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影后地下恋情的第五年,她与流量小鲜肉以炒cp之名,做尽情侣之事。
和她分享生活,陪她煲电话粥,带她去旅游,
她让我别介意,这是娱乐圈的常规操作。
我不哭不闹,应邀参加一男三女的旅游综艺,
旅综变恋综,cp视频霸榜热搜。
她斥巨资买了一个飞行嘉宾名额,红着眼睛来找我,
我说:「你别介意,这是娱乐圈的常规操作。」
1、
我跟影后楚幼锦地下恋情的第五年,从未公开。
可如今,她却和踩着我出道的同类男演员沈禹州,堂而皇之的组起了CP。
两人在荧屏前大秀恩爱,经纪人看到,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纪影后也真是的,跟谁组CP不行,非得跟这个恨不得时时刻刻抢你资源,拉踩你的心机男组,也不嫌恶心!」
见我神色恍惚,经纪人又赶紧安慰我:「唐酩,你千万别难过,别多想,圈里人都知道,纪影后最爱的人就是你了,这一定是公司要求。」
是啊。
无论是我的经纪人,还是我在圈里的好友都知道,她很爱我,那段籍籍无名的日子,是我们携手走过。
可,最难的时候,她都不愿意和谁捆绑cp,合约情侣。
还是公司的小透明时,她总是抱着我说,「唐酩,我的资源,我拍的每一部电视剧,都是你代替我的经纪人,一场酒一场酒的喝下来的,我怎么忍心让别人占据你在我身边的位置,哪怕是假的。」
后来她红了,用不着我再替她喝酒喝到胃出血,她也一遍遍在我耳边这么说。
可现在,她却为沈禹州破了例。
也许,她对我们这段感情的游移,早有预兆。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似乎是沈禹州出现在她的世界之后。
她好像就变得,没那么爱我了。
吵架开始变多,冷战时我去哄她,她也不想一开始一样傲娇又迫不及待的扑进我怀里。
而是毫不犹豫的将我的礼物和我一起拒之门外。
从前,我们不拍戏的时候,恨不得时刻黏在一起,就算忙,也总会抽出无数时间来打电话。
可现在,我们整整半个月没有联络。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是楚幼锦。
我抹了把脸,心中生起一丝期待。她像之前一般,撒娇说想喝我熬的汤。
我熬了三个小时,精心搭配好营养餐,捂在怀里去找她。
刚到公司,就碰见了沈禹州。
他一见我就笑了:「唐酩哥,都怪我今天嘴馋,想喝你熬的汤,幼锦这才打电话给你,让你做好送过来。
我脸上的笑容和心中的期盼轰然破碎,巨大的苦涩蔓延,连刚才不小心被锅烫红的伤口,都开始突突的发胀,发疼。
沈禹州微抬着下巴看我,表情无辜又邪恶。
「唐酩,听说你为了幼锦,专门考了营养师呢,难怪每次的便当都那么好吃。」
「不过她也真是的,怎么只顾心疼我的身体,都不考虑你做饭的辛苦啊,你好歹,也算是曾经红极一时的流量爱豆,虽然现在被我比下去了……」
「你放心,回头我一定好好说说她。」
2、
他眼里盛着巨大的恶意,表面却笑得人畜无害,伸手来抢我怀里的饭盒。
我后退半步,恶心地躲开,让他扑了个空。
他的手僵在空中,觉得被我驳了面子,迈步上前,用力一挥,将饭盒打落在地。
他冷笑着:「不给就不给,当谁稀罕似的!」
汤汁四溅,打湿了我的裤脚,我下意识嘶了一声,小腿火烧火燎的痛。
有几滴汁水溅在沈禹州的胳膊上,他向我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委屈的痛呼一声:「好烫!」
楚幼锦听到了,从隔壁的会议室冲出来,将他上下巡视一遍,担心地问:「怎么了?」
沈禹州无辜的摊手:「唐酩哥对我敌意好大,我只是夸他做饭好吃,他就砸了饭盒,把我烫到了。」
「幼锦姐,唐酩哥一直这么暴躁吗?真是苦了你了。」
楚幼锦这才看到我,她皱眉,冷冰冰地说:「唐酩,跟禹州道歉。我跟你说过很多遍,我和禹州没什么,你不要整天疑神疑鬼,把气撒在禹州身上。」
我有些恍惚,明明在一起五年,怎么仅仅半个月,我就好像,不认识她了。
我看着她,轻声说:「这汤,到底是你要喝,还是沈禹州要喝?营养餐,我是在给你做,还是在给他做?」
她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刚准备开口,手机就响了。
她把铃声,换成了沈禹州唱的歌。
一闪而过的手机壁纸上,沈禹州的笑容,是我永远学不会的热烈和张扬。
这一刻,我知道她的答案了。
转身离开时,我忽然想起,沈禹州打着小唐酩的称号出道那天。
楚幼锦满脸厌恶地说:「你是无可替代的,他模仿你,不过是东施效颦,走不长远。」
后来,他们进了同一个剧组,再提起沈禹州,她眼带笑意:「你太沉闷了,应该跟禹州学学,现在的姐姐都喜欢青春男大,他很有灵性,也更讨人喜欢。」
3、
回去以后,我就收拾东西,搬出了我们的小家。
几天后,我醒来,发现楚幼锦正在厨房里做早餐。
她有我房子的钥匙,看样子,应该是昨天晚上过来的。
我看着她在厨房忙碌,准备了很多我爱吃的饭菜。
就像过去五年里每一个平凡又温馨的早晨,
就像她仍然爱我一样。
可她没发现,她讲的话题,都是沈禹州喜欢的,而她自己,讲着讲着,就开始走神。
大概是注意到我一直没有说话,她拿出一个礼盒,递给我。
我打开,里面是两枚定制的钻石戒指,款式是我们最喜欢的玉兰花。
她说,这是她特意去定做的。
她一枚,我一枚。
她说,铃声跟壁纸她可以解释,那是她在给cp粉发糖,是为了炒作。
她说了很多很多,最后,她总结道:「唐酩,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别轻易放弃,好吗?」
我喉咙哽住,她不明白,先放弃的那个人,从来就不是我。
轻轻盖上手里的礼盒,我认真地看着她说:「是你先让别人闯入了你的生活。」
她一愣,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嘴巴嗫嚅了两下,艰难地说:「我会和沈禹州解除合约,给你一个交代。」
一瞬间,我被巨大的无力感吞没。
原来她自己也知道啊,但还是放任自己,清醒地沉沦。
4、
半夜我起来喝水,一开门,就闻到浓郁的烟味。
以前,因为繁杂的应酬,抽烟的是我。
楚幼锦不爱烟味,我会在每次应酬实在推脱不掉时,象征性地抽一两根。
回来,第一时间就是换衣服洗澡。
后来小有名气后,我就戒了。
但现在,楚幼锦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一地的烟头。
手机的光芒明明灭灭,她一头大波浪陷进沙发,容颜模糊。
我甚至不知道曾经单纯活泼的她,是什么时候学会抽她最讨厌的烟的。
看见我出来,她连忙摁灭了手机屏幕。
局促的攥着手机,长发挡住的脸带着心虚:「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我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门铃就响了。
是沈禹州。
外面下着大雨,他浑身都湿透了,头发贴在额角,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他站在门口,赤红着眼眶对楚幼锦说:「楚小姐,你要丢下我吗?」
「为什么啊,明明在拍戏时,你还说,每次亲吻我,都是以楚幼锦的身份而不是戏里的角色。你明明,也对我有感觉,不是吗?」
他指了指我,「难道是因为唐酩吗?他有什么好,没我年轻,没我体力好。不过就是陪了你五年,你就要把这辈子都赔给那个老男人吗?」
他终于哭出来,像是情窦初开,单纯热烈的毛头小子。
楚幼锦说得对,现在的姐姐,喜欢的是这种青春洋溢的小男生。
楚幼锦眼里同样带泪,她颤抖着声音:「禹州,你听话,先回家,有事我们明天再说。」
我能看出,她心疼她心疼得快要疯了。
沈禹州拼命地摇头:「我不走,我不走!楚小姐,你说过我们不会分开的,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楚幼锦终指甲紧紧掐着掌心,努力克制着不扑到他怀里。
她似乎以为这样,我就不会发现,她隐忍的外表下,疯狂涌动的爱意。
迟迟等不到楚幼锦的回应,沈禹州终于哭出来。
他抬头望天,喉结恰当好处的滚动,破碎又蛊人:「好!我走,幼锦,姐姐,你知道的,我只是希望你能更开心,更幸福,如果这就是姐姐的选择,那我成全姐姐,祝你幸福。」
说完,他深深看我一眼:「唐酩,我虽然退出了,但如果以后你敢欺负幼锦,我的拳头,一定第一时间落在你脸上!」
他转身冲进雨幕,奔跑的像是为爱冲锋的战士。
楚幼锦立马就慌了,她完全忘记了身后的我,连招呼都没打就踉跄着追了出去,消失在夜色里。
5、
我在没开灯的卧房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我枯坐了一夜。
不自觉地想起,我跟楚幼锦刚在一起没多久的时候,只是手机没电了,在楼下跟邻居多聊了几分钟,她就气喘吁吁跑来我家确认我的安全。
那时候她抱着我撒娇:「不想你跟别的漂亮女孩说话,你只是我一个人的骑士。」
「突然找不到你,我会担心,好想呆在你身边。」
其实她没变,只是换了担心的人选。
直到第二天中午,楚幼锦才回来。
她来抱我,我冷淡地避开,让她把钥匙还给我。
她一愣,神情突然变得无比激动,红着眼睛说:「唐酩,你什么意思?昨天那种情况,我怎么能抛下禹州不管?他年纪小,万一出事怎么办?
「他只是太喜欢我了,他有什么错!你非要把他逼死才满意吗!」
或许是觉得自己说的太过分了,她深呼吸两口,平复了一下心情,低声劝我:「禹州只是一时想岔了,我已经订好了机票,我们一起去f国散散心,一段时间见不到我,他自己会想明白的。」
我深深地凝视着她,应了声好。
我告诉自己,最后一次。
最后,再相信她一次。
楚幼锦,你别再让我失望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再也经不起消耗了。
6、
出发那天,我戴上了她送我的玉兰戒指。
其实像我这种前半生都在疲于奔命的男人来说,喜欢一种花,是很奢侈不现实的事情。
但她喜欢,我也喜欢了。
我们一起去了机场。
坐在候机室的时候,她难得的有些焦躁不安,这种情绪,在接了一个电话后攀至顶峰。
挂断电话后,她面色猛地一变,想也没想便往外跑。
跑到一半,才想起了我,折返回来跟我说:「阿酩,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可她直到排队登机都没有回来。
空姐问我时,我攥紧了手里的机票:「我再等等,还有个同伴,一会就回来。」
刚掏出手机想给楚幼锦打个电话,就看到空降的微博热搜:
「#楚幼锦沈禹州亡命天涯即视感」
配图是沈禹州牵着楚幼锦的手,拉着她在机场大厅里奔跑。
楚幼锦看着沈禹州的眼神里,是无奈和疯狂的心动。
她把过去的我抛在了脑后,走向了有沈禹州的以后。
滑动手机的时候,我无意间点进沈禹州的首页。
看到他最新的一条博文:「某人最近拍下了一颗巨大的钻石,雕刻成玉树送给了我。她说,深情的男人像一棵沉默的大树,这钻石太普通,做首饰配不上我,做个装饰品,倒是勉强可以。」
我一眼就认出,配图的钻石玉兰树,跟我的玉兰花,出自同一块钻石。
我突然很想笑,原来,我们的戒指,或者可以说是只独属于我的戒指,是配不上沈禹州的边角料。
深吸一口气,我把戒指摘下来,丢进了垃圾桶里。
垃圾,就该呆在垃圾桶里。
上飞机的时候,空姐往我身后看了看,疑惑地问我:「您不是说,还要等同伴吗?」
我冲她笑了笑:「不等了。」
再也不等了。
7、
落地以后,我看到热搜榜上刷新的话题:
「#楚幼锦沈禹州一起旅游」
有粉丝发现他们两个从机场离开后,IP地址在同一时间更新为y省,怀疑他们相携旅游,cp粉们欢天喜地,纷纷留言祝福。
「今天这两条热搜简直就是铁证,我看这下还有谁说她们两不是真的是炒作!」
「瞎子才会觉得是炒作,沈禹州看幼锦眼神那么深情,他超爱的!」
「幼楚也是啊眼神欣赏又温柔。」
我没忍住笑出声,是啊,从始至终,只有楚幼锦一个人在自欺欺人。
后面的日子,我关掉手机,开始一个人的旅行。
我在街头写生,在庄园骑马,在峻峰攀岩,在高空跳伞,最后去海边,扔掉了戴了五年的对戒。
那一圈的压痕,似乎在这些时日里,淡化了不少。
打开手机以后,我看到沈禹州发了很多仅我可见的朋友圈。
有楚幼锦做饭的背影,文案是「你说你的心为我而跳动,我也是,在我身边,你可以永远做小朋友。」
有他跟楚幼锦在雨中接吻,文案是「你说这七天是你最后的放纵,所以很珍惜跟我每一次的亲吻。」
有他们在白床单上十指交缠,文案是「你终于完全的属于了我,整整一晚,我们都没有休息。」
最新的一条,是今天发的。
他们紧紧相拥,配文「最后一天我们都哭了,你好主动,吻我吻得好深,到了明天,我就要把你还给他了。」
而这七天,楚幼锦没有给我发过一条消息,哪怕是一句不辞而别的解释。
她确实是如沈禹州文案里所言,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舍不得把时间分给我一点。
我把这些挨个截图,拼接在一起,发了个公开的朋友圈:「不用还给我了,脏了,我不要了。」
没有理会炸开锅的手机,我坐在海边,等日落。
看着太阳缓缓下沉,直至消失不见,像一场盛大又安静的落幕。
正发着呆,旁边的座位却是一沉。
我扭头看去,惊喜地发现竟然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