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其实是一个相对保守而又迷信的军种,而且军舰越大,官兵等级越分明。例如战列舰上的舰长室,舰长的套房相当于3~4星级酒店总统套房的水平……而普通水兵有个铺位就不错了…… 海军这行当,骨子里就带着一股子老派劲儿,保守得像那些几百年没变的航海规矩,迷信的部分也多得数不过来。想想看,早年的水手们面对大海那股子不可测的劲头,总得找点啥来壮胆子。比方说,不许在船上吹口哨,因为风一吹就可能变大浪,搞不好就是风暴的前兆;还有,起航前洒点盐在船头,图个顺风顺水;猫上船是好兆头,能抓老鼠防病,但要是杀了猫,那可就倒霉了,船上的人都得遭殃。这些说法听起来玄乎,但搁在太平洋战争那会儿,美军海军里头不少人还信这个。船越大,规矩越严,等级分得跟钢板似的,一层一层往下压。战列舰上头,舰长那套舱室,简直就是海上版的总统套间,橡木地板、皮椅、专用浴缸啥都有,搁现在三四星酒店都得比;可普通水兵呢?挤在下层铁铺位里,热了蒸笼冷了冰窟,一人就那么点地方搁铺盖卷儿。 这等级制度不是空谈,它渗到船上每件事儿里头。拿住舱来说,军官们有专属的军官餐厅,叫wardroom,铺白桌布,用银餐具,侍应生端盘子伺候着;水兵的食堂呢,就长条铁桌,铝盘子,舰一晃汤就洒一身。菜谱上头看着差不多,牛肉土豆泥、玉米罐头啥的,但军官能随时加单,厨房多煎块牛排或现烤面包,蜂蜜淋着吃。水兵们就老老实实排队领。酒这事儿更明显,海军明文禁酒,可军官们总有门道,上尉级别的找军医开张“镇静剂”单子,就能从库房取杜松子酒;高阶的像上将,干脆舱室里摆一排威士忌,晚上小酌没人管。水兵想喝?门儿都没有,抓着就是纪律问题。这不是啥新鲜事儿,早从1914年海军部长丹尼尔斯下令99号通令开始,船上就彻底禁酒了,之前水手们还有每天半品脱朗姆酒的配给,现在全没了影儿。 太平洋战争那阵子,这套规矩在美军舰队里头体现得淋漓尽致。1944年,第三舰队旗舰“新泽西”号战列舰上,哈尔西上将的套房占了整整一层甲板,私人厨师间里头堆着新鲜食材,空气里老飘着烤面包味儿。普通水兵的铺位呢?水线以下,窄得只能蜷着睡,夏天热得像蒸笼,冬天渗水结霜。等级这么分明,吃饭时最明显。军官在主甲板后部的休息室用餐,侍者站岗;水兵下层甲板,长桌焊死在地上,舰身一颠簸,饭就成灾。物资丰富点,美国海军比英法开明些,菜谱共用,但地点不同,军官还能额外点菜。酒的特权就更不用说了,理论上全禁,但军官流程简单,高官直接绕过。哈尔西本人舱室架子上十几瓶威士忌,瓶盖上灰尘薄薄一层,晚上倒一杯琥珀色液体,灯光一照闪闪的。 等级这事儿,在哈尔西舰队里头也闹出过笑话。1944年8月,“新泽西”号停乌利西环礁补给,海热甲板烫,哈尔西穿卡其衫两银星,走向水兵食堂冰淇淋窗。队伍刚从炮塔下班,工装汗湿,钢盔臂弯。香草味冒白汽奶香飘。他站队尾,双手插兜笔直,像老炮手。前面年轻水兵认出四星上将,僵住盔滑落,交换眼神。海军百年规矩,军官现身士兵让道,不敬。哈尔西不动,还挪步挤队。厨师擦汗喊将军先,他摇头挖一大坨付钱舔勺走回舰桥。水兵低声议,有人擦汗调整领口。传遍舰队,传统军官俱乐部摇头,说动摇军纪。水兵交换故事,模仿挖冰淇淋模样。海军迷信还藏着,舰上不吹哨免风暴,起航洒盐祈顺风,军官不公开但遵守,哈尔西旗舰墙挂海军徽章护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