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儿媳妇生了，是个男孩，我因为在外打工太远了没回去，我给儿媳转5000，过了好大一会了还没有收。手机屏幕亮着，转账界面停在"待接收"状态。我蹲在工地宿舍的床板上，听见隔壁工友在给孙子视频，嗓门大得能掀了房顶："乖乖，爷爷给你买了银锁，等回去就给你戴上！"我的心像被钢筋硌了下，疼得发紧。 昨天，我儿媳妇生了，是个男孩。 我在千里之外的工地上，手机信号时断时续。 给她转了五千块，屏幕就那么亮着，"待接收"三个字像焊在上面。 我蹲在宿舍的铁架床上，听见隔壁老张正给孙子视频，嗓门大得能掀翻铁皮屋顶："乖乖，爷爷买了银锁，等回去就给你戴上！" 铁架床的锈迹蹭到裤腿，混着汗味的风从纱窗钻进来，把烟卷的灰吹了我一胸口。 我摸出手机，给儿媳转了五千。 屏幕亮着，转账界面停在"待接收"。 半小时过去，数字还是灰的。 我盯着那个圆圈转啊转，像工地上吊着重物的塔吊，把心吊得老高——是不是嫌少？村里老张说现在生孩子都给万八千的。 去年秋收没回去，她说"爸你放心挣钱"；春节车票难抢，她说"初二视频就行"。每次都说没事，可这次是添丁啊。 正揉着发麻的膝盖，手机震了震。 不是收款通知，是儿子发来的照片：小家伙皱着眉睡在襁褓里，儿媳侧躺着，额头上还贴着纱布。 "爸，丽丽刚醒，手机在我这儿呢。"他又补了条语音，"她说等能坐起来就跟您视频。" 我把手机贴在耳朵上反复听，听见背景里有婴儿模糊的哭声，像小猫挠似的。 我突然想起她怀孕时，我寄的核桃她都一颗颗剥好寄回来，说"爸您工地上吃方便"。 原来不是客气，是真把我当自家人疼。 可我总怕做得不够，像怕钢筋扎手似的怕她受委屈。 工头走过来说"老李歇着呢"，我慌忙把手机塞进口袋，却摸到口袋里皱巴巴的汇款单——上个月刚给家里寄了生活费。 夜里十二点，转账终于被接收了。 紧接着收到儿媳的消息："爸，谢谢您。等宝宝大点，我们带他去看您。" 我摸着手机壳上磨掉的漆，突然明白，家人间的秤，从不在钱多少。 明天去买个银锁吧，再挑个拨浪鼓，下次回去，我要亲手给孙子戴上。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在床板上投下铁架的影子，像个大大的"人"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