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长津湖战役中,17岁的朱彦夫重伤昏迷,被美军补刀划开肚子,疼醒之后他竟然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他才发现自己半边身子都埋在雪堆里,伤口的血早就冻成了黑紫色,粘在棉衣上硬邦邦的。 他挣扎着抬头,首先看到的不是敌人,而是雪地里一排排保持战斗姿态的“冰雕”——那是他的战友们。有人枪口直指前方,有人半蹲作射击状,有人前腿迈出半步,像是冲锋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他们的脸被冻得发青发紫,睫毛上挂着冰凌,却再也不会动了。那一刻,他才意识到,整个连队几乎都打光了,他是少数还活着的人之一。 朱彦夫是山东沂源人,14岁参军,16岁入党,上长津湖前线时还不到18岁。他所在的部队是志愿军第27军的基层连队,任务是在零下三四十度的严寒中穿插到美军后方,切断其退路。他们没有厚棉衣,没有棉鞋,很多战士脚上只穿着单布鞋,在雪地里走几步就失去知觉。 战斗打响后,他们连负责坚守一处高地,阻击美军突围。白天,美军飞机、大炮轮番轰炸,山头被炮火翻了一遍又一遍;夜里,气温骤降,没有热饭热水,战士们只能几个人挤在一起,用身体互相取暖。朱彦夫后来回忆,那时候最可怕的不是敌人,而是“冻”,冻得人连扣扳机的手指都不听使唤。 在一次反击中,他被敌人的子弹击中腹部,当场昏死过去。等他再醒来时,阵地已经安静下来,美军以为志愿军已被全歼,开始打扫战场。有个美军士兵见他一动不动,便用刺刀在他肚子上划了一刀,确认“死透”后才离开。正是这一刀,把他从昏迷中疼醒,也让他意识到:还不能死,得活下去。 他被疼醒时,天已经黑了,周围一片死寂。他想翻身,却发现半边身子被积雪埋住,伤口的血和棉衣冻在一起,稍一动就像被刀子再割一遍。他只能一点一点用没受伤的手扒雪,把自己从雪堆里“抠”出来。这个过程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只记得每一秒都像在受刑。 爬出雪堆后,他抬头再次看到阵地上那些冻成冰雕的战友,有人怀里还抱着炸药包,有人手里攥着没扔出去的手榴弹。他后来回忆说,那一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活下去,要把这些事说出去,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 他拖着几乎断成两截的身子,在雪地里爬。每爬一步,伤口就被撕开一次,血渗出来,很快又被冻住。渴了抓雪吃,饿了啃冻硬的干粮。他不知道自己爬了几天几夜,只记得天一会儿黑一会儿亮,星星在头顶转来转去。途中遇到美军巡逻队,他就屏住呼吸,把自己埋进雪堆装死,听着对方的脚步声从身边走过。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爬到了志愿军阵地前沿。哨兵发现雪地里有个黑影在动,一开始以为是敌人侦察兵,差点开枪。走近才发现,那是一个浑身是血、被冻得像块石头的志愿军战士。他被抬进坑道时,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阵地……守住了……他们都……” 经过抢救,他活了下来,却永远失去了双手和双脚,左眼也因冻伤失明。医生说,他能活下来是个奇迹:腹部重伤、严重冻伤、失血过多,任何一项都足以致命。他却靠着“要活下去”的执念,硬是从死人堆里爬了回来。 战后,他被评为一级伤残军人,组织安排他到荣军疗养院长期休养。按说,他完全可以在那里安稳度过余生,但他总觉得自己欠战友们一条命,“他们都死在那儿了,我活着,就得替他们干点事”。1956年,他坚决要求回到家乡沂源县西里镇张家泉村。 那时的张家泉村,是出了名的穷村,土路坑洼,没有机井,村民靠天吃饭,经常吃不饱。他回村后,拄着双拐挨家挨户串门,把看到的问题记在小本子上。后来,村民推举他当村党支部书记,有人劝他别干,他却说:“我是党员,是从死人堆里爬回来的党员,不干点事,对不起这个身份。” 他这一干,就是25年。带着村民修梯田、打机井、建水库、栽果树,没有机械就带头干,没有资金就拿出自己的抚恤金。残肢常被磨出血,双拐换了一副又一副,他从不喊苦。他还办夜校,教村民认字、学技术,一遍遍讲战场经历:“我们很多战士连名字都不会写,牺牲了连碑都立不了,你们要让下一代有文化。” 在他的坚持下,张家泉村从穷村变成了当地有名的富裕村。村民说,是他把“长津湖的精神”带回了村里,让大家知道什么叫咬牙坚持。后来,他又用嘴咬笔、残臂夹笔,写成《极限人生》,记录自己的经历和思考,告诉后人:人可以失去手脚,但不能失去信念。 从长津湖到张家泉,从战士到村支书,他用一生完成了两个身份的转换,内核却始终没变:不服输,不认命,不向困难低头。今天再讲朱彦夫,不是为了感叹“英雄”两个字,而是想提醒:和平是无数像他这样的人在冰天雪地里用命换来的,他们那一代人流血牺牲,是希望我们把这个国家建设得更好。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