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要来我家养老，我老公没同意，过了五天，我妈带着行李搬了进来，我妈说我闺女的家我想住就住，你管不着，我老公呵呵的冷笑对我妈说：你看我管不管得着…我当时站在客厅中间，手都攥紧了，空气像冻住似的。 上个月我妈突然来电话，说村里老房子漏雨，想来我家养老。 我和老公坐在沙发上，他盯着茶几上的房贷账单，指尖在边缘敲了敲，没看我，只说“再想想”。 孩子在旁边写作业，铅笔尖断了，他“呀”一声，我们俩都没回头。 空气里飘着刚煮好的小米粥味，温温的，却暖不透那瞬间的沉默。 第五天傍晚，我刚把菜端上桌，门铃响了。 开门看见我妈站在门外，身后拖着个印着“福”字的旧行李箱，轮子上沾着泥。 “妈？你怎么来了？”我下意识往屋里让，手还抓着门把。 她没答，径直走进客厅，把行李箱往墙边一立，“我闺女的家，我想住就住，你管不着。” 这话是冲着刚从书房出来的老公说的，他手里还拿着孩子的作业本，笔“啪”掉在地上。 老公弯腰捡笔，直起身时，嘴角勾了个冷笑，“妈，您这话不对。” “怎么不对？我生她养她，她的家不就是我的家？”我妈声音拔高，手往腰上一叉。 “是她的家，也是我的家。”他没喊“妈”，也没提高音量，就那么平平地说，“您看我管不管得着。” 我盯着她行李箱轮子上的泥点——那是从老家一路带来的土，混着雨渍，在地板上印出小小的痕迹，她是真打算长住啊？ 后来才知道，她给我弟打电话，弟媳说“家里孩子小，腾不出房间”，她抹着眼泪挂了电话，转头就买了来城里的票。 老公不是不孝顺，上周他刚偷偷给我妈转了五千块修房子，备注“买点好吃的”，只是没告诉我。 事实是，母亲这辈子习惯了“女儿的就是我的”，从小学时我的新书包，到工作后第一个月工资，她从没问过“要不要”，只说“我拿着”。 推断下来，她大概以为结婚只是女儿多了个“帮手”，小家庭的边界在她眼里，或许根本不存在。 影响呢？我站在客厅正中间，左手想拉老公的胳膊，右手想扶母亲的肩，最后两只手都僵在半空，指甲掐进掌心，疼得发麻。 可家到底是谁的？是女儿的，还是小两口的？ 那天晚上，孩子躲在房间里哭，说“奶奶和爸爸吵架了”，我进去哄他，他攥着我的衣角问“奶奶会走吗”，我答不上来。 后来我才慢慢懂，养老从来不是“住下”这么简单，是两代人得坐下来，把“你的需求”“我的难处”“我们的边界”摊开了说，像晒被子一样，让阳光照进那些藏着的褶皱里。 当下能做的，或许是先让母亲住下，给她倒杯热水，等她喘口气，也等我自己冷静下来——夹在中间的人，最忌讳的就是急着选边站。 客厅的灯有点暗，照在母亲花白的头发上，也照在老公紧绷的侧脸。 我慢慢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笔，放在茶几上。 那支笔杆上还留着老公的指印，圆圆的，像个没说出口的“难”字。 我攥了攥他之前敲过的茶几边缘，凉丝丝的，像此刻横在我们之间的那道坎，得慢慢磨，才能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