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谈的第一个女朋友是福建人,第一次带她回老家,正赶上节日爸妈也一起回农村老家,就没有回我家直接去了奶奶家,因为我记得女朋友说过,她很喜欢吃农家菜,还有锅巴饭,正好今天让她品尝一下。
我们大包小包的往着湖北老家赶,去跟爸妈碰头,我们先到爸妈后到,进奶奶家门的那一瞬间,我看到她的脸色有很大变化,一脸嫌弃的样子。
奶奶知道我要带女朋友上门,特意用瓦罐炖的土鸡汤放在土灶里煨着。这是奶奶养了两年的老母鸡,自己从来舍不得喝,都是等到我们回老家的时候吃,还给我们带几只走每次。
小时候熟悉的土灶闷的锅巴饭最香了,福建女友看了之后很失望,说这比餐厅里的锅巴饭看起来脏多了,灶台上都没有贴瓷砖,这个不会把灰吃到嘴里吧?饭里面有没有小石头?
我说你不用担心这些都没有,奶奶听得哈哈大笑,说城里的姑娘真是漂亮,也很秀气,但没见过咱们城里的土灶,土灶烧的饭可香了,城里可吃不到。
最喜欢吃奶奶炒的农家菜,虽然没有什么卖相,但是萝卜青菜都是自己家里种的,原生态的有机蔬菜最香最鲜美了,连肉都是买的土猪肉,在城里很难吃得到,这个肉可香了。
女友说,这个看起来灰不溜秋的能吃吗?该不会把灰尘炒进去了,怎么这么黑?
奶奶说那是铁锅,炒的时候会有铁的成分氧化,吃了补铁,女友惊讶的说,那不会有铁锈味吧?这个货洗没洗干净哟?
奶奶说我们是用淘米水洗锅,淘米水洗菜,可以清除农药残余,这个淘米水有吸附性,能把锅里面的脏东西全部都吸住,洗锅最干净了,然后再用清水冲几道,绝对很干净的。
这是我从城里带给奶奶的烤鸭,因为奶奶平时没有机会进城,也不愿意去城里住,还是农村的生活,更习惯,自给自足,有左邻右舍的熟人,日子过得要舒坦一点,去城里各种不适应。
奶奶没舍得吃,直接炒来我们大家吃,但是奶奶炒菜都是给人的感觉没什么卖相哈,女友看到说这个烤鸭不能炒的,皮了就不好吃了,那鸭皮就不脆了,但是已经下锅了,没办法,奶奶当时很不好意思,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我说算了,这个菜我们就不吃,让奶奶吃呗,我们家的锅巴饭土鸡汤都好吃的。
看到奶奶炒萝卜,放了很多辣椒 ,女友尖叫,奶奶不能放这么多辣的,吃了对喉咙不好,奶奶慌忙把辣椒给挑出来,一边挑一边说,闺女呀,这萝卜不放辣椒没有味哦。女友还是有点不服气,觉得奶奶在抬杠,就有点不开心。说那你放辣椒吧,你们吃就好了,我不吃这个,既然来了农村肯定要尝尝你们家的土鸡汤,我吃肉就好了。你们的土鸡汤在哪里?怎么没看到你杀鸡呢?
奶奶说,土鸡汤在灶里面煨着,等饭熟了就好了。
于是女友拉着我去门口拍照,我们在拍的时候,他各种不自然不开心,就闹着说要走。说农村人的饮食太不卫生了。吃了怕拉肚子。这边的医疗条件都是小诊所,怕出了问题不好搞。说我们开车到镇上找一个饭馆吃饭吧。
我说爸妈过一个小时就要到了,咱们这第一次来奶奶这么热情的做了一桌饭,不能让老人家伤心呀,我们家的农村土造做的饭菜真的很卫生,很干净很好吃的,你尝了就知道,如果第一次来就不在家里吃饭的话,爸妈可能会有意见哦。咱们就忍一忍就这一次,过了今天就好了行不行?
女友就是不行,就是要走,说你们家也太不重视我了,什么菜也没搞,这几个菜看着又不好吃。
然后隔壁邻居大妈听到了,说我们家今天正好做了好多菜,到我们家来吃饭吧,然后女友一听很开心的就跑过去看了。
看到他们家也是土灶就有点失望,也觉得不卫生,看到他们家桌上的菜很多,还有腊肉,就特别想吃,就说就在隔壁去吃饭吧。
我说爸妈从城里带了菜过来的,我们第一次来奶奶家就在别人家吃饭,好像不太好吧,女友说那我可不管,我最喜欢吃农村的腊肉了,就要吃他们家的他们家看着干净。
最后爸妈还没有到我们没办法,也碍于面子,邻居太热情,就跟奶奶打声招呼到隔壁吃了。
邻居特意加了几道菜,正在我们湖北农村已经算是很隆重的了,但是他们家没有土鸡,女友有点失望,感觉我们这里人不够热情,做得菜也太简单了,但是说腊肉特别好吃,还炫耀说邻居都这么大方,你奶奶都没说给我准备腊肉。
我说我奶奶年纪大了,平时种点菜自己都勉强够吃,都不够养猪的,我们也不希望他太劳累,再说养鸡那些鸡粪都已经家里很大味道了,养猪的猪粪更难清理,奶奶有点驼背,我们都不希望他太辛苦,就没让他养猪。所以我们家今年就没有腊肉。
你喜欢吃,我们回头可以去隔壁邻居家一家买一点带走,这个都简单。然后女友就一个劲地说我们家人没诚意。
其实奶奶都给他准备了一车的山货土特产。
然后吃饭的时候,女友又说邻居家的腊肉太肥了,为什么不做瘦一点的腊肉?把好的瘦肉留给自己吃是吧?还小声地偷偷对我说,湖北农村人忒小气了吧?
我说我们湖北的腊肉都是肥肉好吃,瘦肉太柴了,腊肉必须肥肉招待客人才是尊重,因为肥肉香啊。女友说别骗我,肥肉这么油腻,哪有瘦肉好吃。我真的有点无语了,也不顾及主人家的感受。
在邻居家饭吃的差不多了,奶奶说土鸡汤已经猥好了,要不要尝一尝?
女友兴奋的过来一看,说还以为你们用的是什么干净的东西煮的,这个瓦罐上面全部都是灰,这么脏怎么能吃呢?
也不知道弄一个盖子,上面的碗都盖得不严实,这个吃了容易致癌的,里面全部是那个草烧出来的灰,太不卫生了。
我打开碗,夹起一个鸡腿给她看一下,是不是真的很香?女友看了以后只摇头。
再香我也不吃,万一吃了拉肚子,我还不好搞,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这里我1分钟也呆不下去。
我说我爸妈还没回,在等10几分钟他们到了,我们跟他们见个面打个招呼再走呗。
女友就不情愿地等了十几分钟,爸妈还没进门,她直接打个招呼,说马上就要走,我们全家人家邻居都留不住。
临走的时候我们家和隔壁邻居家都说给他带点土特产回去,她高兴坏了,说那就多给一点,反正在农村也不值钱,待会去给我的闺蜜们一家分一点。
本来邻居家的一些土萝卜腊肉,他说好吃,邻居给他装了不少,我们给钱邻居都没要,她又看上了奶奶养的土鸡,一口气抓了六只,我都怀疑这个车塞不下了下,请你吃,你都嫌弃,现在走又要带这么多走,其实我看得出奶奶今天很不开心,我也很惭愧,但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开开心心的一场见面,如此尴尬的收场。
最后他说邻居家炒的那个青菜很好吃,奶奶专门去菜园里面给她拎了一篮子,前女友大包小包的就直接开着车就走了,说这个车太小已经塞满了坐不下,让我多陪陪爸妈,她先回去上班了。
奶奶给她准备的农村特产,她也没要,把邻居家的腊肉搞了不少,她前脚走了不到半小时,就说我们湖北人太小气,招待客人都没什么好菜,然后又太穷了,我们不合适。然后就说了分手。
那你走的时候还拖了那么多土特产,嫌弃我们农村人,你还说土特产多么好。爸妈也安慰我,不要紧,以后还会有更好的女孩子。
后来和一个上海的姑娘谈恋爱结婚生子,老婆问到我的初恋,我给她讲了,她听得很好笑,说话以前女友不知道你们家住的是别墅开房地产公司的吗?
我说当时怕把她吓跑了,还没来得及跟她讲,他知道第一次见家长,就把她吓得跑冒烟了。老婆笑得前仰后合。
老婆问我们还有没有联系?我说没有联系了,但是联系方式还在。老婆说的把我的手机拿过去。把我们家的房子车子拍的照片发到了我的朋友圈,设置只允许前女友看。
哪知道前女友立马给我发了一个信息,说你们家住的这么好的房子吗?你是不是娶了白富美傍上了什么富婆?
我呵呵一笑,我说我们家是开房地产公司,怕把你吓到了,别墅不算什么?我们在武汉市有3栋。
她说那为什么让你奶奶住乡下的破屋子?
我说老人家习惯的农村生活,城里别墅都是独门独户独院,邻居左右都不怎么来往,奶奶不适应。
前女友说,那你家里这么有钱,为什么你还在外面拿几千块钱一个月的工资?
我说我家里希望我从基层做起,我也想靠自己的能力,现在我已经做了公司的总经理了,过两年孩子大一点,我爸妈退休在家含饴弄孙,一两千年,公司就交给给我打理。
女友说,没想到你还是个隐藏的富豪,你真坏,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要不我们复合吧,重新开始。我觉得我们挺合适的。
然后老婆把我抱着孩子喂奶的照片发给前女友。
前女友傻了,说你孩子都有了?
我说是啊?
他说你老婆是乡下的吧?
我说我老婆是标准的上海人。
然后前女友没说话了,那头是久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