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28岁的北京独生子把50岁德国女友带回家时，母亲当场晕厥送医，父亲摔碎他珍藏多年的童年奖杯，吼出"你敢娶她就别认我这个爹"。 这场相差22岁的跨国恋情，在那个冬天把两个家庭都搅成了一锅沸腾的热水。 王荻第一次带舞忒走进柏林洪堡大学的图书馆时，谁也没料到这段师生关系会变成后来的样子。 他是来学文物修复的中国留学生，她是主持过柏林博物馆东亚文物修复项目的权威专家。 最初只是为了翻译《考工记》里那些晦涩的漆器工艺术语，没想到两人能为唐代彩绘陶俑的修复方案争到凌晨三点。 2007年那个雪夜，王荻发烧到39度，迷迷糊糊中闻到一股草药味。 舞忒端着德国传统的蓍草茶坐在床边，用带着口音的中文说"这是我外婆传的方子"。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在学术会议上气场全开的女教授，独居了大半辈子，50岁生日那天连个说生日快乐的人都没有。 柏林博物馆岛的喷泉前，王荻攥着准备了三个月的告白信，手指被早春的风吹得发红。 舞忒听完沉默了很久，指着远处的柏林墙遗址说"我们之间隔着的，比那堵墙还厚"。 可当她看到这个28岁年轻人眼里的光，最终还是轻轻说了句"明天一起去办手续吧"。 回国见父母那天，王荻特意穿了件新衬衫。 母亲看到舞忒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时，手里的茶杯"哐当"砸在地上，血压计显示180。 父亲把他从小到大得的奖状撕得粉碎，骂他"不孝子"。 最讽刺的是，反对最激烈的父亲，五年后癌症住院，全靠舞忒通宵翻译病历才联系上德国专家会诊。 2010年那个秋天，舞忒意外流产后，王荻在卧室挂了幅自己画的画：两只手捧着一颗发芽的种子。 他们没再提生孩子的事，只是把攒下的钱都寄回了王荻老家，资助了六个贫困学生。 去年我去他们柏林的家，墙上贴满了孩子们寄来的感谢信，有个小姑娘还画了幅"两个妈妈"的画。 现在的王荻鬓角也有了白头发，每天早上都会给舞忒揉膝盖，她的关节炎一到阴雨天就犯。 他们合开的文物修复工作坊里，放着个特别的展柜，里面摆着两个银戒指，一个刻着"2008"，一个刻着"2023"。 当年被骂"老牛吃嫩草"的两人，如今走在街上，总有人羡慕地说"看人家这老两口"。 前阵子翻到王荻父亲送的那幅"执子之手"书法，旁边压着张舞忒手写的中文便签："今天的药记得吃"。 忽然想起他们刚结婚时，有记者问舞忒后悔吗，她指着正在修复的陶俑说"文物会老，爱情也会，但好的修复能让它更长久"。 这话放在十五年后的今天看，确实没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