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夏秋时节,刘邓大军正在千里跃进大别山,可谁能想到,在他们身后的晋冀鲁豫根据地,却上演着一场惊天逆转。当时的晋冀鲁豫军区,几乎所有的主力部队都被调走到南下,仅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八纵,二万多人马要守着原本二十八万大军的地盘。在外人看来,这简直就是一场无力回天的困局。阎锡山更是摩拳擦掌,认为收复失地指日可待。可就在这山河动荡的时刻,一个人的到来,彻底改写了整体状况。
这个人就是徐向前。从1943年回延安到1947年初,徐向前一直没有带兵打仗。到延安高级领导机关大疏散,他才来到战场,被授命为晋冀鲁豫军区第一副司令员。按照中央的意思,徐向前此行的任务很简单——稳住阵脚,给南下的刘邓部队当好后勤保障。表面看起来是个轻松的差事,可实际情况上却难如登天。
要知道,当时全国的战略格局分为五大区:西北战区由贺龙主持的晋绥军区与之融为一体;东北战区包含程子华主持的冀热察辽军区;还有华东、中原和晋察冀战区。而山西就夹在西北、晋察冀、中原三大战区之间,处境尴尬。中央一直没有在这里投入太多兵力,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华北。
可就是在这样艰难的形势下,这位久疏战阵的将领一上任就来了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不但继续完成着战略大后方的任务,还瞄准了阎锡山的老巢。这一手棋,直接打得军区的老同志们目瞪口呆。
当时的晋冀鲁豫可是真正的"地不是一日贫"。刘邓南下时,一下子调走了一纵、二纵、三纵、四纵、六纵、九纵和孔从洲的三十八军。好像还嫌不够似的,紧接着又组建了十纵、十一纵、十二纵陆续南调,就连高树勋的起义队伍也被王宏坤调走了。前方打得实在太苦,补给跟不上,老区不得不继续输送人力物力。
更让人心惊的是,刘邓还要求每个二级军区和县都得准备一套完整的干部班子,随时准备南调去大别山创建根据地。王宏坤临走时,一口气带走了两万多非战斗人员,其中除了干部新兵,还包括大批支前民工。这一捋,老区基本上就被抽了个精光。小诸葛白崇禧的总体战,确实给我军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正是这种情况下,徐向前却盯上了运城。这座晋南重镇不但是物产丰富的鱼米之乡,还是连接关中和豫西的战略要地。在他到任之前,陈赓曾在1947年5月率四纵和太岳军区部队攻打过一次,但因为要配合刘邓南下,打到半路就撤了。这一仗没打成,反倒让阎锡山和胡宗南警觉起来,联手加强了防守,更有扩大统治区的野心。
徐向前不为所动,决定死磕到底。他指挥仅有的八纵和地方部队再次发起进攻。虽然没能成功,但他并不放弃。当王震的二纵路过晋南时,他立刻请来帮忙,这一次他吸取教训,专门派兵阻击胡宗南的援军。即便如此,由于敌军有四门榴弹炮,火力能飞到很远,而我军只有十二门野炮,每门还只能打一下,战事依然陷入胶着。
面对这种情况,徐向前采取了传统的土工作业方法。他们往城墙下挖掘壕沟,最后用三千公斤炸药,在北城墙上炸出一个二十多米的缺口,这才顺利拿下运城。这场胜利不仅打开了局面,更重要的是让八纵在实战中积累了宝贵的攻坚经验。
打完运城,徐向前马不停蹄地又盯上了临汾。这一仗更是惊心动魄,整整打了七十二天。在只有三倍于敌的兵力优势下,他们分三个阶段实施进攻,挖了十五条地道,顶着敌机的狂轰滥炸,一点一点地蚕食对方防线。期间,他还抽调三个旅到太谷牵制阎锡山,防止其与傅作义合力袭击石家庄。
更令人叹为观止的是徐向前的练兵本领。在打临汾之前,他就亲自带着干部上城墙研究敌人的工事,还和阎军守将梁培璜聊天,了解敌人的作战特点。战后,他立即组织总结经验,从攻城指挥到挖地道技术,从步炮配合到攻城小组编制,事无巨细地进行梳理。
这种严谨的风气,让新组建的部队也很快就能独当一面。比如由冀南军区部队升级而成的十四纵,虽然指挥官韦杰被调到十三纵当司令,只剩下政委甘渭汉带队,却依然把国民党四十军死死堵在新乡城里,打出了一支老牌主力的气势。
徐向前领导的晋冀鲁豫偏师,在短短一年多时间里发生了质的飞跃。战斗力突飞猛进,不但能自给自足完成本区任务,还能援助晋察冀部队作战。当彭德怀在关中打得不顺想调徐向前去支援时,毛主席都断然拒绝了。虽然王震曾帮过徐向前打运城,但毛主席认为解放山西的重担必须由徐向前来挑,一个兵也不能调走。
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在大军兵临太原城下,即将拿下阎锡山老巢的时候,徐向前旧病发作,未能亲眼看到胜利的那一刻。但他在短短一年多时间里,不但完成了稳定后方的任务,还打出了一片新天地,这份本事,足以让人折服。
能在兵力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既完成中央交代的后勤保障任务,又能抓住战机主动出击,并且打得有声有色,这不仅需要胆识,更需要过人的军事才能。徐向前用实际行动证明,即便是在最艰难的情况下,只要指挥得当,练兵有方,照样能创造出战争奇迹。
这段历史给我们的启示是:在看似没有希望的境地里,只要有远见卓识的领导,有科学务实的方法,有坚定不移的信念,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徐向前在晋冀鲁豫的这段经历,无疑是最好的明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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