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接到一个亲戚的电话，他想问我借车，打算十一期间去西北自驾游；我直接拒绝了，对方似乎很惊讶，还说“我提前给你打招呼了，你协调一下嘛，我也从来没求过你什么”。挂了电话我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放，端起凉了半杯的菊花茶喝了一口，心里没觉得轻松反而有点沉。 今天下午三点多，手机在沙发扶手上震起来，屏幕上跳着“表舅”两个字——这个号码一年到头响不了两次，我接起来时还猜着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十一想带全家去西北，你那车空间大，想借去跑趟长途。”他声音透着股熟稔的热络，好像我们上周刚一起吃过饭似的。 我捏着手机往阳台走，阳光斜斜落在地板上，晃得人眼晕：“车不能借。”没等他接话，我又补了句，“保险刚到期，这几天正办手续。” 电话那头顿了两秒，表舅的声音突然扬起来：“我提前半个月打招呼了啊！你协调一下不行？再说我什么时候求过你？”尾音带着点委屈，又有点被冒犯的急。 我没再接话，按了挂断键。手机“咚”一声磕在茶几的玻璃面上，旁边半杯菊花茶早凉透了，花瓣沉在杯底，像团化不开的影子。 端起来喝了一口，苦得人皱眉。明明是自己拒绝的，怎么心里倒像压了块湿海绵，沉得喘不过气？ 或许他是真觉得“亲戚”两个字能兜底——平时各忙各的没来往，可到了需要帮忙的时候，“协调一下”就该是天经地义？ 事实是，去年表弟借车去海边，回来时保险杠蹭掉块漆，他轻描淡写说“小问题”，最后还是我自己掏钱修的；推断是，这次西北路况复杂，万一出点事，责任算谁的？影响是，拒绝的瞬间疼，但总比事后扯皮强。 电话没再打过来，茶几上的手机安安静静躺着，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下次家庭聚会再见到表舅，大概要绕着走了吧——成年人的关系，有时候脆得像张纸，一捅就破。 后来想，当时要是说“车子不外借，我帮你看看租车平台？”会不会好点？可话说回来，边界感这东西，一旦松了口，下次就更难守住了。 又喝了口凉茶，苦味顺着喉咙往下滑。茶凉了可以再泡，可心里那点沉，倒像是扎了根，既难受，又踏实——至少没把自己架在两难的火上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