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带孩子去朋友家玩，他老公一直在那里骂我朋友，搞得我都可尴尬了。朋友正在厨房切

昨晚带孩子去朋友家玩，他老公一直在那里骂我朋友，搞得我都可尴尬了。朋友正在厨房切水果，她老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就拔高了嗓门：“让你擦个桌子磨磨蹭蹭，客人都来了还没弄好，眼里一点活儿都没有！”我赶紧拉着孩子去看绘本，假装没听见，可孩子仰起头问：“阿姨怎么了？叔叔为什么生气？” 昨晚七点多，牵着孩子的小手按响朋友家门铃时，我还听见门后传来她的笑声：“来啦来啦，刚切好芒果！” 开门的瞬间，暖黄的灯光裹着一股甜香涌出来，她系着条草莓围裙，围裙带子在背后松松打了个结，右边的草莓图案歪到了腰侧。 客厅沙发上窝着她老公，眼睛粘在电视屏幕上，遥控器在手里转得飞快，茶几上果然堆着没收拾的零食袋——我们上周来，这茶几也是这样，她笑着说“他随手放，我总忘”。 我把孩子往她怀里推：“快让阿姨抱抱，念叨好几天要来找妹妹玩呢。”孩子扑过去的瞬间，厨房传来“咔嗒”一声，是水果刀碰到玻璃盘的轻响。 她刚转身进厨房，沙发上的人突然坐直了。电视里的球赛还在欢呼，他的声音却像块冰砸进暖空气里：“让你擦个桌子磨磨蹭蹭，客人都站门口了还在厨房躲着，眼里除了吃的还有什么？” 我手快，一把捂住孩子耳朵往绘本角拽，绘本架上的书倒下来几本，哗啦啦响得正好盖过他的话。可孩子的小脑袋还是从臂弯里钻出来，指着厨房门问：“妈妈，阿姨的草莓歪了。” 厨房没动静。我偷偷抬眼瞟过去，她正背对着我们切芒果，刀刃切下去的力道有点重，芒果肉被压出汁来，顺着指缝流到手腕上，她没擦。 “叔叔为什么骂阿姨？”孩子的声音不大，却像根针戳破了客厅里的假安静。沙发上的人终于把视线从电视移开，扫了我们一眼，又落回厨房：“问你妈去，就你话多。” 我赶紧把孩子按坐在小椅子上，翻开绘本胡乱念：“小兔子今天要去森林里……”念着念着，听见厨房传来水龙头开了又关的声音，然后是盘子放在托盘上的轻响——她端着水果盘出来了，脸上还带着笑，只是嘴角有点僵，刚才歪掉的草莓围裙，现在被她悄悄拽正了。 “快吃快吃，刚切的芒果最甜。”她把盘子往我面前推，指尖碰到我手背时，我才发现她手是凉的。孩子却不吃，伸手去够她的围裙带子：“阿姨，草莓正了。” 她蹲下来抱孩子，下巴抵着孩子头顶笑：“对呀，妹妹帮阿姨正的。”我看见她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悄悄攥成了拳，指甲掐在掌心，留下几个白印子。 回去的路上，孩子趴在我肩头问：“妈妈，阿姨是不是不开心？”我嗯了一声，她又问：“那为什么还要笑？” 我没说话。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孩子的小皮鞋踢到路边的石子，石子滚进草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就像朋友刚才切芒果时，藏在刀刃下的那些没说出口的声音。 今天早上给她发消息：“芒果很甜，孩子念叨要再去跟妹妹玩。”她回得很快：“好呀，下次我做你爱吃的草莓蛋糕。”后面跟了个笑脸表情，和昨晚她脸上的笑一模一样，只是不知道，这个笑脸背后，有没有悄悄拽正的“草莓围裙”。 我们总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当那本经摊开在孩子面前时，才发现最难的不是念，是藏——藏住那些突然拔高的嗓门，藏住掐在掌心的指甲，藏住被骂时悄悄拽正的围裙带子，就像藏住生活里那些说不出口的疼。 只是孩子不懂藏。他们看见歪掉的草莓，听见没道理的责骂，就会仰起头问：“为什么呀？” 为什么呢？也许连那个坐在沙发上的人自己，都答不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