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崔晏舍命挡箭后我重生回了抛绣球选婿那天可我却听到了他的心声

小姐姐聊体育 2024-11-23 16:32:43

《反手绣球》

替崔晏舍命挡箭后,我重生回了抛绣球选婿的那天。

绣楼下,崔小侯爷白马金羁,一袭玄衣。

「顾小娘子,我心悦你良久,你可愿将绣球抛给我?」

可我却听到了他真正的心声。

【若不是为了阿芙,这女人本侯连看都嫌脏眼。】

我反手将绣球抛给了一旁看戏的大奸臣。

1

绣楼下,人熙熙攘攘。

大多都是看热闹的。

京城闺秀的梦中情郎崔小侯爷居然来抢无盐女的绣球。

真是活久见的奇闻。

他旁边的纨绔子弟调笑:「小侯爷莫不是天香国色看腻了?不过,这口味变得也忒……」

众人哄堂大笑。

崔晏一手勒着缰绳,抬了下巴,眉眼带着淡淡的矜贵:「顾娘子,我心悦你良久,你可愿将绣球抛给我?」

我站在楼上。

他在楼下。

熏风卷过落花,柳枝在他身后摇曳。

他是我心仪了一生的少年郎。

只是我听到了他真正的心声。

【若不是为了阿芙,这女人本侯连看她都嫌脏眼。】

我抿紧了唇,隔着遥遥之距,却看不清崔晏的眼神。

崔晏淡淡地催促:「小娘子,本侯等太久了,可要没耐心了。」

他知道我喜欢他,三年前的白马寺那一日,他便知道我喜欢他。

我一直在等他来娶我。

我眨了眨眼,雾气化作了泪水,滚落出了眼眶。

语气却坚定冷然。

「崔小侯爷,感君区区怀,但我无意于你。」

崔晏一怔,捏着马鞭的指节发白,他不可置信地盯着我,似乎要找出我说谎的证据。

我却再未曾看他。

倾身到阑干前,将绣球一抛。

绣球拖曳着长尾。

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在路边茶摊吃茶的……

大奸臣周鹤安的怀里。

他身穿红色官袍,乌发半束,肌肤白得比月光还要轻盈,可偏偏唇色红得艳丽。

青年看了看怀里的绣球,眉毛挑起,凤眼微微眯起。

一副被冒犯到要杀人泄愤的模样。

众人大气不敢出,仿佛能嗅到他身上的血腥气。

可我听到了周鹤安的心声。

【人在茶摊,刚在吃瓜。】

【什么东西飞过来了?绣球?炮灰女配的绣球?!】

【嗯……倒是也行。】

【女配啊,和我签订契约吧,成为魔法……啊不,成为本反派的人吧!】

【我会护你一生和乐无忧。】

2

崔晏率先打破了死寂,他脸黑得能滴墨:「欲拒还迎也该有个限度,你难道不知——」

我知道。

周鹤安和他是死对头。

他压下火气,冷冷地看我:「你执意如此?」

我听到了他的心里话。

【顾云溪这种水性杨花的女子合该被人嫌恶。】

【只是若没了她的心头血,阿芙的心疾该如何是好?】

【她若是虔心求我,那我便允许她反悔这一回。】

崔晏对我,从来都是这副高高在上的施舍模样。

我挺直了背脊,望着他。

那年白马寺的桃花林中,玄衣少年一柄长剑将那些欺辱我的纨绔打得满地找牙。

他为我戴上遮面的白纱,笑着说,他最喜欢我这样的小娘子,终有一天会来娶我。

我一直在等着他。

可那场桃花色的关雎梦终究还是碎了。

重生一世,我只盼和他一别两宽,山水不逢。

我点了点头,说:「是,我执意如此。」

崔晏负气驾马离去,只留下了飞扬的尘土。

我将目光收回来,看向周鹤安。

他散漫一笑,眸光凝在讥讽我的纨绔身上:「你方才的话本官没有听清,你且再说一遍。」

纨绔吓得双腿战战。

周鹤安沉下脸:「若是哑巴,那舌头想必也无用,不如割了下酒。」

纨绔「砰」的一声跪在地上:「顾家娘子是顶顶好的女郎,眼拙之人,不识明珠,求大人……求顾家娘子海涵!」

那些讥讽我早已经习以为常,未曾想过有人会替我出头。

暖意萦绕于心。

我偷偷地笑了笑。

周鹤安被下人迎进门,我爹忌惮他的奸臣之名,想要退婚。

他一言不发,目光晦暗地看着我,手掌摩挲着绣球,仿佛在憋着什么坏。

若不明缘由的人,定然要以为周鹤安是个坏人。

可我不怕。

我从屏风后走出来:「若周大人有求凰之意,我便有守诺之心。一诺千金,绝不改悔。」

周鹤安面不改色。

【纯爱战士应声倒地。】

【炮灰女配可爱捏,男主眼真瞎。】

【叫声老公,把命给你。】

【我只是想玩抽象,不是油!】

【啊,是我心声我怕什么。】

我爹震惊地看着我。

我毫无避讳地直视他的目光。

周鹤安怀里揣着绣球,施施然告辞了。

「本官明日便遣人送来聘礼,最多不超一月,便择吉日成婚。」

我仰头看他。

日光筛过浓荫,落到他脸上。

我轻声说:「我等你。」

3

我爹想要质问我,但宫中侍从捎来口信,三公主要见我。

马车行驶在宫道上,辘辘之声不绝于耳。

恍惚间,我想起了上一世。

我为崔晏挡箭而死,他背着我的尸体杀回长安,跪在三公主薛芙的脚下,说他没办法为她治病了。

我在薛芙身侧陪读八年,她亲口说将我看作她的亲姊妹。

可我死了,薛芙却没有看我一眼。

她哭得浑身发颤,以为崔晏当真爱上了我,这半年她过得生不如死。

他们二人相拥而泣,为这险些错失的良缘,又为命不久矣的薛芙。

云开见日,太医署求见,说北凉有药可治薛芙的心疾。

满殿欢声笑语,只有我的尸体格格不入,灰白涣散的眼瞳还残留着惊恐和痛意。

离我最近的侍卫踢了一脚我的头颅,低声骂了一句晦气。

我生时不合时宜,死了还要讨嫌。

我的魂魄看着他们相爱,成婚,游走于诡谲阴谋间,挽江山于倾颓,度过波澜壮阔的一生,最终名垂千古。

而我的坟墓早已荒草萋萋,被万人踩踏,夷为平地。

崔晏的余生,从来没有一瞬想起我。

薛芙亦然。

他们两个,我一个都不想要了。

4

薛芙有心疾,受不了凉,可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却在廊下等着。

水红色的襦裙显得她脸色更加苍白。

她见了我,紧跑了几步,咳得脸色绯红。

「咳咳……云溪,你糊涂啊,你怎么能把绣球抛给周鹤安?咳咳……难道你不知他媚上欺下,阴狠毒辣,是国之毒瘤?」

「你若嫁了他,日后只怕不能善终啊。」

我不接她的话,从宫女接过披风,为薛芙披上:「请您到殿内说。」

薛芙打开我的手,满脸失望:「我是真心把你当妹妹,你怎么冥顽不灵呢?」

披风掉落在地,沾了几片花瓣。

我将指甲掐进了肉里,定定地看着她:「崔小侯爷也来抢我的绣球了,倘若臣女想选他呢?」

她眼中一瞬的茫然,她避开了我的眼,强笑说:「那,那很好啊。」

「可臣女却认为不好。」

「崔小侯爷心仪殿下,那他为何要来抢臣女的绣球?」

「殿下可知其中缘由?」

她眼神躲闪,讷讷无言。

就在这时,一柄长剑破空而来,削落了我的面纱,直直钉在树干上。

花落纷纷如雨。

我后退几步,只觉得脸上刺痛。

用手一摸,竟见了血。

崔晏将薛芙护在身后,眼中结冰,竟然带了凛冽的杀意:「你想对阿芙做什么?」

与此同时。

是他喷薄而出的心声。

【人丑心毒,真是令人作呕。】

【我当初救她,不过是和人打赌,赌我救了这个无盐女,她定然会爱慕我。】

【那时听闻她居然觊觎我,真是恨不得提剑杀了她,还是阿芙拦住了我。】

【真是养不熟的狗,还不如放任她自生自灭。】

还好,再漫长的喜欢也有结束的时候。

还好,我不在意他们了。

否则,我该有多难过?

5

我将剑从树干上拔下来。

雪白刃光在崔晏的鼻梁上晃过。

他的脸上沁出了血。

我将剑叮当一声丢下:「这一剑是还你的。」

我看向他身后的薛芙:「他来抢绣球,是想要我的命,他想要我的心头血来治殿下的心疾。」

崔晏愀然变色:「你如何知道?」

薛芙眼眸瞪大,茫然,和愧疚,心痛,最后她眸中留下的是窃喜。

她在想:【原来竟是我错怪崔郎了。】

我自嘲地笑:「我也把殿下当亲阿姊,若是心头血有用,我又怎么会不给?」

我进宫伴读,人人皆以为我面上黑斑不详,是她护住了我。

我是早产儿,先天不足,娘亲为了留住我的命,不惜用毒压制,我的血中带了微量的毒,所以较之常人更有耐药性。

我的心头血非但没用,还会害了她。

我向她作揖:「殿下的心疾之症,民间药方亦有记载,北凉的雪莲可治。」

我爹是太医署的监正。

前世的那纸药方是我昼夜不息,费尽周折得来的。

何其可笑。

「殿下,我从前跟您是好友,是亲人,以后就不能了。」

「我们切莫再有牵连了。」

说罢,我便要离开。

薛芙怅然若失。

她喃喃着:「不,不要,云溪,你不能走。」

我仿若未闻。

她踉踉跄跄地追上去,被绊倒在地。

口中还在凄切地唤我的名字。

若是从前,我会回头。

但如今,我的脚步未停。

6

夕阳下垂,血红的霞光铺在黄瓦红墙上,拉得人影子长长。

崔晏扯住了我胳膊:「阿芙很难过,你回去和她道歉。」

我的胳膊像被铁钳擒住了,挣扎了几下,也纹丝不动。

我抬脚狠狠踩向他的脚。

崔晏痛得青筋暴起,倒吸冷气,他咬牙切齿:「她待你那样好,你怎么能恩将仇报?」

我冷笑:「我和三公主的纠葛,又关你何事?」

他捏着我的胳膊更加用力:「跟我回去,我当没听到这话。」

「你不是喜欢我吗?若我娶了阿芙,也可将你当作媵妾纳入府中,阿芙不会介意,到时候你也可以侍候她,只是我只倾心阿芙一人,你……」

「啪」极清脆的一声。

崔晏被我扇得偏了过头。

白皙的脸上肿起了五道清晰的指痕。

我仍不解气。

又是一耳光。

「崔晏,我喜欢过你,仰望过你,可如今,真是瞧不起你。」

「你既然喜欢三公主,就不该来招惹我,更不该把我当成乐子,你为她蓄意接近我,如今心愿已了,你又在惺惺作态什么?」

「如此宵小之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怎么配得上我那样的喜欢?」

「真是让人作呕。」

崔晏被我骂得晃了神,攥紧我的手不由得松开。

我当即要走。

又被他拦住。

他眼神躲闪:「即使我不喜欢你,你也不许嫁给周鹤安。」

我看到了他的心声。

「我不是吃醋,更不是对她动心,我是为了她好,周鹤安不是良善之辈,若嫁给他,还不如当我的妾室。」

我气笑了,自下而上地打量他:「周鹤安纵使千般不好,但你连他万分之一都不如。」

崔晏气得脸色发青。

竟然直接拔剑朝向我。

我背后便是红墙。

躲闪不及。

只得把眼睛牢牢闭住。

但我不后悔。

前世种种的悲痛,不甘,绝望如同一条条毒蛇盘旋在我的心脏上,绞紧,啃噬。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早该如此。

「滴答——」

黑暗中,听觉分外灵敏。

我睁开眼。

血水顺着剑尖下滴。

在青石砖上聚成了小水泊。

我的视线上移。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劈下来的剑。

是周鹤安。

周鹤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无端让人头皮发麻。

可如凶煞般的他却在心里想。

【吓死了吓死了,还好赶上了。】

【破防男。】

【你若敢伤她羽毛,我定毁你整个天堂。】

【听到香香老婆夸我了,嘿嘿,开心。】

我惊呼一声,从崔晏手里夺过剑,直接丢开。

周鹤安的伤口深可见骨。

我小心翼翼地捧着,连触碰都怯怯。

周鹤安若无其事地笑:「不疼。」

我从荷包中掏出止血的草药,碾碎,敷在他的伤口处,又将发带摘下来,一圈一圈缠在他的手掌上。

傍晚的微风兮兮,拂动我倾泻的青丝。

崔晏一言不发地捡起剑。

他胸膛起伏,似乎在压抑着火气。

【不识好歹,顾云溪迟早会后悔。】

【亏我还想弥补她。】

周鹤安皮笑肉不笑地勾唇:「小侯爷还不走,是嫌活得太滋润了吗?需要本官为你找点乐子吗?」

崔晏拂袖而去。

7

周鹤安送我回府。

到了府门前,我回眸,却发现周鹤安的手轻轻碰了碰我的长发,眷恋而温柔。

我脸颊有些发烫。

彼时天色已暗,繁星漫天,街灯一盏一盏地亮起。

周鹤安问我,为何要将绣球抛给他?

我睫毛颤了颤。

自从半年前落水后,周鹤安性情大变,日日流连于酒馆,说着什么听不懂的谬语狂言。

我曾捡到了他的一纸废稿。

「我愿万民有不屈之心,做自由无羁之人,遇强权不屈,遭灾祸不馁,不与豺狼献媚,以自身为一国,成为自己国土的王。」

实在大逆不道,但着实让人向往。

从那时,我便知道,有这般凌云志的人,绝不会是坏人。

周鹤安手掌半遮住脸,嗓音微哑:「你……竟是这么看我的?」

他在心里尖叫。

【好羞耻!】

【这这……这是《十二国记》动漫里的台词!】

【我只是中二病,不想社死啊!】

《十二国记》是什么?

是史书吗?

从未听过。

这么想着,我问出了口:「《十二国记》是什么?」

周鹤安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十二国记》?你也是穿书……不对,你有读心术?」

他的心声疯狂涌动。

【她怎么会有金手指?】

【炮灰逆袭流?】

【等等——她有读心术,那岂不是我一直都在社死?】

8

我找补:「什么读心术?我方才是说砂锅鸡,东昌府新兴的佳肴。」

周鹤安松了口气:「你有兴致,那我明日请你去吃。」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眉眼都带了几分怀恋:「若有空闲,我定要请你去吃我涮的火锅。」

我有些好奇:「火锅?」

「是我故乡的美食,独一份,即便皇帝也没吃过。」

周鹤安说起他的故乡便止不住话匣子,一窝蜂地尽数向我倾倒。

他眸中落了碎星子,说不出的意气风发,仿佛带着另一个世界数千年沉淀的底蕴。

我早知道。

他不是原本的周鹤安,他是异世之人。

前世,是周鹤安收殓了我的尸骨。

他时常来看我,但并不多言,只是沉默着饮酒。

他死前最后一次来看我,耐心地拂去我墓碑上的蛛网和尘土,然后拿匕首刻下「梧桐已立,其心已空,待发于春,实葬于冬。」

彼时,暮云合璧,纸钱纷纷扬扬,恍若大雪。

他一身红衣,面色苍白,抚着我的墓碑,喃喃自语:「我们这种人看似活着,但与死了无异。」

「我是崔晏的磨刀石,你是他们爱情的垫脚石,早知如此,不如当初你将绣球抛给了我,干脆我们两块石头抱团取暖好了。」

我从此知道,原来整个世界是一本权谋爱情话本。

用周鹤安的话来说。

我是个炮灰女配,存在的意义是推动男女主的感情线,让薛芙发觉自己真正的心意。

而周鹤安则是个反派,为了权谋线存在,他无恶不作,却对上崔晏屡屡败北,为他人做嫁衣。

周鹤安想反抗剧情,但还是失败了。

而我的墓再无人祭拜。

人死三次。

第一次,身亡。

第二次,葬礼。

第三次,最后一个记得我的故人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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