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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绝不以牺牲生态环境为代价换取经济增长，三亚绝不当房地产的加工厂。”一年前的全国两会，全国人大代表、三亚市市长阿东在“代表通道”上郑重承诺。当时，阿东刚赴三亚履新不久。对于三亚能够摆脱房地产依赖，他信心满满。 一年过后，他的承诺是否兑现？ 3月7日，在十三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海南代表团开放日上，阿东透露，经过这一年调控改革， 三亚市新建商品住房同比减少55%，销售面积同比减少50% 。 与此同时，三亚市统计局数据显示，2018年，三亚房地产投资大幅减少引起全市固定资产投资下降： 全市固定资产投资下降12.9%。其中，房地产开发投资下降26.7%，其他投资增长12% 。 如今，离开房地产的三亚，靠什么走上全岛建设自贸区的潮头浪尖？在今年两会现场，每日经济新闻（微信号：nbdnews）记者就房地产、创新和机场扩容等多方面问题采访了阿东。

房地产投资回落

自去年4月22日宣布“全域限购”以来，海南楼市极速降温。期间，备受瞩目的热门城市三亚，两度遭住建部约谈。 “（去年两会）我讲这话时，当三亚市长还不到3个月，信心满满。结果，一个多月之后，5月，我被住建部约谈；7月，我又被住建部约谈。部领导对我说，三亚的房价还是高。”3月7日的开放日现场，阿东回忆。 要放下房地产开发的眼前利益，痛苦的取舍不可避免。在“最严限购”政策下，三亚房地产税收收入、交易量和开发量都随之下降。 不久前，阿东在接受央视采访时透露：“（三亚）去年谈了260多个项目，其中140多个项目都被否定了。为什么呢？有一些是借产业之名想圈地的，或者是变相搞地产的，这是我们坚决不同意的。” 数据显示，2018年上半年，三亚地方税收收入约50.31亿元，其中房地产业就提供税收32.0亿元。而下半年，三亚房地产业税收收入急剧下滑至10.21亿元，相当于比上半年减少68%。一年来，三亚房地产税收下降了约8.5个百分点。 这对于房地产税收占比达六成的三亚财政影响巨大。据央视报道，2019年三亚预算表就因此改出38个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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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三亚房地产开发投资量持续回落。2018年三亚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 全年全市房地产开发投资比上年下降26.7%。房屋施工面积1492.38万平方米，比上年下降21.9% 。 今年1月，上海易居房地产研究院发布的《2018年楼市50强城市排行榜》显示，2018年海口成交量大跌，三亚更是下跌近六成，成交量未进入前50强。 在3月7日的开放日上，阿东进一步透露：“ 今年1月到2月，三亚房地产开发投资下降24%，而其他投资增长57%，房地产业增加值下降14.2% ，调控效果还是很明显。”

持续发力旅游业

3月7日，全国人大代表、海南省省长沈晓明在开放日上谈到，房地产调控后，海南主要在出口和消费上做文章。显然，旅游业是主要突破口。 数据显示，2018年， 三亚接待游客总人次2242.57万，同比增长11.33%，占海南省近三分之一；预计全年旅游总收入514.73亿元，同比增长17%，占海南省一半以上 。 作为海南旅游“龙头”，三亚如何担当起助力全岛建设“国际旅游消费中心”的重任？ 对此，阿东尤其关注另一组数据：2019年春节黄金周， 三亚游客总人数仅占海南全省17%，但过夜游客人数占全省比重达37% 。更为重要的是，同期三亚旅游消费收入占全省72%，占比比去年进一步提高。 “2018年，三亚游客人数占全省不到1/3，但旅游消费收入占全省54%以上。”阿东说，“消费增长是三亚发展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这来自于三亚传统旅游产业。” 与全国绝大多数城市相比，三亚拥有得天独厚的生态环境优势。此前，三亚提出，要打造成为业态丰富、品牌集聚、环境舒适、特色鲜明、生态优良的国际旅游消费中心。 “国际旅游消费中心，这个话不只是‘讲一讲’的事情。”阿东列举了一组数据：去年，三亚实现“两个两千万”： 凤凰国际机场旅客吞吐量超过2000万；接待过夜游客2091.41万，也突破2000万 。 新体量下，阿东认为，三亚有必要扩大有效投资，提升包括航空、铁路、公路以及电网、引水工程等在内的“五网”建设层级。 他透露，三亚正在推动从三亚到乐东原有铁路的公交化和旅游化改造，提升城际轨道交通。下一步，阿东希望进一步推动机场扩容：“机场建设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一个重要方面，要保证我们的游客进得来、出得去。”

新动能在哪里？

履职一年来，阿东也在不停思考：三亚经济转型的新动能在哪里？“除了房地产方面，我们如何发展其他产业？怎么去做？有的时候包括干部职工不清楚，不知道怎么做，甚至对于控房地产还有一些不理解的。” 随着“本领恐慌”不断破除，三亚的思路也越来越明确。 据透露，去年开始到今年2月，三亚先后对接并开展商务洽谈的企业有117家，其中世界500强企业29家，中国500强企业33家，还有外资企业及境外机构23家，已经签约81家。签约企业与合作项目，主要是旅游业和现代服务业，还有金融业、健康产业和高新技术产业。 “培育壮大新动能，对三亚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发展壮大新兴产业，也就是高新技术产业。”阿东特别提及“一港三城一基地”5个创新载体建设，其中主要包括三亚传统种植业和海洋产业提档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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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提出建设深海科技城，将其打造成为我国海洋产业、特别是深海产业的研发中心；同时建设南繁科技城，打造成为‘南繁硅谷’，打造种业研发、交易、贸易、会展、科普等的基地。”阿东介绍。 但现实问题是：三亚科技基础薄弱、产业体量不大，如何吸引创新资源集聚？通过共享资源建设大学城，成为三亚的重要选择。 阿东认为，三亚土地紧缺，必须让科研和大学与产业结合起来。“最近上海交通大学、中国海洋大学等涉海院校都将在三亚招生，这也是我们发展深海产业很重要的一个基础。” 阿东还希望，推进更多制度创新。“对三亚而言，在自贸区（港）建设中，非常重要一点就是，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营商环境。”他说，三亚不只要对照国内，还要对照国际自贸港先进经验，“三亚营商环境不能简单在全国领先，而要具有国际竞争力，这样才能吸引更多企业”。

记者| 杨弃非 刘艳美 编辑| 曾健辉 孙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