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张家口一处老旧房屋在拆迁过程中意外挖出一具女尸。 这具被水泥封固的遗骸让二十一年前的悬案重新浮出水面，当年被认定携款私奔的机械厂出纳李杨，原来早已遇害，而她的丈夫冯建民却顶着"嫌疑人家属"的帽子活了大半辈子。 1963年的冬天对冯建民来说格外漫长。 妻子李杨去银行取工资款后失踪，16000元现金跟着没了踪影，在那个普通工人月薪几十元的年代，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单位同事看他的眼神变了，邻居们私下议论，连孩子在学校都被叫做"小偷的儿子"，本来想解释几句，但后来发现所有辩解都像棉花打在墙上，没人愿意相信一个可能监守自盗的女人的丈夫。 案件调查在当时陷入了死胡同。 没有监控录像，没有DNA技术，仅凭几个模糊的目击证词根本构不成证据链。 李杨最后被看到是朝同事乔世凯家方向走，可乔世凯坚称没见过她，加上当时公检法系统很快受到特殊时期冲击，卷宗被盖上"待查"印章后就束之高阁。 冯建民每天照常去机械厂上班，只是从此不再和人说话，车间角落里那个独自吃饭的身影，成了厂里十年不变的风景。 谁也没想到，二十一年后的城市改造会揭开这个秘密。 1984年春天，施工队老王挖地基时感觉碰到硬物，敲开混凝土块竟露出了人的头发和骨头。 法医鉴定结果让所有人震惊，牙齿磨损程度显示死者三十岁左右，颅骨有钝器伤痕，身上穿的的确良衬衫还是六十年代的款式，这些特征都指向了失踪的李杨。 乔世凯在警方找上门前服毒自杀了，留下一封写着"二十一年噩梦终结"的遗书。 他的同伙张葆珍没撑住讯问，很快交代了真相。 原来那天李杨去乔世凯家送东西，两人因为旧怨起了争执，乔世凯一怒之下用重物砸昏她，又和情人张葆珍一起用水泥把人封在了地基下，那笔工资款被他们分了赃。 这案情听起来像电视剧，可现实往往比剧本更残酷。 冯建民得知真相后没有哭，只是在李杨的墓碑前站了一整天。 后来有人问他要不要申请国家赔偿，他摇摇头说人都没了，钱有啥用。 那块刻着"忠贞不屈，含冤而逝"的墓碑，是他用攒了半辈子的积蓄立的。 如此看来，迟到的正义虽然给了逝者清白，却永远补不回一个家庭二十一年的苦难。 这起案件成了八十年代刑侦技术进步的典型教材。 比起1963年只能靠口供和现场勘查，1984年已经能用法医鉴定推断死亡时间和原因，衣物纤维分析也成了破案关键。 公安机关后来重新梳理了一批积案，不少沉冤多年的案子都借着技术进步得以告破。 毫无疑问，这既是对逝者的告慰，也是对法治进步的最好见证。 现在张家口的老厂区早就改成了居民楼，年轻人没人知道这片地上发生过什么。 但冯建民每年都会来拆迁旧址看看，一坐就是一下午。 他说自己不是在怀念过去，只是想告诉李杨，这世道终究是讲道理的。 二十一年的等待虽然漫长，但至少让真相没有永远埋在水泥底下，而那些曾经伤害过他们的人，也终究没能逃脱时间的审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