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办事还是比较靠谱！今天愚妹儿子去银行取款，还没费事，挺快就办完了。愚妹回家小心翼翼的放好了存折。愚妹儿子去了一趟村上，和村领导说了一下家里的情况，父母离婚了，房子归父母两个人所有，母亲没有权利出售。 我妹这阵子总捏着眉头，手里那本绿色存折磨得起了毛边——儿子刚从镇上银行回来，说取的钱够交下半年的水电费，她就赶紧塞进衣柜最底层的铁盒子，钥匙串哗啦响了两声，像是落了心。 银行柜台的玻璃窗擦得亮，儿子把存折递过去时，指节因为紧张泛白——他才十九岁，头回替家里办正经事，怕填错单子，又怕密码输错，手心攥出了汗。柜员是个戴眼镜的姑娘，笑着说“小伙子挺利索”，他脸一红，接过钱数了三遍，才塞进帆布包内侧的拉链袋。 回家路上买了瓶冰镇汽水，递给母亲时，她没接，只盯着存折上的数字发呆，“你爸昨天打电话，说你妈想把老房子挂出去……”儿子心里咯噔一下，扒拉着汽水拉环的手停了：“房产证上写的是他俩的名字，离婚协议里写得明明白白，妈一个人说了不算。可妈为啥突然提卖房？是手头紧了，还是有人撺掇？” 他没歇脚，蹬着自行车往村委会去，车筐里的汽水晃出了泡沫。村支书正啃西瓜，见他来，把瓜皮往簸箕里一扔：“啥事啊小宇？”儿子把离婚协议复印件递过去，声音不大但清楚：“我妈可能不清楚，这房子不能单独卖，免得以后我爸回来扯皮。”支书翻了翻协议，拍他肩膀：“行，我让文书记一下，以后谁问都这么说。” 后来才知道，我妹不是想卖房子，是邻居问起“房子空着要不要租”，她随口接了句“卖了倒省心”，被传话传成了要卖房——儿子急着去澄清，倒不是不信他妈，是怕村里登记错了，以后真要动房子，手续上麻烦；更怕爸那边误会，以为妈要独吞，又闹起来。 他从小就跟着姥姥长大，爸妈离婚那年他蹲在门槛上哭，姥姥拍着他后背说“男人得护着妈”，这话他记到现在。所以听说可能有房产纠纷，脚比脑子先动——不是冲动，是怕妈受委屈，也怕爸那边有话说，夹在中间难做人。 那天傍晚村支书在大喇叭里喊了两句，说老宇家的房子归属清楚，产权共有人是夫妻俩，单独处置不算数，村民们听了，见着我妹都笑着说“孩子懂事”。她嘴上说“瞎操心”，眼角的褶子却松了，晚上做饭多炒了个鸡蛋，儿子扒拉米饭时，她老盯着他手腕看——那串红绳是他十岁生日时她编的，磨得快断了，还戴着。 我妹后来常说，家里的事别闷着，哪怕是孩子，说开了，比一个人扛着强——就像那本存折，攥在手里怕丢，藏起来才安心，可真正让人安心的，是有人替你把事想在前头，把话说明白。 铁盒子的钥匙还挂在衣柜把手上，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在存折的封面上，“中国农业银行”六个字泛着淡金的光。我妹摸了摸铁盒子，凉丝丝的，心里却暖烘烘的——原来孩子长大，就是从你替他擦汗，变成他替你擦眼泪的那一刻。 铁盒子的锁扣咔嗒一声合上时，儿子房间的灯还亮着，他在写作业，台灯把影子投在墙上，像棵慢慢往上长的小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