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取钱风波 柜员小李盯着电脑屏幕反复确认，又抬头看了眼柜台前的女生，语气带着迟疑：“女士，您的卡内余额确实只有2500元，无法取出7万元。”女生愣在原地，指尖攥着银行卡微微发白：“不可能啊，我昨天刚收到公司的项目奖金，怎么会只剩这么点？” 叫号机吐出的纸条还带着余温，我攥着它站在3号窗口前，指尖把磨砂质感的银行卡攥出了汗。今天是妈妈生日，我特意请假来取那笔心心念念的项目奖金，想着给她换台新冰箱——老冰箱的制冷效果早就不行了，上周视频时妈妈还在念叨青菜放两天就蔫。 "取七万。"我把卡推过去，看着柜员小李熟练地操作。他二十出头的样子，制服领口别着枚歪掉的工牌，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女士，您的卡内余额确实只有2500元。"小李突然停下手，抬头看我的眼神带着迟疑，"无法取出7万元。" 我像被人迎面泼了盆冷水，瞬间懵了："不可能啊！"声音都劈了调，"我昨天下午明明收到公司财务部的到账通知，怎么会只剩这么点？"指甲掐进掌心，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冷汗。 小李没说话，只是把屏幕转向我。电子账单上的数字刺痛了眼睛——2500.37，小数点后面的两位数像在嘲笑我的笃定。大厅里的空调风扫过脚踝，凉得人打颤，周围若有若无的议论声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会不会是系统延迟？"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或者你们银行的系统出问题了？"这句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小李的眉头明显皱了一下，他重新核对了三遍身份证信息，又打电话问了主管，回来时手里多了杯温水。 "您先喝点水。"他把纸杯推过来，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我们刚查了近三个月流水，最近一笔进账是上个月的工资2500元。您确定是这张卡吗？" 我接过水杯，水的温度透过纸杯传来，烫得我指尖发麻。难道是财务系统出了故障？可昨天收到的短信明明写着"工资卡到账70000元"——等等，工资卡？ 心脏猛地一跳，我摸遍了所有口袋，又翻开随身的帆布包。夹层里果然躺着另一张卡，是公司去年统一更换的新工资卡，深蓝色的，和我常用的这张浅蓝色旧卡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我脸涨得通红，慌忙把新卡递过去，"我拿错卡了！" 小李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低下头继续操作，肩膀却在微微发抖——是在笑吗？我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眼角余光瞥见他工牌上的名字：李浩然。 "七万整，您点点。"现金被整齐地码在凹槽里，红色的钞票像一堵墙，映得我眼睛发酸。阳光从高窗斜切进来，正好照在小李别歪的工牌上，我突然发现那枚工牌上还粘着片小小的樱花花瓣。 "那个..."我接过钱，突然想解释一下，"我妈妈生日，她冰箱坏了..." 小李抬起头，这次他笑了，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祝您妈妈生日快乐。"他顿了顿，补充道，"新冰箱制冷效果都很好。" 走出银行时，风里带着春天的暖意。我摸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告诉她晚上回家吃饭，手里的叫号纸条已经凉透了，上面"3号窗口"的字样被汗水洇得有些模糊。路过街角的花店，我拐了进去——除了冰箱，或许还该加束康乃馨。 后来每次去银行，我都会特意看看3号窗口。有时小李在，有时不在。但我总会想起那天他带着笑意的眼睛，和那句突然补充的话。原来陌生人之间的理解，有时就像那枚歪掉的工牌，微小，却真实地存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