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的“安陵容”,再见又让人狠狠怜爱了

翠丫看电影 2024-04-08 12:32:53

好久不见“安陵容”,再见又让人狠狠怜爱了。考98分被妈妈打,理由是“那两分去哪儿呢?”

考第四名被妈妈打,理由是“前面还有三个人呢?”已为人母,事业有成,提起小时候的事还是会潸然泪下。

破案了!难怪‍陶昕然能拿捏“安小鸟”的破碎感。原来她们的人生剧本都是被打压。而这段窒息的母女关系也让我入坑了这档代入感极强的综艺。说实话,没什么特别的创意,也算不上有趣,只是原原本本地展示了四对母女间永远在推拉的爱,爱的不纯粹,恨的不彻底。决定恨的时候,又在搜寻“罪证”的过程中发现了爱的铁证。有点emo,但欢迎有同感的朋友进来照镜子。

自开播以来,母女情感真人秀《是女儿是妈妈》引起了众多网友的讨论。

节目中的四对母女,呈现了多样化的代际关系。

其中,安陵容扮演者陶昕然的家庭关系和她从小被打压式教育的经历,让网友狠狠共情。

中国式代际关系,为何总这么别扭?

中国式代际关系里,多少人在自我疗愈?这段时间,对于代际关系的讨论一个接着一个。

《是女儿是妈妈》里,陶昕然的童年经历,让人立刻理解了为何她能将安陵容演得细致入微。

1985年,24岁的湖南姑娘陶跃娣生下了女儿。

身为老师的她,教过小学和初中,对女儿寄予厚望,按照她的规划,女儿的主线任务是重点中学-重点大学,支线任务是学舞蹈提升气质。

更细节一点:凡事一定要争第一。

一般教师的孩子,大多有两种样貌,要么成绩特别好,要么成绩特别差。就像在节目里陶跃娣反思自己当年的心理一样——她觉得老师的孩子,就必须在班上占前几名,要是考不过别人,会觉得脸上无光。虚荣才是当年真实的她。

有这样的心理,必然会对孩子要求极为严格,所以,孩子要不就听话、顺从,要不就反抗、叛逆。陶昕然属于成绩不错,但叛逆的那种。她的叛逆和从前妈妈的打压、否定式教育不无关系。如今她都快40岁了,提到童年两次挨打经历还是忍不住落泪。一件是她考了98分,回去妈妈给她揍了一顿。

还有一次挨打是因为什么呢?陶昕然有次考试考了第四名,觉得自己考得不错,高高兴兴地回去,结果被陶跃娣拿竹条打屁股。陶昕然说,那次打她是为了煞她的威风,以为自己考得多好呢,可前面还有一二三名呢,别骄傲!

光听听就犯怵,难怪经历这一切的陶昕然至今都没办法释怀,直言这样的教育方式对一个小女孩太残忍。死要面子的强势、严苛妈妈VS一生都在对抗、治愈自己的女儿。陶昕然后来有了女儿,发誓绝不会用她妈妈曾经对她的方式去育儿。而她对待女儿的方式,就像热搜词条所概括的那样:

2000年,15岁的她执意报考湖南省艺术学校民族舞专业,这显然与陶跃娣的计划背道而驰。

母女俩产生巨大分歧,面对倔强的女儿,陶跃娣不得不做出暂时让步。

在这之后的多年里,母女俩一直在开展“拉锯战”,陶跃娣说东,陶昕然偏要往西,两人达成的唯一共识是“我是对的,你是错的”。

苦于血脉压制,陶昕然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来证明自己的对。直到出演《甄嬛传》安陵容走红。

从结果论来看,很难评判陶跃娣的教育方式是否正确,毕竟陶昕然成名了。于是很多人找到陶跃娣,试图学习育儿经。

但把童年视为“魔鬼训练营”的陶昕然,当时做出了一个至今认为非常愚蠢的行为。

她抱着证明自己,“惩罚”母亲的心态,电话告知陶跃娣,“妈妈,我成为今天的我,是因为我自己,不是因为你教育的成功。”

回忆起这段往事,陶昕然哭成了泪人。

有时候可以理解父母身上那种紧张焦虑的状态。譬如陶跃娣,生于60年初,一个遭受过多剥夺的时代。他们那一代匮乏和吃苦的记忆太深刻了,因此会不自觉将“不要像我一样”的恐惧,投射给下一代,让孩子提前吃苦,接受挫折教育。但又没有反思能力,醒悟不到她们所谓的“提前培养”,无异于刻舟求剑。因着这份理解,总还抱着父母会改变的念头,但看到节目里的陶跃娣,已经不大敢有这样的奢望了。陶跃娣承认自己的教育方式简单粗暴,却并不认为自己是错的,她现在之所以不吭声,只是学会了示弱。

在对陶昕然女儿何陶的教育上,两代母亲的观念针锋相对。

进超市之前,陶昕然就说要兑现之前答应女儿的奖品,于是小女孩左看看右看看,认真仔细地挑了起来。一旁的姥姥越来越不耐烦,直接上手给外孙女挑了一本《十以内分解与组成》。

之后又各种急着回家做晚饭,三番五次施压。

陶昕然显然不想让女儿被妈妈影响。于是一边鼓励孩子选自己想要的东西,一边委婉地劝妈妈不要干涉。不过,女儿最后还是感受到大人间的情绪了,让步说去网上买,网上的选择更多。事后,陶昕然说大人要尊重孩子的意见。我太理解陶昕然为什么在这件小事上跟陶跃娣“对抗”。因为她曾被陶跃娣霸道地夺去表达愿望和喜好的权利,就像今天这样。于是她想在每一件生活小事上告诉女儿——你可以按照你的喜好,自由松弛地选择。

而姥姥还是那套熟悉的“不经历挫折就不会成长”的言论。而这一场景也让人窥见了陶老师“追求高效,以目标为导向”的“实用主义”的行为模式。于是一个让人脊背发凉的真相浮出水面。或许陶老师对自己教育理念的坚持其实是对她自己行为模式的肯定。而她自己百分百是践行“实用主义”受益者。所以才把想这套复刻到女儿乃至外孙女身上。

她不喜欢陶昕然那么顺着孩子,如果对孩子有求必应,要什么就给什么,生长环境这么顺,长大后就没有抗挫能力了,以后遇到困难她这么面对?

不过,稍有逻辑思考能力的人都不会一刀切地否定“实用主义”。只是,“卷”这件事。卷自己挺好,卷别人没必要。像陶昕然说的那样,爱和控制还是分开一点好。

陶跃娣这种没有苦难,人为制造苦难的思想,你要说来源呢,也是有的。那就是千百年来驯化老百姓的话术:苦难是荣耀是勋章,值得赞美和歌颂。但就像余华说的,苦难就是苦难,它不会带来成功,也不值得追求,磨练意志只是因为苦难无法避开。有些家长明知道孩子不会再经历他们那一代的苦难,却还是以他们的吃苦精神为荣耀,总觉得现在的孩子太顺了,我来教教他如何吃苦。只能说这是一种病态的自恋。陶昕然难得的是,她凭自己的力量,做到了课题分离,没有用原生家庭作为借口,去消极对待自己的人生,而是主动跳出代际循环。努力为女儿营造一个轻松、自由、愉悦,尊重女儿想法和个性的童年。祖孙三代一桌吃饭时,姥姥觉得何陶吃饭、挑东西都慢,马上要上高年级了,应该早点培养她和时间赛跑的紧迫感。姥姥一说到这,陶昕然和女儿相视无奈一笑,默契的程度,让人感觉这对母女是站在一边,一条心的。

陶昕然尝试跟陶跃娣沟通,说孩子更多的是影响,不是培养。人是会适应环境的,何陶到了学校,一定比在家里吃饭快。

互相的伤害,带来的后果是,直到参加节目前翻遍相册,陶昕然才发现,跟妈妈的合影都凑不齐九宫格。39岁的她,和妈妈说“我爱你”的次数竟然不到三次。

为什么那么害怕拥抱和说我爱你?因为陶昕然觉得陶跃娣太严厉了。

这样的亲子关系,是很多中国家庭的缩影。

那些互相不理解指责的状态,往往在有了相同身份后,才能和解与治愈——是女儿,也是妈妈。

小时候的痛是真的,但母女之间的爱也是真的。2016年,陶昕然怀孕了。她突然意识到陶跃娣的不易,她在微博发文:“曾经把最坏的脾气给了妈妈,直至今日我成为了准妈妈才深切知道妈妈要付出多少才能把我带到这个世界……妈妈辛苦了,以后我保护你!”

年岁渐长,陶昕然发现妈妈身体虚了,头发白了。在给妈妈擦风油精刮痧的时候,陶昕然一下情绪上头崩溃了。强忍着没哭出声来,下一刻冲进卫生打开水龙头,才敢把情绪宣泄出来。

爱是什么?爱,是尽力而为,但仍常觉亏欠。陶妈妈退休后,牺牲自己的生活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北京帮忙带孩子。

柔软下来的两人,终于放下了偏见与执念。

陶昕然可以直接说出对妈妈的不满,“妈妈,我敢质疑和否定你,并不代表我不爱你。”

陶跃娣不再急着辩解,但在她的角度,也有一些委屈:“我是比较着急,作为母亲是永远爱自己的孩子,只是爱的方法不得当。”

2021年,陶跃娣病倒了。她更加自责,明明是来帮女儿的,反倒需要陶昕然停工来照顾自己。

“妈妈躺在病床上,可是我却选择了去拍戏,我想我会遗憾的吧。”陶昕然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曾经对未来充满担心的她,现在彻底放松,一方面觉得担心也没用,另一方面希望多陪陪妈妈。这也是作为女儿的责任。

她跟陶跃娣说,这反而是一个机会,“没有这样的这个机会,我是没有时间的照顾你的,陪你的。”

母女的对话,没有“我爱你”,但每一个字都传递着更大的能量,那些通过爱带来的伤害,依旧在,但双方已经谅解彼此,终于愿意站在对方的去思考。

韩剧《请回答1988》里,爸爸对德善说:“爸爸也不是生下来就是爸爸,爸爸也是第一次当爸爸啊,就请我们德善,体谅一下爸爸吧。”

陶昕然也反思,“妈妈24岁生的我,她也是第一次做妈妈,31岁当妈妈的我,未必比她做得更好。”

为什么我们常说母女战争经久不息、绵延不绝。因为女儿常被母亲当作自我的反映和延伸,不像儿子一样是个性、处境迥异的他者,因而被干涉得更严重——她们对女儿的爱里掺杂了太多的控制和自我补偿。由英格玛·伯格曼执导的电影《秋天奏鸣曲》,就讲述了杰出的乐团钢琴演奏家夏洛特和她的女儿伊娃因为长期缺乏情感交流,而产生严重矛盾冲突的故事。

《秋日奏鸣曲》,一个诗意的名字,却给人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那些关于亲情的不如意,在电影结束之后全部涌现了出来,就像片中的风景一样,看起来很治愈,实际很致郁。

女儿一直渴望母亲的关爱与认可,活得唯唯诺诺,可是母亲只在乎自己的感受,从来不曾理会过女儿内心的诉求。

女儿为她演奏钢琴曲,她看不上女儿的技术;女儿嫁了一个爱她的牧师,她瞧不起对方乡里乡气,不如自己珠光宝气。

凡是女儿做的一切都是不如她意,而她其实没有真正关心过女儿。

从两个女儿出生以来,母亲就只顾自己的生活与事业,将心思全部扑在如何让自己变好上,而非把心思花在女儿身上。

结婚生子,对她来说,好似到点就要完成的任务一样,这个阶段的巡演完成了,那就不用理会了,继续下一场巡演。

丈夫还在世时,女儿们还能感受到亲情,当丈夫去世后,这个家便成了吃饭睡觉的地方,出门至少有日光,到家只有冷冰冰。

母亲没有喜欢过女儿,她只爱自己。

所以她来到女儿家,表现出来的那种爱,只是装装样子,就像演奏完谢幕感谢观众,没有感情,全是技巧。

否则她也不可能七年不与女儿有任何交流,直至第二任丈夫往生后,女儿写信请她来散心,她才勉为其难地答应。

而且到了女儿家还要故作姿态,以两幅面孔示人,这种跟最亲近的人还要讲腔调的样子更加激化了女儿的愤懑。

在这样的家庭下长大,孩子将会有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阴影。

女人又是感性动物,更会将这种情绪放大,然后被无数的琐碎勾起伤心过往,产生莫名其妙,实则有根源的哭闹。

亲情无法一蹴而就,突如其来为了爱而爱只会带来更多的伤害,也让家成了最孤单的地方。

伯格曼通过《秋天奏鸣曲》拍出了这种“讨厌”,过了几十年依旧适用于现在的家庭关系。

人们一方面渴求别人的理解,但另一方面往往不理解别人,在矛盾中,爱若隐若现,伤害徐徐走来,宽容姗姗来迟。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家庭矛盾常变常新,母女关系却始终不曾跳脱两种类型:致郁系与治愈系。“致郁系”母亲中,第一种是重男轻女的“后妈式亲妈”。她们像上野千鹤子在《厌女》一书中所描述的那样,“母亲的不如意,与自己无法改变现状的无力感混为一体。母亲一边诅咒自己的人生,一边又将同样的人生强加给女儿,引来女儿的憎恶。”一如《欢乐颂》里将樊胜美视作血包的康群智,再如《都挺好》中身为受害者却又成为加害者的赵美兰(苏明玉之母)。

另一种是“以爱为名”的“控制狂”妈妈。《如果奔跑是我的人生》中陈小艺扮演的母亲将女儿逼至破罐破摔、随意婚姻的境地;《烟火人家》里徐帆扮演的母亲试图包办女儿的一切,一句“妈都是为你好”成为所有冲突的挡箭牌。看客们惊诧于女儿们的逆来顺受与妈妈们的歇斯底里,局中人却深陷其中难以逃离。

为什么我们会羡慕谷爱凌的家庭关系,调侃想要投胎做李湘的女儿?本质上是因为她们的“母系家庭”呈现了母女间应有的情感状态。而母系氏族中这些“致郁”的母亲们,似乎永远处于焦虑之中。她们将自我的“人生价值”圈定在家庭关系里,试图通过培养一个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女儿,来完成自身的成长与价值实现。如果这场母女战争,注定无休无止,母亲也注定无法改变,那不如让女儿赢。毕竟女儿赢了是喜剧,母亲赢了是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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