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郭沫若在北京去世。最让人想不通的是,他在日本抛下的五个孩子,在佐藤富子靠挖野菜养大的绝境下,竟然全成了国家顶尖栋梁。 那是一双本该抚弄琴弦、翻阅珍本书籍的手,最后却不得不伸向满是冻土的荒野,在杂草中翻找那一簇能吃的野菜。 谁能想到,在1978年郭沫若去世时,远在大连的一位白发老人,仅仅是用手指轻轻揩去相框上旧照片的积灰,便算是给两人几十年的恩怨画上了句号。 这不仅是一个关于被辜负的故事,更是一个女人如何把被战火和离别撕碎的日子,一针一线缝补成传奇的史诗。她叫郭安娜,但在遇到那个让她改名换姓的男人之前,她是日本名门佐滕家族的掌上明珠——佐藤富子。 把时间拨回到最残酷的战争年代。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在离别时上演那一出“长亭更短亭”的凄美,对于佐藤富子而言,丈夫留下的不过是一张没有归期的字条。那一年是1937年,秋风还没来得及扫落东京所有的枯叶,她那个仅仅两元租金的家里天就塌了。 都说男儿志在四方、救亡图存,可这份大义的背后,是不是也藏着对她的亏欠?膝下五个孩子,个个都张着小嘴等饭吃。最小的那个,刚能摇摇晃晃走几步路,最大的也不过是个揣着天真的半大少年。 贵族的头衔换不来一碗热饭。为了活下去,她必须扒下曾经精致的伪装。在东京漫长的黑夜里,佐藤富子不再是曾经那个哪怕被家族断绝关系也要追求爱情的大小姐,她成了医院里最拼命的护士,也成了菜市场收摊时捡拾烂菜叶的苦命母亲。 初春尚带寒意的荠菜,盛夏随处可见的马齿苋,乃至深秋口感苦涩的苦菜,只要能填饱孩子们的肚子,她都能如同神农尝百草一般挖回来。 绝境从非饥寒,是叫天不应的无助。幼子肺炎无钱医治,她典当母亲玉佩换救命药,守着孩子在黑暗里无声落泪。 如果只是把孩子养大,那只是动物性的本能;安娜的伟大,在于她在烂泥坑里,硬是给孩子们架起了一座通往精神高地的桥。 虽然家里总是少米少油,但从未少过读书声。她把家里甚至都不够糊墙的每一分钱都精打细算到了极致,只为了那个关于“教养”的承诺。二儿子喜欢画画,甚至懂事到九岁就去给邻居画肖像贴补家用,她看在眼里,便从牙缝里省出钱给他买正经的画笔; 小儿子痴迷音乐,在那样的乱世里,想要一架钢琴简直是痴人说梦,可她硬是像蚂蚁搬家一样,攒了数月的积蓄,搬回了一台旧钢琴。那黑白琴键敲击出的旋律,大概是那些穿补丁衣服的日子里,最斑斓的色彩。 她甚至还会给孩子们念父亲留下的诗句,她告诉孩子们:“不管大人的事如何,你们的父亲是天才,要有自己的精神追求。” 这份苦难里的尊严,终于在1948年迎来了最尖锐的刺痛。 战火稍歇,她带着五个孩子历经千辛万苦赶到香港,只想让孩子们见见日思夜想的父亲。然而推开那扇门,迎接她的不是久别重逢的拥抱,而是另一个年轻女人于立群,以及他们新组建的家庭和孩子。 一守就是二十年,那双刨过无数野菜的手,早被风霜刻满粗糙的纹路,可终究,还是没能抵得过岁月的洪流。她没有像普通怨妇那样撒泼打滚,甚至没有留下一句恶毒的咒骂。她只是平静地提出“让孩子见一面就好”,随后转身,带着五个孩子选择了留在中国大连,彻底在这片土地扎下了根。 与其在幽怨中枯萎,不如在沉默中怒放。定居大连后,周总理特批她加入了中国籍。她把过去所有的积蓄,一股脑全捐给了这个国家,自己住着简陋却永远一尘不染的屋子,仅靠津贴度日。她不再是谁的妻子,她只是这五个孩子的母亲。 时间是最公正的判官。曾经那些在东京郊外跟着母亲挖野菜、穿补丁衣裳的孩子们,终究长成了参天大树,每一棵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材。 长子郭和夫,继承了学问的基因,深耕化学领域,最后成了中科院大连化物所的所长,中国化学工业的丰碑上有他的名字;次子郭博,手中的画笔换成了图纸,成了著名的建筑设计师,参与了上海众多地标建筑的设计; 三子郭复生在工程领域默默耕耘,也是行业翘楚;女儿郭淑瑀更是将知识的火种传了下去,后代也是大学教授;那个曾在破旧琴键上寻找光亮的小儿子郭志鸿,后来成了中央音乐学院的教授,也是著名的钢琴家。 四子一女,全员精英。基因从不是答案,妈妈的血泪才是 1995年,安娜走完了她101岁的人生旅程。临走前,她把自己攒下的最后5万元也全部捐出。这一生,她爱过、痛过、被抛弃过,但从未被击垮过。 人们提起她时,总爱加上“郭沫若原配”的前缀,可当我们回望那段在战火与贫穷中挣扎求存、独自托举起五个顶尖人才的岁月时,才发现这个前缀显得多么苍白。 她不是谁的注脚,她是佐藤富子,是中国籍的郭安娜,更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她的尊严不需要任何男人的忏悔来加持,那五个闪闪发光的名字,就是她给这个世界最响亮的回答。 参考信息:台海网. (2016, 1. 24). 作家郭沫若 3 妻 11 子晚年家庭悲剧 光明网. (2010, 7. 1). 郭沫若与他的三位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