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发的‘馊’主意。——编者。

漂过

“可是咱们干的这个差事，上哪去得个‘√’呀？

比如现在去征军粮吧，分明就是抢老百姓的活命粮，咱们都是中国人，谁也不愿意去干那丧尽天良的事啊！

有什么办法呢？你不去抢，日本人和旗公署不答应；

你要是去抢，老百姓的功过簿上不就打上‘×’了吗？

这两头儿你说是顾哪一头儿好呢？”扎木苏真的动起脑筋来了，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又跟王世发说，“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咋说咱们也是中国人呢，帮着日本人去抢中国人的粮食，可真不是个好事儿。你说，有什么办法能不抢老百姓的粮食呢？”

王世发说：“大老爷府有那么多有粮户，干嘛还要抢老百姓的粮呀？！”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听听。”

“我说老营长哎，你跟佐藤望月换了地方，可是捡了个大便宜呀！”

“何以见得？”

“不就是征粮食嘛，你得奔着有粮食的地方去呀！查干花努图克的蒙古民众大多仍以牧为主，种粮的也是刚刚起步，根本就没有多少粮食，佐藤望月还想立功，不碰个头破血流才怪呢！

老营长要去的大老爷府可就不同了，虽然也是半农半牧，但是却有几个种粮大户哇。老营长知道是哪几家吗？”

扎木苏兴致勃勃地说：“都有哪几家？我听你给我叨咕叨咕，你快说！”

王世发掐着手指头算道：“头一份当然属包玉罡包大老爷，其次就是赵懿范赵大老爷，然后还有公主岭护陵的老贾家。

除此之外呢，还有一家有粮大户，老营长您说是哪家？”

扎木苏挠着脑袋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到是哪家，就说：“别绕弯子了，是哪家？快说！”

“老营长在乌兰架海住了那么些年，怎么就忘了陈大财主家？”

“可不是咋的？还有老陈家。这老陈掌柜的脑袋可真够转儿，主动要求供应兵营用粮，还把齐王爷乐了个够戗，结果就名正言顺地随便开荒种地，雇伙计、出租、放贷，甚至还偷偷卖地；

这回兵营撤了，也不用他家的粮了，他家还照样开地，照样出租放贷，不就是这么发的家吗？

还在郭旗街开起了陈记粮栈，我听说那陈家少掌柜的人缘不算好，还听说抽大烟什么的，不知道逛不逛窑子，反正名声很臭，具体的咱也不知道咋回事儿？”

“人品不好人缘就不好呗！就说那个老陈掌柜吧，绰号小算盘儿。什么意思？

就是欺压盘剥老百姓没有算计不到的，敲骨吸髓残酷勒索。

有这么一段顺口溜，老营长你听听：‘陈老掌柜的真较劲儿，小算盘儿打得叭叭脆儿。犁碗子翻土朝一面儿，说啥他都不吃亏儿。

长工短工都不管饭儿，放贷至少也要三分利儿。哪家租了他家的地儿，欠了租加利驴打滚儿。

交不起租子就拿人儿，卖到他家当奴隶儿。

当牛做马受洋罪儿，一辈子没有出头的日子儿。’老掌柜是这样，少掌柜的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