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客租了我家房子整整两年，今天突然找我谈心，话里话外透露出想买房的意愿，还直接问

租客租了我家房子整整两年，今天突然找我谈心，话里话外透露出想买房的意愿，还直接问我：“房东，你这房子要是80万卖，我现在就能定下来。” 这话让我心里一下子掀起了波澜，纠结到现在都没捋清楚头绪。我这房子是老小区的三居室，地段不错，离学校和菜市场都近，当初买的时候花了65万，现在周边同户型的房价普遍在95万以上，80万明显低于市场价。 两年前夏天，小李带着五岁的女儿来看房，小姑娘扒着门框问“阿姨，这里能养小兔子吗”，我瞅着她辫梢的蝴蝶结沾着草屑，心里就软了——老小区的三居室，能遇到愿意好好住的人，不容易。 这两年，我总在楼道撞见他家的生活碎片：门口挂钩上挂着小姑娘的小书包，沾着水彩的那种；厨房窗户总飘出葱花饼的香，早上七点准时飘；上个月我出差，小李还帮我代收了快递，拆开是我妈寄的腊肠，他短信说“姐，我帮你放冰箱冷冻了，怕坏”。 今天下午三点多，他突然敲门，手里拎着袋刚蒸的红糖馒头，热气腾腾的。“房东姐，想跟你说个事儿。”他在沙发上坐得笔直，手指把馒头袋捏出了褶子，半天没开口。 我给他倒了杯温水，看他杯子在茶几上转了两圈，才听见他低声说：“住了两年，越住越舍不得。孩子明年要上小学，没户口不行，我们想……买房了。” 我心里“哦”了一声，刚想接“周边新楼盘看看？”，他突然抬头，眼睛亮得有点晃人：“房东，你这房子要是80万卖，我现在就能定下来。” 手里的遥控器“啪嗒”掉在沙发上，我盯着他鬓角的白发——才三十出头的人，去年冬天他媳妇怀二胎流产，他请了半个月假照顾，再回来时，眼角就堆了细纹。80万，比周边同户型低了15万还多，我买时65万，这两年租金都收了快6万，等于白住还倒赚9万？ 可我想起他第一次交租，多转了200块，说“姐，我看合同上写的物业费包含在内，但上个月物业涨了价，这个您收下”；想起有次水管爆了，他半夜两点爬起来修，第二天我去看，他手上缠着创可贴，笑着说“小问题，省得您找师傅”；想起小姑娘每天早上背书包出门，都会脆生生喊“阿姨早”，声音甜得像刚摘的樱桃。 我妈要是知道，肯定骂我傻：“房子是资产，不是人情！市场价摆着呢，少一分都不行！”可我看着小李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突然想起他昨天在菜市场碰见我，说“姐，您知道哪里有便宜的学区房吗？老破小也行，只要能落户”。 他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吧？不然怎么会对着住了两年的房东，说出这种明显压价的话。 我没立刻答应，只说“你让我想想，明天给你信”。他站起来时，馒头袋蹭到了裤腿，掉了个馒头在地上，他慌忙捡起来，说“不脏不脏，我回家蒸蒸还能吃”，那背影佝偻着，像被什么东西压弯了。 刚才遛弯路过他家门口，那个挂了两年的粉色小挂钩还在，上面挂着小姑娘的雨靴，下午下雨沾的泥点还没擦，靴口绣的小兔子耷拉着耳朵。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房产证，封面被体温焐得温热。这房子买时65万，现在95万，80万卖，是亏了15万。可这两年，小李帮我换过三次灯泡，修过四次水管，代收过十几次快递，小姑娘的“阿姨早”喊了七百多个清晨——这些，又值多少钱？ 明天见了他，我该先问问“为啥急着定？是遇到难处了？”还是直接说“80万太低，我再让让，88万怎么样？” 或许，我该问问自己：当初愿意把房子租给带着孩子的租客，不就是图这份烟火气吗？现在烟火气要变成家了，我怎么反倒犹豫了？ 楼道的声控灯亮了，昏黄的光落在小李家门缝里，隐约听见小姑娘在背唐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我站了会儿，转身往家走，口袋里的房产证，好像没那么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