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秀兰，今年 55 岁，在我们这个小城市的国企单位工作了一辈子，刚刚正式退休。
年轻的时候，靠着单位的中专学历，我进入了一家国营工厂，后来工厂改制，我被调到了行政岗，一干就是几十年。
虽然工资不算高，但胜在稳定，退休后有一笔还算不错的退休金，日子也不算拮据。
我和丈夫 张建国 结婚三十多年了，他比我大两岁，早几年已经退休，在家里喜欢鼓捣点小东西，倒也不怎么花钱。
我们有个儿子，张磊，今年 28 岁，大学毕业后去了外地工作，前几年刚结婚，媳妇是城市姑娘，家里条件不错，日子过得也算红火。
儿子婚后便定居在了大城市，我们老两口也没想着让他们回来，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我们也乐得清闲。
但清闲的日子没过几天，麻烦就找上门了。
婆婆今年 83 岁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去年摔了一跤后就再也没能真正站起来。
我们家兄弟两人，除了我丈夫张建国，还有个小叔子 张建军，比我丈夫小五岁，一直住在婆婆家。
小叔子年轻时做点小生意，赔了不少钱，后来干脆不干了，整天游手好闲，靠着婆婆的退休金过日子。婆婆心疼小儿子，常年由着他，哪怕自己行动不便了，也舍不得让他出去找个正经工作。
去年婆婆摔倒后，我们商量着请了个护工，每个月 三千块钱，费用由我们和小叔子一家一起分摊。
可我才刚刚退休没几天，就听说 小叔子把护工辞退了，理由是——“你嫂子现在退休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回来伺候妈。”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手里正好拿着去海南的机票，准备和建国去外面看看风景，享受一下难得的清闲日子。
可小叔子的一句话，硬生生把我的好心情给破坏了。我看着手上的机票，冷笑了一声，心里有了决定。
我拿着机票回到家，张建国正在收拾行李，见我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我把小叔子辞退护工，让我去伺候婆婆的事告诉了他。张建国愣了一下，皱起了眉头：“这怎么行？咱们出钱是愿意的，但让你去伺候妈，那建军干什么？”
我冷笑了一下：“他倒是说得轻巧，自己天天住在家里，闲得没事干，却要我去伺候人？凭什么？”
张建国叹了口气，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要不……咱们再请个护工，钱我来出。”
我一听就火了：“凭什么？本来就该兄弟两家一起分摊的，现在他辞退人，让我去伺候，最后还要咱们自己掏钱再请人？你是不是太惯着你弟弟了？”
张建国被我说得一时语塞，正想着怎么劝我，电话就响了。是小叔子打来的，一接起来，他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哥，嫂子，我妈这两天不太舒服，护工也走了，你们赶紧过来吧。”
我忍不住讽刺道：“建军，你妈不是一直是你照顾的吗？护工也是你辞退的，怎么，现在想起我们来了？”
小叔子听出我的不满，语气顿时变得委屈起来：“嫂子，你不是退休了吗？反正你也没啥事，妈年纪大了，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家吧？”
我冷笑了一声：“你呢？你住在她家，你没事吗？你整天无所事事，怎么不照顾她？”
他被我顶得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才嘟囔道：“我……我也有事要忙啊……”
“忙什么？”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忙着打麻将？忙着跟朋友喝酒？建军，你妈是你亲妈，不是我亲妈。我这些年孝敬她，是因为她是长辈，但这不代表我必须伺候她。你要是不愿意照顾，那就请回护工，咱们按原来的约定分摊费用，要不然，就你自己伺候。”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也不再多说，直接挂了电话，把机票往桌上一甩，对张建国说：“这次你别劝我，我不会去的。”
我和婆婆的关系一直不算好，年轻时，我刚嫁进家门，她就看不上我，总觉得我这人不够贤惠，不够温顺，甚至在家里处处挑我的不是。
记得刚结婚那几年，我和张建国工资都不高，每个月还要给婆婆孝敬一笔钱，可即便这样，她还是对我诸多挑剔。
有一次，我生病发烧了，实在撑不住，就在家里休息了一天。
婆婆知道后，指着我的鼻子骂：“一个媳妇，连家务都干不好，病什么病？我年轻的时候，生了孩子第二天就下地干活了，你这点病就躺在床上，成什么样子？”
我当时委屈得眼泪直掉，可婆婆根本不管，还在张建国面前数落我，说我懒，说我娇气。张建国虽然心疼我，但也不敢反驳，只能劝我忍一忍，可这一忍就是几十年。
我生孩子那年，婆婆更是表现出了她的偏心。那时候重男轻女的观念还很严重，婆婆一直希望我生个儿子。
可偏偏，我生的是个女儿。她在医院听说后，脸都黑了，连产房都没进，直接回家了。那天晚上，我躺在病床上，眼泪止不住地流，心里凉透了。
后来，幸运的是，我又生了个儿子，婆婆这才对我态度稍微好了点，可她的偏心依旧没变，最疼的还是小叔子。
小叔子从小被娇惯，长大后不愿意吃苦，做什么都没有长性，换了好几份工作都干不长。最后干脆回家啃老，婆婆不仅不责怪，反而还护着他，生怕他受一点委屈。
这些年来，我心里早已对婆婆的态度彻底凉了。她生病了，我愿意出钱请护工，但让我去伺候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果然，过了两天，小叔子又打来了电话，这次语气比上次软了很多：“嫂子，护工的事我再考虑考虑……不过，这几天妈实在离不开人，你能不能先过来帮个忙？”
我冷笑了一声：“不去。”
“嫂子，妈年纪大了，你就不能体谅一下？”
“那你呢？你怎么不体谅？”
小叔子彻底没话说了，最后只能叹了口气，说：“那……那就还是请护工吧……”
我满意地挂断了电话，对张建国说：“你看，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张建国笑笑，没再说什么。第二天，我们按计划飞往海南，开始了我们的旅行。
是的，我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但我也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老实人。孝顺是相互的，这些年，我对婆婆尽了本分，但不代表我要牺牲自己的生活去伺候她。她有两个儿子，照顾她是他们的责任，而不是我的义务。
这次旅行，我过得很开心。海风拂面，我终于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轻松。这些年，我活得太累了，总是为别人考虑，却忘了自己也值得被照顾。
回程的飞机上，我看着窗外的云层，心里默默下了一个决定——以后，我要为自己而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