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湖北军区司令员王树声在商店买东西时，盯着一个售货员看了一会，发现此人竟是七年前投敌的叛徒任长江。 武汉春天的国营商店，柜台后面一个售货员低着头，算盘敲得噼啪响。 王树声随手拿了包烟，刚要掏钱，突然定住了脚步。 他盯着售货员的手，盯着那熟悉的小动作和低沉嗓音，心里猛地一紧，这人怎么越看越像任长江？ 售货员一边装烟一边躲着视线，王树声没再说话，眼神却比话还重。 他轻声问：“你是房县人？”售货员手一抖，算盘珠子掉到地上，弯腰去捡时，脖子后那颗黑痣清清楚楚地露出来。 王树声心里一下有了底，脸色一点点变冷，嘴里却还是平静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怔住了，嘴角抽搐一下，声音发干：“我叫老任。” 这场面安静得诡异，身边的人都没注意，只觉得买烟的客人和售货员像是有点矛盾。 王树声却没多问什么，只是盯着对方的脸看了几秒，转身就走。 可他心里已经起了风暴，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时间回到七年前，王树声带兵在最困难的时候突围，身边能信任的人屈指可数。 那会儿任长江是贴身警卫，跟了王树声好几年。谁也没想到，这人会在部队最危险的时候，带着机密资料一夜消失。 王树声那天几乎气晕过去，心里明白，大祸临头了。 任长江的家底本来就和部队有点隔阂，家里是地主出身，文化比一般战士高些，打仗也确实有两下子。 王树声觉得这人肯学、肯干，特意提拔他当警卫排长，说话办事都让他参与，很多事都交给他来打理。可这份信任，最后成了刀子。 1946年那年秋天，部队物资紧张，敌人围得死死的。 任长江的父亲想方设法找上门，劝他别跟着部队吃苦，说家里能保他平安，什么都不用愁。 前面是看不到头的战斗，后面是亲情和诱惑，任长江最终没扛住，选择带着机密投敌。 他走的时候带走了部队的部署图和行动计划。国民党很快就改了部署，对解放军突围做了精准伏击。 那次损失惨重，很多战士再也没回来。王树声得知真相后，心里压着口气，谁都不提，咬着牙继续带队伍往前走。 任长江投敌后，起初在国民党那边还算受重用，但没过多久，等情报用完了，他就被冷落了。 国民党撤退时，他也没跟着走，留在了大陆。没了靠山，任长江不得不化名潜伏，带着家人藏身武汉，用假身份在国营商店谋了个售货员的活。 他平时说话小心翼翼，尽量不让人看清长相，遇到熟人就低头干活，日子过得提心吊胆。 这几年，王树声成为湖北军区的司令员，工作忙得脚不沾地，经常下基层，亲自走街串巷体察情况。 没想到，就在一次普通的买烟时，竟然碰上了任长江。 那一刻，王树声心里清楚，机会来了。 回到家后，王树声悄悄查了售货员的底细，很快就锁定了身份。 他没有声张，直接派人暗中盯住任长江，准备一举拿下。这种事王树声见多了，他知道，抓住机会不能手软。 几天后，公安局的人以核查身份为由把任长江带走。 审讯室里，他前后矛盾，刚开始还死咬着说自己是被威胁的。 可调查得很快，任长江母亲早已去世，所谓的威胁根本就是借口。 随着调查推进，任长江终于撑不住，把自己这些年做的事全都吐了出来。 他承认投敌带路，参与清乡，导致不少解放军战士和干部群众被害。 每说一件，审讯员都记在本子上，没人插话，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最后这些口供和实际调查的情况一一对上，铁证如山。 1953年，任长江被带回房县公审。枪决那天，围观的人站了一大片，有人低头叹气，有人抿着嘴没作声。 他站在大堤边上，低着头，一句话没说。法警举枪，枪响后，一切归于平静。 王树声看完审判材料，只写了六个字：“法律办他，省钱。”这不是气话，也不是狠话，就是新中国对待叛徒的方式。 即使恨得咬牙切齿，还是要按规矩走，不能随便一枪了事。 事情过后，王树声回到家，饭桌上多摆了一副碗筷，倒了一杯酒，什么都没说。 家人看出来他心里有事，也没问。那天晚上，王树声很长时间没动筷子，最后只是轻轻把酒杯推到桌子中央。 任长江这条路，其实早在他选择那一刻就已经走到头了。 王树声没有再提过他，身边人也都明白，有些事只能烂在心里。 忠诚和背叛，有时候只是一念之差。一个人能不能挺住，关键时候就看得出来。 王树声能认出任长江，不是巧合。那些年枪林弹雨里练出来的直觉，从没骗过他。 商店里的偶遇，是他对自己心结的了断，也是对部队、对老战友的一个交代。 忠诚和背叛，谁都说不准谁会选哪一边。可王树声知道，只有守住底线的人，才能走到最后。 那些曾经的信任、曾经的背叛，都会在时间里有个交代。账清了，人还得接着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