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看着站在阳台上的陆峥,他笔挺的军装还没来得及换下,肩章上的星徽在傍晚的微光里落着细碎的光。楼下纳凉的阿姨们原本凑在一块儿家长里短,目光扫到阳台时,声音忽然顿了顿,又低低地交头接耳起来。 她靠在客厅的玻璃门边,指尖轻轻蹭着冰凉的玻璃,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底气,忽然就揉在了一起。过去这大半年,夜里孩子发烧她一个人抱着往医院跑,水管坏了踩着凳子自己修,邻居问起“老陆还没回来啊”,她都只能笑着说“部队忙”。 陆峥转过身,隔着玻璃看向她,眼神里带着点不解,却还是站得稳稳的,像扎根在那儿的树。林晚朝他笑了笑,扬声喊:“陆峥,把外套脱了吧,屋里开着空调呢。” 声音不大,却刚好能飘到楼下。 有阿姨笑着扬声应:“晚晚啊,老陆这是回来了?可算能歇歇了!” 林晚走到阳台边,自然地挽住陆峥的胳膊,迎着楼下的目光点头:“嗯,刚到家,休探亲假呢。” 她能感觉到陆峥的胳膊微微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甚至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带着军人特有的沉稳:“站累了,进屋?” “不忙。” 林晚仰头看他,夕阳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褪去了军装的冷硬,只剩温柔。她忽然觉得,那些独自扛过的日子都有了归处,不是要向谁证明什么,只是想让所有人知道,她的兵回来了,她的家,完整了。 楼下的议论声变成了打趣,有人喊着“晚上让老陆露一手”,陆峥朗声应下,林晚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就红了眼眶。原来她要的从来不是向谁宣告,只是想要一个触手可及的、属于她的丈夫,而不是隔着电话和思念的、千千万万人的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