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小说《问道无常之降妖伏魔手》第二卷：大宗师

第二十五章 大道若水

前文链接：第二卷第二十四章

妙妙看胡大白自顾自到远处冥思苦想，它怕冷落了邱处机师徒二人，于是就一边给邱处机和宋道安杯子里倒酒，一边轻声说道：“两位道长今天能到这里实在难得。我们虽然身为狐类，可是师兄从很早就一心修行，说是一定要修炼成仙。我虽然愚钝，但是一直跟随师兄，也多多少少跟着修炼了一些。虽说是修炼，可是终究不得法，走了不少弯路。师兄不知道为此有多懊恼，可惜我们毕竟是狐类，终究难觅正法。所以，几十年前当师兄见了那座道观时，十分欢喜，没有多想就占了下来。”

邱处机听妙妙轻言细语地说着，觉得它的性格不知道要比胡大白柔顺多少，悟性也好，不过可能是修炼年头还短，所以没有胡大白的修为高，假以时日，将来说不定妙妙的成就能比胡大白还高。

“这一占了道观，师兄就再不想走。可是谁知道，后来又来了个陆老道，一时人来人往我们就没法存身，这一大家子只好另找地方。师兄难得喜欢一个地方，就总想办法再弄回来，可是谁想到它的办法，居然把二位道长招来了！”妙妙说着微微一笑：“这我就不太明白了，你们是怎么找来的呢？我们住在这一带，可从来没被人发现过！”

“还是三官爷指引。”邱处机说道。

“就是道观里那三座木塑泥胎？”妙妙问道：“他们怎么指引？”

邱处机没法说得太详细，只得说道：“就像一般人看不到你们一样，一般人也沟通不到神灵的信息，但是心静了，自然能够做到！”

听邱处机这么说，妙妙又是嘻嘻一笑：“道长好神通！我知道道长刚才一直手下留情，不然我师兄说不定吃亏成什么样了呢！我这师兄什么都好，就是太固执，我劝了多少次都不听！现在有道长教训它一次，我虽然有些心疼，不过，唉，它确实也需要受些教训了！”

邱处机知道，虽然妙妙一直叫胡大白师兄，但其实它是胡大白的妻子，而且它在这个狐族家庭中的地位，可绝不止端茶倒水这么简单，对胡大白的影响更是潜移默化的，所以当即说道：“胡先生勤奋，又有韧性，如果再有好的方法，修行方面一定能够更加精进。”

“那也是有劳道长您的指点。虽说这次二位道长不是专程来指点我们的，不过道长这几句话却实在让我们受益，这也实属幸运！”妙妙非常会说话，说出来的话句句中听，让旁边的宋道安听得佩服不已：“这只狐狸实在是比人都聪明！”早就忘记了最初被它惊吓时的窘态。

接着，妙妙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唉，只是可惜人狐殊途，道长终归还是要回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听到道长的教导！”

“你如果喜欢听，就把他们留下来呀！”这时，妙妙身后突然传来胡大白的声音，

二人一狐闻声看去，只见胡大白已经走了回来，眼睛里有些不可言传的神采。

“师兄，你自己解开了绳索？”妙妙最关心胡大白，立刻发现了胡大白的变化：两只前爪已经重获自由，正用一只爪子拿着邱处机的拂尘。

“不是，是它自己解开的。”胡大白说道，虽然是在回答妙妙，眼睛却一直看着邱处机，恭恭敬敬地把拂尘递了回去：“道长，你说的果然一点儿都不错！我信你！”

“你想通了？”邱处机问道，不然拂尘不可能自动解开。

“想通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去观里捣乱了。”胡大白认真地说道，“以后我也要依正道修行。虽然道长说的话我刚刚明白，不过我一向只有一个心眼，一旦认准了这个理儿，自然会一直坚持下去，哪怕历经百转千回也不会轻易改变。”

“好！”邱处机等的就是这句话，此时听胡大白终于说出来，心里顿时觉得十分畅快，看看即将天色大亮，他知道不宜久留，于是就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道长，您还没有告诉我您是谁，在何方修行。”这时，胡大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是邱处机，原来在终南山重阳祖庵，现在正要回栖霞去另外修建道观。”邱处机说道。

“哦，”胡大白看邱处机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去，它竟然显出些依依惜别的样子来：“道长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

邱处机想，这可真是难说得很了，一时不知道怎样回答它。

胡大白转了转眼睛，说道：“邱道长，您这次来找我是为了求我一件事，我为道长办到了。现在，我也想请求道长答应我一件事。”

宋道安听胡大白说得振振有词，好像它说的就是正理一样，心中不由想道：“狐狸终究是狐狸，怎么能指望它就像人似的那么讲道理呢？师父那怎么就是在求它事啊，明明是让它改正错误嘛！”可是这也只是想想，毕竟事情已经办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不能再多嘴以免节外生枝。

“什么事？”邱处机问道，“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争取办到。”

“其实这事还真不难办。”胡大白说道：“刚才您只用几句话就把我点拨明白了，虽然我接受起来有些困难，不过这事我想通之后就明白，您的话对我的修行实在是意义重大。没有您这番点拨，我不知道要犯多少错误才能有所领悟，甚至有可能永远都领悟不到！”

邱处机耐心地听胡大白说话，倒是旁边的妙妙突然“嘻”的一声笑了出来。

如果是在以前，胡大白肯定会瞪妙妙一眼，然后质问它有什么好笑的，可是这次它没有那么做，而是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肯定觉得我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其实我只不过是被道长点拨明白了，所以这会儿只是想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明白，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只管动粗耍横。”

“嗯，”邱处机点点头，对胡大白的转变十分认可：“你只管说。”

“其实我是在想，以后能不能请道长您定期给我些指导。我想栖霞离我这儿也并不算远是不是？您有空了不妨就来我这儿做客，或者我去您那儿聆听教导？要不然就我自己去您那儿吧，路再远我都不怕，只要您别嫌弃我！”胡大白一边说，一边用殷切的目光看着邱处机。

邱处机想了想，笑着点点头：“胡先生如此好道，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那就好！”胡大白一时欢喜的有些要抓耳挠腮的意思，想了想终于还是学斯文了：“多谢邱道长！”说着它一揖到地：“如果您也想来这儿逛一逛，我一定十分欢迎！您到了我这儿，我肯定好酒好茶地把您当最尊贵的客人招待！”

“那倒无所谓。”邱处机笑道，“和讲究吃喝相比，我倒更喜欢传道。胡先生能有这份心思，也算是十分难得！就算是人也没有多少像胡先生这样从善如流的，所以我自然应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多谢多谢！”胡大白一旦想通了事情，自然又是另外一种热诚态度。

胡大白和妙妙一直把邱处机师徒送到小桥边，看着二人迈上桥面，胡大白和妙妙深深地躬身施礼：“道长再会！”说完突然就不见了。

太阳好像突然才从地平线上露出脸来，天地之间顿时亮堂堂的，地上的积雪反射着金黄色的阳光，和天空的阳光相互呼应，是一副十分清雅又颇为辉煌的画面。

宋道安环顾四周，看着满地积雪，又看看身旁的师父，惊问道：“师父，刚才是？”

邱处机点了点头，以此作为回答。

“居然都是真的？！”宋道安想想刚才那番情景，又想起当时胡大白的神通，不由有些后怕，又有些感慨：“好厉害的狐狸啊！如果不是师父，恐怕我的小命都没了！”

邱处机轻轻摇了摇头：“神通并不重要，我之前难道没有告诉过你？”

“师父当然说过，不过真动起手来，神通还是能够救命的，就比如师父那几招，不光能救命，还能让胡大白心服口服。如果光凭我，恐怕小命没了不说，震慑不住胡大白，它还是会继续作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悔改。”宋道安说道。

“神通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邱处机说道，“修行最根本的还在于善的本性，在于德。”

宋道安想，这道理刚才师父已经给胡大白讲过了，自己之前也听说过，不知道师父现在为什么又要说起。可是他知道，师父现在说起自然有他的道理，于是点了点头，继续认真听着，看师父是不是会有新东西。

“你觉得，如果都给一千年时间的话，胡大白的神通还能胜过陆法静吗？”宋道安没想到，师父这时候却抛给他这样一个问题。

“这我真没想过。”宋道安老实地回答道，“不过照我看，陆道长那样子终究是对付不了胡大白的。再说了，人的寿命有限，终究是活不过一千岁，就算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转世，前尘往事也早忘了个干净！”

邱处机摇了摇头：“前尘好忘，道力不减。”

“有这事？”宋道安睁大眼睛，又想了会儿才说道：“那如果是这样，陆道长倒是有可能打得过胡大白。”

“是一定能打过。其中的道理你细想：陆道长以德筑基，根基自然筑得牢，所以在以后的岁月里法力增长会很快。但是，胡大白如果没有今天的转变，别说以后法力增长困难，更怕的倒是早晚入了歧途，自绝根基，堕为妖类，永绝仙道！”邱处机说完看着宋道安：“所以，你还会嫌师父只让你们多研读经典，而不强调在法力上用功吗？”

宋道安听了不由脸上一红：“师父，您连这个都知道啊？”

（未完待续，欢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