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8月的延安，黄土坡上飘着改编的《东方红》，“中国出了个蒋中正”的调子刚起，前排几个老乡却顺口唱出“毛泽东”。 蒋介石站在临时搭起的台子上，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身后的胡宗南赶紧挥手，让士兵把那几个老乡拉到后排，可飘过来的风里，还是夹着“毛泽东”的余音。 为了这次“胜利视察”，胡宗南早就从西安运来一整套陶瓷马桶和弹簧床，把土坯房硬生生改成“行宫”。 士兵们还在街道两边摆满鲜花，可风一吹，纸花就掉了色，露出里面的黄土。 蒋介石踩着红地毯往里走，鞋底沾的泥块却把地毯印出一串土黄色的脚印。 走进毛泽东住过的窑洞时，蒋介石被墙上的补丁和桌上的油灯刺得眯起了眼。 土炕上铺着粗布褥子，墙角堆着几摞线装书，最显眼的是窗边那架旧纺车，木头轮子磨得发亮。 他伸手想去碰，“咔嚓”一声，纺车的摇把竟被掰断了。 胡宗南赶紧解释：“这是毛泽东带头纺纱用的，边区人都靠这个过日子。”蒋介石没说话，只是把断了的摇把轻轻放回原处。 在村口碰到个拾柴的老乡，蒋介石蹲下来问：“毛泽东在这儿时，穿啥衣裳？”老乡把柴捆往地上一放，拍着手说：“跟咱当兵的一样，补丁摞补丁，有回开会，袖子破了个洞，他自己用针线缝，针脚歪歪扭扭的。”又说，“有回他买我家枣，非要给铜板，我说不要，他塞我手里就走，说‘老乡的东西不能白拿’。”蒋介石从口袋里摸出块银圆递过去，老乡捏着银圆，眼神里有点慌。 转天去看抗大旧址，土坯墙的教室里，石板搭成的课桌上还刻着歪歪扭扭的字。 学员宿舍就是土炕，十几个人挤在一起，被子叠得方方正正。 蒋介石绕着教室走了一圈，突然问身边的人：“这样的地方，能教出打胜仗的兵？”没人敢接话。 后来才知道，这所“破学校”从1936年到1945年，愣是送出了十万个能打仗、肯拼命的干部。 那天晚上，蒋介石躺在西安运来的弹簧床上，听着窗外风吹过窑洞的声音，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想起老乡说的“补丁衣裳”，想起那架断了摇把的纺车，想起抗大石板桌上的刻字。 这些东西比胡宗南送来的战报更扎眼，他突然明白，毛泽东在延安不是靠武器，是靠那些他看不懂的“人心”。 离开延安时，蒋介石没再看一眼那架被他碰坏的纺车。 后来有人在他的日记里看到，那天他写：“共党以民心为兵，我却以枪炮为恃，此诚取败之道。”没过多久，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国民党的战线一下子被撕开个口子。 1947年的延安之行，黄土高原上的窑洞和纺车，其实已经悄悄告诉了他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