，而出于保密性等原因，军事数据难以保证稳定供应，容易导致算法性能不理想。然而，关于军事数据保密性问题的讨论会让人们忽视另一个问题：敏感数据提供给算法后，由何方管理？全权交给AI平台和自主武器系统的私营所有者吗？
“使用人工智能，能在作战规划和决策中更胜一筹。”
使用者对AI的认知不足，也是一种障碍：决策者往往对数据的用途及其军事价值了解不充分。这是因为军队采纳人工智能军事系统的速度非常缓慢，且民用技术和军用技术两个部门之间存在体制机制隔阂与文化隔阂。部队不愿承担风险，采购新技术的流程往往繁琐得令人却步。根据法国“大挑战”人工智能研发公共投资计划（le Grand Défi）收集的数据，全国通过概念验证的AI技术中，只有10%到15%之后能实现产业化和规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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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人工智能技术能在哪些方面提升军队的作战优势？
人工智能可以处理大量复杂数据，加快各级指挥的决策速度，使指挥力量倍增——在当前多个战区同时作战的新要求下，这一点尤其关键。目前，使用人工处理战场信息，最多只能应付20%，但未来随着数据量的爆炸式增长，人工所能处理的比例甚至会下降至 2%[3]。
2022年，法国军方与一家人工智能科创企业签署了一份为期七年、价值2.4亿欧元的国防安全合同。该企业专攻军用AI，在法国军工产业拔新领异。合作项目旨在帮助军方缩短情报周期，处理法国光学空间段（CSO）光学成像侦察卫星发回的海量数据，意义非凡，
除了游刃有余地处理大数据，人工智能还可以提高决策的质量，成为作战规划和实施过程中的关键参与者。人工智能整合多个数据源，使用机器学习算法的力量，便可根据任务性质、部队能力、作战地区条件、补给需求以及对所有情报源的综合分析，以确定最合理的武装力量空间部署方式。
图片来源：PI France
在每个战区，部队都可以有无穷多种部署方式，这就像下国际象棋：每个玩家各下四步棋，就能产生 9.88 亿种不同的局面。此外，位置数据、武器射程、情报等信息量也十分庞大。这时如果使用人工智能，就能在作战规划和决策中更胜一筹。
人工智能可以超越人类的能力的限制，大幅缩短防御系统对快速武器（如高超音速导弹、网络攻击、定向能武器）攻击的响应时间，从而在根本上提升一个部队的作战能力。国防产业也有不少专攻此类AI的后起之秀企业，例如美国企业 Anduril——该公司研发的无人机瞄准算法使美国陆军大大加速了战术决策速度，能够更接近实时、更有效地打击敌人的机动目标。目前，Anduril发展迅速，是美国军工初创企业中少数实现规模化的佼佼者。
人工智能还能从宏观意义上的战场获得信息和洞见。假如敌方想要操纵我方民意，使用人工智能能防患于未然。现有的AI工具能分析出打击基础设施对民心的影响，或揭发敌方发动的虚假信息战，已成为最先进、成熟的情报工具和在线心理战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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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展望
作为一种“赋能型技术”[4]，人工智能在军队中的应用前景十分广泛，但具体应用场景还有待进一步开发。未来在军工产业，新兴科创企业将成为AI解决方案的重要来源。这些企业能针对具体需求“量身定制”方案，并基于实验快速推出示范项目。然而，这些企业能在多大程度上、以多快的速度促进军队传统架构改变，使其能享受新技术的益处呢？不仅是人工智能，所有通用技术转军用都会面临类似的障碍。
作者
Lucie Liversain
编辑
Meister Xia
1. See the Document de référence de l’orientation de l’innovation de défense (DrOID) 2022, which sets out the ambitions of the MinArm for innovation policy
2. Konaev M. (2020), U.S. Military Investments in Autonomy and AI, Center for Security and Emerging Technology, Georgetown University
3. https://www.enseignementsup-recherche.gouv.fr/fr/rapport-de-cedric-villani-donner-un-sens-l-intelligence-artificielle-ia-49194
4. Masuhr N. (2019), L’intelligence artificielle comme technologie militaire habilitant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