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知青刘朝旭被推荐上大学，临走时去找队长告别。没想到，在他家窗前，听到里面队长说：“朝旭要走了，去给他借点路费吧！”队长媳妇说：“你上次卖了羊皮袄才凑够给知青买锅的钱，现在让我上哪儿借！” 山西临汾蒲县黑龙关公社西河大队是个山沟里的地方，那时候村民们日子过得紧巴巴，全靠地里刨食。刘朝旭是城里人，1968年响应号召下来插队，本以为能干出一番事业，结果现实挺残酷。窑洞里风呼呼灌，吃的饭稀得像汤，干活从天亮到天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刚来没多久，他就水土不服，高烧烧得人事不省。那天大雪封山，郭宝珠听说后，二话不说背起他，趟着雪走了十几里去镇上抓药。药钱是郭宝珠媳妇从家里抠出来的几枚铜板。郭宝珠这人矮墩墩的，脸晒得黑红，嗓门大，是个地道庄稼汉，当大队队长也没啥架子。他家也不富裕，屋子漏雨，粮食勉强够吃，但总想着帮知青一把。他觉得这些年轻人是村里的未来，得拉他们一把。之前他卖过自家粮食，借过钱，甚至把鸡都搭进去，就为让知青过得像样点。 刘朝旭成为西河大队头一个被推荐上大学的知青，这事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他临走前想着去郭宝珠家道个别，那天风大，天黑得早。他走到窗前，停下脚步，里面传出郭宝珠的声音，说要给刘朝旭借路费。媳妇回话说上次卖羊皮袄买锅的事，现在没地方借了。那羊皮袄是郭宝珠过冬的宝贝，他拿到集市卖掉，换回铁锅给知青用。郭宝珠听了没吱声，在屋里转悠着想办法。刘朝旭站在外头，风吹得脸疼，他想起郭宝珠以前的那些事，比如背他看病时一步步踩雪，扛铁锅回村时肩上压出红印，卖粮食时数着钞票递给知青。现在又为路费犯难，郭宝珠媳妇叹气，但没拦着。最后郭宝珠塞给刘朝旭30块钱，那钱是卖家里的两头羊凑的。羊本来留着换修房料，郭宝珠在集市上牵着羊和人砍价，卖掉后空着手回来。刘朝旭拿着钱，告别时郭宝珠拍他肩，说年轻人出去读书最重要。 郭宝珠这人就是这样，普通农民一个，但总把知青的事搁心上。他不是啥英雄，就实打实帮人。西河大队穷，村民们一年到头在地里忙，收成看天。刘朝旭下乡五年，亲眼见郭宝珠怎么带知青适应农村。刚来时知青不习惯干农活，郭宝珠手把手教，帮他们分担重活。他家媳妇也跟着操心，虽然家里紧巴巴，但从不抱怨太多。刘朝旭生病那次，郭宝珠背他去镇上，路滑雪厚，他一步一挪，药买回来后亲自喂刘朝旭吃。知青缺锅做饭，郭宝珠卖羊皮袄，那袄是他唯一的厚衣服，冬天没了它得挨冻，但他没犹豫。类似的事多了去，卖粮借钱，变卖家当，就为让这些城里娃不掉队。郭宝珠总说，知青来了就是一家人，得互相帮衬。这话接地气，没啥大道理，但做起来实诚。 刘朝旭上大学的机会来之不易，那时候推荐上大学得靠表现和集体推选。他在村里五年，劳动积极，帮村里干了不少事。郭宝珠看在眼里，带头推荐他。这事不光刘朝旭高兴，全村都觉得有面子。但背后是郭宝珠一家子在咬牙支撑。媳妇的话点出家里窘况，上次卖袄买锅，这次又得借路费。郭宝珠不富裕，但他从不把自家难处当借口。卖两头羊凑30块，那羊是家底，卖掉后屋子修不了，冬天更难熬。但郭宝珠觉得值，年轻人走出去能有出息。刘朝旭拿着钱上路，这30块对他来说不只是路费，更是郭宝珠的信任。村里人知道这事，都说郭宝珠够意思，没人说他傻。 知青下乡那几年，西河大队像很多农村一样，条件差得要命。刘朝旭从城里来，适应过程挺煎熬，但郭宝珠的帮衬让他挺过来。郭宝珠作为队长，管着生产队的事，还得照顾知青生活。他媳妇在家操持，偶尔埋怨，但也支持。卖羊皮袄买锅那次，知青们用上新锅，饭做得热乎点，大家伙儿感激。郭宝珠没要回报，就说大家一起过日子。刘朝旭临走听到对话，明白这些帮助不是白来的。郭宝珠卖羊凑钱，过程简单但心意重。刘朝旭后来在大学省吃俭用，毕业当工程师，在城里站稳脚跟。但他没忘根，几年后带东西回村。 刘朝旭回村时，带了米和油，郭宝珠头发白了些，但还是老样子。刘朝旭要还钱，郭宝珠摆手，说回来就是最好。他帮村里修路，拉项目，日子慢慢好转。郭宝珠这辈子就这么过，帮人帮到底。刘朝旭后来写东西，说郭宝珠让他懂了啥叫真付出。一个农民，用肩膀扛起年轻人希望。郭宝珠常说，人活着得帮别人点。这话朴实，在西河大队传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