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在家,隔天就有夫妻生活,他在家也就待了十多天。他走的那天清晨,我醒得比闹钟早半个钟头。身边的被褥还陷着个浅坑,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是我去年给他买的那款松木味,他说闻着像家里的味道。 他在家待了十多天,隔天就有夫妻生活。 不是刻意,倒像给短暂的相聚定了个不成文的规矩——像给快过期的罐头贴张标签,提醒彼此:这罐甜,得抓紧尝。 他走的那天清晨,我醒得比闹钟早半个钟头。 摸黑坐起来时,手指先触到的不是冰凉的床单,而是他睡过的地方那片温温的凹陷,陷得不深,像他这人,总不肯把痕迹留得太重。 鼻尖凑过去,有淡淡的洗衣粉味漫上来。 是我去年给他买的那款松木味,他第一次用就笑,说闻着像老家后山的杂树林,比酒店里那些花里胡哨的香氛踏实——“踏实”这词,他总在这种时候说,像怕我觉得,他在外头待久了,心就飘了似的。 其实不用他说。 他在家的十多天,我们没吵过一次架。 他看球赛时我递冰啤酒,我追剧抹眼泪时他递纸巾,连半夜起夜,他都会迷迷糊糊拽住我衣角,嘟囔一句“慢点走”。 你说奇怪不奇怪,明明才十多天,怎么像把大半年的日子都过稠了似的? 前几天他收拾行李,我蹲在旁边帮他叠袜子,他突然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头顶蹭了蹭,说“下次回来,带你去吃巷口那家新开的火锅”。 我没回头,光“嗯”了一声,手里的袜子却叠歪了——明明知道这种“下次”没个准头,可听他说出来,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偷偷记下来,像往存钱罐里丢硬币,叮当一声,落个响儿。 他大概是怕我醒了难受,走得轻手轻脚。 我趴在床上装睡,听他穿拖鞋的声音从卧室挪到客厅,听他拉行李箱拉链时金属碰撞的轻响,听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最后轻轻带上门,咔嗒一声。 窗帘缝漏进来的光,刚好落在他睡过的那片凹陷上。 我盯着那浅坑看了会儿,伸手按下去,棉花慢慢回弹,却没完全抚平。 就像心里那点空落落的感觉,也不是一下子涌上来的,是慢慢的,从他收拾行李时开始,从他说“下次吃火锅”时开始,从他第一次把脏袜子丢进洗衣篮时就开始了。 你说这算什么呢? 十多天,不够他把我买的那罐松木洗衣粉用完,不够我们把攒了半年的话聊透,甚至不够他把家里的沙发坐出个固定的窝。 可偏偏就是这十多天,让我觉得,那些隔着屏幕说“晚安”的夜晚,那些一个人吃饭的日子,好像都有了个奔头。 现在他走了。 我起身下床,走到客厅,看见茶几上放着个剥好的煮鸡蛋,旁边压着张纸条,是他歪歪扭扭的字:“锅里有粥,趁热喝。” 阳光从阳台照进来,落在鸡蛋上,泛着暖黄的光。 我拿起鸡蛋,慢慢剥着壳,指尖沾了点温热的蛋液。 被子里的洗衣粉味会散的,就像那片凹陷迟早会平。 但锅里的粥还热着,鸡蛋还温着,下次他回来时,我还会买那款松木味的洗衣粉。 毕竟,家的味道,不就是这样吗? 散了又聚,淡了又浓,在那些短短长长的日子里,悄悄攒着,等下一次相见时,再慢慢冒出来。
我老公在家,隔天就有夫妻生活,他在家也就待了十多天。他走的那天清晨,我醒得比闹钟
若南光明
2025-12-13 19:3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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