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驴上磨带来的麻烦。——编者。

观望

“可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我看你是磨洋工！吃完就拉，你是属驴的直肠子呀？”

“管天管地你还管着拉屎放屁了？谁吃完不拉呀？

说真的，白站长，不是跟你撒谎，我真的要拉屎，眼看就要憋不住了，屎都顶到腚眼门子啦！再不上茅房就拉到裤兜子里了！”

“别说得那么埋汰，拉就拉呗。可是，茅房在站外，这站里哪来的茅房？”

“那，车站的门锁着呀，钥匙在谁手里呢？”

白国柱嘴上说着“在值班员手里呗！”心里却想：事先怎么没想到这类事儿？不开门吧站里没有茅房，开门吧这些人乱走动谁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呀。想到这里他往火车道那边一指，说：“反正都是大老爷们儿，就上那边蹲去吧！”

奚猛说：“那多不讲究啊？再不，抱几捆秫秸夹一个吧！”

“也对，要不等一会儿也得有人用。”于是，白国柱派了两个人去抱秫秸拿铁锨，就在离装车的地方不远处夹了一个临时厕所。

奚猛张罗夹茅房的目的主要是为将要送炸药包的人作个遮掩，没成想成了劳工们磨洋工的去处，一个接一个地跑到里面蹲着，蹲起来就没完没了。急得白国柱跑进茅房里往起拽。

就这样，眼瞅着太阳卡西山了，粮食才装进车厢一半多点儿。

这时候，博多野又带着宪兵队来了，一见这种情况当场就火冒三丈，把白国柱骂了个狗血喷头，并且明确命令：“不论贪多大黑也必须把粮食装进车，还要安排人彻夜守护。”

最后还是那一句瘆人的屁话，“出了问题，统统死了死了的！”

白国柱只得学着日本鬼子的样子，立正哈腰，“嗨”了一声。

博多野又领着他的宪兵队在货场和车厢周围巡视了半天，看不出什么破绽，这才离开。

白国柱的心里一直在敲鼓，他已是焦头烂额，还要连夜守护，要是出了问题，不但自己这小小的站长地位难保，要是再跟大哥外逃的事联系起来，恐怕要连累二哥。怎么办呢？

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粮农科长旺亲都德赉那木吉勒领着几个人来了。

白国柱赶紧上前叫了声“七大爷”，低三下四地说：“次机关长命令，今晚务必装完，还要派人守护。您就别走了，还有您的这几位弟兄，都陪着我熬过这一宿吧！我也是无可奈何呀！”

七大爷是谁啊，本来他就跟他的六叔业锡扎拉森是如出一辙的“闲事少管，能推不揽”的主儿，尤其在这风云变幻的多事之秋，他才不揽那费力不讨好的差事呢！

不过，他嘴上可不是见死不救的薄情寡义之人，眼珠子一转悠就想出了金蝉脱壳的妙计：“帮白站长守护粮车？那倒是义不容辞的事儿。

可是，你看我手下的这些人，全是些舞文弄墨的秀才，手无缚鸡之力呀！

要是遇上意外的事儿也不顶用啊！不如你去求求自卫队；

再不，你们还有两个车站呢吗，这又不是你们自己家的事儿，为啥不让他们来帮衬帮衬呢？”说完就收了摊子领着他的人溜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