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前总统特朗普的辩论中,拜登总统的回答以最糟糕的结果结束,民主党内部因此陷入了深刻的苦恼,关于未来的应对策略感到极度困惑。
民主党党内出现了爆发式的要求拜登撤退的要求
“shell-shocked(大受震惊)”、“devastated(被击败)”、“disaster(灾难)”、“blunder(大失策)”、“worst tragedy(最糟糕的悲剧)”、“train-wrecked(一大惨事)”……
在上个月28日,美国总统选举第一次辩论结束后的第二天,当地媒体用这些形容词一致报道了民主党相关人员对于拜登总统那令人难以直视的粗鲁表现所受到的冲击。
实际上,普通观众通过电视屏幕(或手机)关注了90分钟交锋的都可以看到,拜登从一开始就声音嘶哑、面色不佳、视线不定、表情茫然、发言常常偏离主题、言语结巴、多次错失反驳机会等,这是前所未有的连续最糟糕场景。
一些民主党议员甚至在辩论结束前就开始对拜登的异常表现感到厌烦,并通过电话向白宫表达了他们对于他继续参选的疑虑以及对议会选举可能影响的担忧。
然后在7月2日,德克萨斯州选出的众议员罗伊德·多格特在民主党议员中率先发声,通过《纽约时报》要求拜登效仿林登·约翰逊总统曾经做出的艰难决定,即放弃连任竞选,迅速从选战中撤退。
接着在接下来的3天,亚利桑那州选出的众议员劳尔·格里哈尔瓦在接受同一份报纸采访时也提出“民主党是时候推出新的候选人了”,要求拜登撤退。到了7月6日,又有明尼苏达州选出的民主党众议员安吉·克雷格,到8日,又有4名众议员加入了要求拜登退选的行列。
除此之外,虽然在立场上没有公开提出撤退要求,但非正式地倾向于撤退或认为无望的民主党议员在参众两院中都有相当数量。
民主党领导层继续支持拜登
对于这些质疑,拜登本人之后也承认了由于在辩论会前进行了过于密集的外访等行程,身体状况并不完全健康,他说“在辩论中几乎睡着了一半”、“犯了错误”,这等于承认了自己的总统辩论以不名誉的结果结束。
然而,他并没有响应中途撤退的要求,在7月3日下午紧急召集的20多名民主党州长在白宫的会议上,他表明了要继续战斗到11月的投票日的决心。出席会议的州长们也确认了他们将继续支持拜登,认为“赢得总统选举是最重要的任务”。
民主党的议会领导者们目前也没有改变支持拜登的态度。
另一方面,辩论会结束后立即公布的各种民意调查结果都显示,超过半数的意见认为拜登应该退选。
美国CNN电视台的调查显示(6月28日至30日进行),有75%的人回答说“除了拜登之外的候选人更有可能击败特朗普”。CBS电视台的调查显示(6月28日至29日),72%的人回答“应该撤退”,路透社的调查(7月1日至2日)也有56%的受访者同样要求撤退。
民主党不立即采取替换候选人的四个原因
尽管以辩论会为契机,全美民主党支持者之间对拜登的“不支持”和“撤退要求”迅速蔓延,但民主党领导层并不立即采取“候选人替换”的背后,有几个原因。
首先,自今年年初以来,在各州的民主党初选中,拜登几乎豪无竞争地胜出,美国全国民主党总部(DNC)也一直在支持他。
拜登在8月份民主党全国党大会正式提名民主党候选人之前,已经获得了近4000名“代表”中3894人的支持,除非拜登本人在党大会上宣布退出竞选,否则这些“代表”实际上有义务自动“表明支持拜登”。
其次,假设在民主党党大会前,拜登在民主党重量级人物的劝说下决定撤退,那么党大会将变成这些“代表”们匆忙选择替代拜登的候选人的“开放大会”,各候选人的迷惑将不可避免地导致大混乱。
1968年的总统选举时的民主党全国大会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当时,越南战争的反对风暴席卷全国,推动战争的约翰逊总统在党大会前5个月被迫放弃连任竞选。
在党大会上,除了支持战争政策的汉弗莱副总统外,还有反战派的麦戈文候选人等纷纷宣布参选,为期三天的大会期间,会场内外出动了数千名警察队伍负责保安等,导致了大混乱。
民主党内的内讧和混乱被美国全国广泛报道,结果在同年11月的总统选举中,成为民主党候选人的汉弗莱被共和党的尼克松候选人轻松击败。
第三,自2021年上任以来,美国社会对拜登政府的高度评价。
在内政方面,美国国民健康保险的参保人数从特朗普前政府时期的1200万人增加到2130万人,未参保者的比例也从22.3%急剧下降到10.4%。
消费者物价指数也从上届政府时期的7~8%下降到最近的3%左右。
就业方面,在过去3年中新增了1480万人,失业率也稳定在1960年代以来最低的4%以下。
在环境保护方面,在过去3年中,以替代能源开发为中心的3000亿美元大规模投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美国的清洁能源开发竞争也非常活跃。
美国犯罪率也在下降,特别是凶恶犯罪和杀人率从2020年底的29%急剧下降到去年底的11.8%。
在外交方面,尽管存在俄乌冲突、中东加沙地区冲突等未解决的问题,但拜登政府推动了与日本、欧洲、亚洲等国的同盟友好关系重建,也获得了相关国家的高度评价。
第四,也有人指出“2012年的教训”。
2012年的总统选举是在巴拉克·奥巴马民主党候选人和米特·罗姆尼共和党候选人之间进行的,但在第一次电视辩论中,奥巴马始终表现不佳,随后的民意调查中,大多数观众选择支持罗姆尼。当时的美国各大媒体都报道了“罗姆尼压倒性胜利”、“民主党阵营的大冲击”。
然而,在第二次以后的辩论中,奥巴马扭转了局面,获得了高度评价。在最后一轮辩论中,形势则完全逆转。
然后在11月的大选中,奥巴马以51.1%对47.2%的微弱优势,成功击败罗姆尼,再次当选美国总统。
不过,也有人不同意将当时充满活力的奥巴马和明显年老体衰的拜登相提并论。
迫使拜登撤退的“两个if”
当然,尽管有这样的情况,如果拜登自己在未来某个时候决定“撤退”,也不是不可能的。但目前,拜登表现出对选举战的热情,仿佛总统辩论会的不光彩结果从未发生过。
5天前,他在威斯康星州麦迪逊的选举集会上公开露面,在讲台上明确表示,“我哪儿也不去。我将继续战斗,直到11月的投票日,击败特朗普。”他强调了自己完全没有撤退的意图。
同一天播出的ABC电视访谈节目中,他也一再否认撤退,坚定地表示“除了我自己,没有其他合适的候选人”,重申了他要战斗到底的决心。
鉴于这些情况,议会民主党干部目前很难采取果断行动来打破局面。
7月8日,为了避免在民主党内不安的进一步扩散,拜登总统本人向参众两院的所有民主党议员发送了信函,再次强调他将坚定地战斗到底,并寻求理解。民主党众议院领袖哈基姆·杰弗里兹和参议院领袖查尔斯·舒默也在当天晚上重申,他们将继续在拜登候选人的领导下进行选战,争取胜利。
然而,即使拜登不同意,也不能说未来完全没有被迫撤退的可能性。这取决于“两个if”。
一个是在8月民主党党大会之前,通过在各地的拉票、与媒体接触、正式活动等,如果他在身体或精神上的脆弱再次暴露,声誉急剧下降。
在这方面,许多民主党干部认为,“未来1到2周”是判断是否会继续支持拜登的“分水岭”。如果在此期间,拜登的行为再次出现值得怀疑的场景,民主党全国委员会主席等人将与总统首席顾问杰弗里·齐恩茨、连任竞选主席奥马利·迪龙等人举行紧急会议。
另一个是在未来1到2周内公布的各种民意调查趋势。如果这些民意调查显示,对拜登的不支持进一步扩散,并且在支持率上大幅落后于特朗普,那么民主党议员们的不满将一次性爆发,议会民主党领导层如杰弗里兹众议院领袖、舒默参议院领袖等人可能会直接与拜登总统会面,强烈要求他退出选战。
决策时间已经不多了
最新的民意调查结果因实施机构而异,据《纽约时报》在辩论会后立即与Siena College(锡耶纳大学)联合进行的调查显示(6月28日至7月2日),特朗普以6%的差距领先拜登,处于更加有利的地位。美国CBS电视调查(7月3日)显示,特朗普在全国以微弱差距领先2%,在关键州领先3%。
然而,“Ipsos”民意调查(7月2日)显示,两人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美国彭博社与调查机构“Morning Consult”进行的最新调查(7月6日)显示,在宾夕法尼亚、威斯康星等关键州,特朗普支持率为47%,拜登为45%,一度超过5%的差距已经缩小到2%。
但是,如果拜登在未来1到2周的行为中,年老体衰突然显现,他的支持率可能会明显恶化,民主党领导层的决策也将迎来关键时刻。
如果民主党候选人从拜登换成其他人,就需要迅速做出决定。正如已经报道的那样,如果拜登因某种原因被迫撤退,副总统卡玛拉·哈里斯被视为最有可能的替代候选人。
因此,美国民主党现在正处于一个十字路口,要么建议拜登退选,要么继续沿着既定路线进行总统选举,决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