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后想过得舒坦？有些坑真得绕着走。就说打工这事儿，退休金每月能落5000多，够吃够花的，就别出去遭罪了。超市理货、小区守门，一站就是一天，挣那仨瓜俩枣，不够买药的，折腾啥？在家喝喝茶、遛遛弯，不比看别人脸色强？ 张叔今年62，退休金卡上每月准时进5300，儿子结婚搬去城东后，家里就他和老伴两个人。 老伴王姨总念叨他“退休就变懒，沙发上一躺就是一天”，他听着不吭声，心里却翻腾出些旧念头——三十年前在机床厂当工会干事，厂里开大会，横幅标语都是他挥毛笔写的，那会儿工友们挤着看，说“老张这字比打印机还精神”。 书桌上的砚台还是那会儿工会发的，墨块裂了道缝，他拿胶水粘了三次，现在摸起来还硌手。 那天去社区服务中心领体检报告，走廊里飘来股墨香，抬头看见活动室门口挂着红布标：“老年书法班招生，免费教基础”。 门口蹲着个老头，戴顶洗得发白的鸭舌帽，正拿半截粉笔在地上画格子，一笔一画写“人之初”，粉笔末子沾了满裤腿。 “李老师？”张叔凑过去，认出来是以前教过儿子小学的李老师，退休前是语文老师，听说字写得好。 李老师抬头眯着眼笑：“老张啊？来练字不？我这缺个‘壮劳力’——搬桌子。” 第一节课握笔，张叔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树叶，毛笔在纸上戳出个黑疙瘩，他脸发烫，把纸揉成团想塞兜里。 “别藏，”李老师拍他手背，“我第一回写，墨汁溅到校长白衬衫上，比你这疙瘩还难看。” 李老师从抽屉翻出本泛黄的《九成宫》，“先描红，每天一页，描完咱再聊‘精神’。” 回家王姨见他桌上摊开字帖，撇撇嘴：“墨水钱比买菜贵，写那玩意儿能当饭吃？” 他没回嘴，晚上关起书房门，台灯下描到十二点，描得眼睛发酸，手腕发麻，纸上的“永”字还是歪歪扭扭。 第二周上课，李老师让每个人交作业，张叔磨磨蹭蹭把描红本递过去，李老师翻了两页，指着个“捺”画说：“你看这笔，有当年写标语那股劲儿了——敢往下压。” 那天回家，他把描红本摊在茶几上，王姨端着碗路过，瞟了一眼：“这‘永’字，比上周那黑疙瘩强点。” 从那往后，张叔每天雷打不动描红两小时，王姨早上买菜回来，总看见他站在阳台，对着字帖比划手势，嘴里还念念有词。 “你嘟囔啥呢？” “李老师说的，写字得‘意在笔先’，心里想着字的样子，手才不抖。” 三个月后的“邻里文化节”，社区让书法班出个展台，李老师把张叔写的“精气神”三个字挂在正中间，红宣纸，黑墨字，旁边摆着其他学员的作品。 开展那天，儿子带着媳妇来了，小两口站在字幅前拍照，儿子说：“爸，你这字比我朋友圈里那些‘大师’写得有劲儿！” 王姨拽着他胳膊，小声说：“你看隔壁刘婶，盯着你那字看半天了，回头让她也来学，省得她总说退休没事干。” 张叔心里热乎，想起李老师说的：“退休日子长，得找件让手忙、心也忙的事儿，忙起来才舒坦——比躺着强。” 现在书法班有二十多个人，每周三下午，活动室里墨香混着笑声，李老师教新笔画，张叔帮着给新来的发宣纸，王姨有时也端着茶杯来凑热闹，看他们写字，还跟李老师请教：“我家老张那‘捺’画，是不是还缺点啥？” 前几天物业来活动室，说大门口要挂个“邻里和睦”的匾，问能不能请书法班写，张叔和李老师一人写了一幅，最后选了张叔的——物业经理说：“张叔这字，看着就暖和。” 张叔现在不失眠了，以前半夜总醒，琢磨儿子房贷压力大不大，现在沾枕头就着，王姨说他“累的”，他嘿嘿笑：“是‘舒坦’的累。” 退休后想过得舒坦？坑确实得绕——但有时候，“坑”旁边，说不定就藏着条让日子活泛起来的道儿。 就像他那砚台，裂了缝，粘好了，照样能磨出黑亮的墨；人老了，找点“费劲”的事儿干，心里那股劲儿，说不定比年轻时还足呢。 大家说，这退休后的“舒坦”，到底是躺着不动，还是找件让心里热乎的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