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默默退出了亲戚群，大家都知道她退群的原因，但都很默契地保持了沉默。沉默没撑过24小时。第二天早上七点半，二姨在家族群里发了条消息，@了所有人，字里带刺：“昨天默默退群，是不是因为上周我问她什么时候结婚啊？ 表妹默默退了家族群。 对话框里她的头像暗下去，像颗被按灭的烟头，留下点说不清的尴尬。 其实大家都猜到了原因——上周二姨在群里追着问她婚期，消息弹了一整屏，她从头到尾没回。 那天的阳光挺好的，透过我家客厅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可群里的气氛就是莫名有点僵。 谁也没说破，直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半，二姨的消息像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水面。 “@所有人 昨天默默退群，是不是因为上周我问她什么时候结婚啊？” 字是黑的，可我好像能看见她打字时微微撇着的嘴角。 群里瞬间安静了，连平时最爱潜水冒泡的表弟都没动静。 我握着手机站在厨房，煎蛋的滋滋声突然变得很吵——那是种混合着油烟和说不清道不明情绪的味道，有点呛人。 二姨不是坏人，就是心直口快，加上老一辈的观念，总觉得关心晚辈就得问东问西，婚育大事更是重中之重。 可默默不一样，她在大城市打拼，加班加到吐是常事，房租水电压得人喘不过气，婚姻对她来说，更像是个遥远的符号，甚至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那句“是不是因为我”，听着像委屈，又像带着点“我就问了怎么了”的理直气壮，谁也接不住话。 有人私下给默默发消息，她回得很简单：“不是二姨的错，就是想清净点。” 可这话传到二姨耳朵里，估计又得琢磨出另一层意思——是不是在怪我多事？ 亲戚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一句话说出去，能被解读出无数种版本，像投入湖面的涟漪，一圈圈荡开，停不下来。 我想起默默去年过年回家，饭桌上被问起工资时红着的眼眶，被催婚时强装的笑脸；也想起二姨半夜给我打电话，担心默默一个人在外面吃苦，说“我问她结婚也是为她好，女孩子一个人多不容易”。 她们都没错，又好像都有错——错在把自己认为的“好”强加给对方，错在忽略了边界感在亲情里同样重要。 群里最终还是没人说话。 二姨那条消息孤零零地挂在那儿，像个没得到答案的问号。 默默没再进群，二姨也没再提这事，只是后来家族聚会，她看默默的眼神里，多了点小心翼翼的客气。 或许，有些“关心”，其实是打着爱的旗号的绑架；有些“沉默”，也不是真的不在意，而是不知道怎么去在意才是对的。 下次再遇到类似的事，或许我们可以试着换个方式——先问问对方：“你想聊聊这个吗？” 而不是直接把自己的焦虑和期待，一股脑地抛过去。 窗外的晨光还是那么亮，可那个每天早上都热闹的群，突然安静得像没存在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