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来二斤牛肉,一壶好酒”,这是小时候看水浒影视剧印象最深刻的画面。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提出质疑:宋朝法律明文规定禁止宰杀耕牛,为何梁山好汉还能明目张胆地处处吃到牛肉?这也太不符合当时的社会环境情况了吧!
仔细通读原著后发现,百回本水浒中提到“牛肉”的地方共有十二处。将这十二处归纳成四类,看完后你就明白施耐庵的用意了。
小村庄原著第二回,王进携老娘借宿史家村史太公庄上,史太公安排庄客上饭时写道:
没多时,就厅上放开条桌子。庄客托出一桶盘 ,四样菜蔬,一盘牛肉,铺放桌子上。
第五回,鲁智深去往东京大相国寺的途中,赶路错过了宿头,借宿到桃花村刘太公庄上,刘太公招待鲁智深时,这样描写:
没多时,庄客掇张桌子,放下一盘牛肉,三四样菜蔬,一双箸,放在鲁智深面前。
荒郊野店第二十三回,武松回乡探望哥哥路遇景阳冈,在“三碗不过冈”的酒馆吃酒时写道:
店家去里面切出二斤熟牛肉,做一大盘子将来,放在武松面前。
第五十三回,戴宗和李逵奉命前往蓟州请公孙胜来破高廉的阵法,夜晚,两人在一个小客店休息时,这样描写:
戴宗自把素饭吃了,却悄悄地来后面张时,见李逵讨两角酒,一盘牛肉,在那里白吃。
黑店第十一回,林冲得了柴进的举荐信后投奔梁山的途中,进了梁山泊头领朱贵的酒店吃酒时写道:
酒保道:“有生熟牛肉、肥鹅、嫩鸡。”林冲道:“先切二斤熟牛肉来。”
第二十七回,武松被发配孟州途中,进了大树十字坡孙二娘夫妇开的黑店,原著这样描写:
这个鸟大汉却也会戏弄老娘,这等肥胖,好做黄牛肉卖。那两个瘦蛮子,只好做水牛肉卖。
第三十六回,宋江被发配江州的途中,在揭阳岭进了李立开的黑店,原著这样描写:
那人道:“只有熟牛肉和浑白酒。”宋江道:“最好。你先切二斤熟牛肉来,打一角酒来。”
第三十九回,戴宗奉江州蔡九知府之命前往东京太师府送信,进了梁山泊头领朱贵的酒店吃酒时这样描写:
只见个酒保来问道:“上下,打几角酒?要什么肉食下酒,或鹅猪羊牛肉?”
偏僻酒店第四回,鲁智深在五台山出家,酒瘾犯了,就偷偷地跑到山脚下的一个小酒馆去吃酒,原著这样描写:
智深问道:“有甚肉,把一盘来吃。”庄家道:“早来有些牛肉,都卖没了,只有些菜蔬在此。”
第十回,林冲被发配到沧州后,分到离城十五里的草料场做看守,大雪天去附近酒馆打酒时写道:
店家切一盘熟牛肉,盪一壶热酒,请林冲吃。
第十五回,晁盖和吴用去石碣村找阮氏三兄弟,几人在附近的水阁酒店吃酒时写道:
小二哥道:“新宰得一头黄牛,花糕也相似好肥肉 。”阮小二道:“大块切十斤来。”
总结除了最后一处石秀在大名府劫法场时“吃牛肉”的场面外,其余十一处“吃牛肉”的场面都是在远离城镇、比较偏僻的地方。这种地方出现无视禁令的现象实属正常,毕竟卖人肉包子的都有好几处。
比如现在法律禁止的某种服务,社会上真的就消失了吗?不可能的。这也是为何在江州琵琶亭上的酒店内,小二斩钉截铁地说“小人这里只卖羊肉,却没牛肉,要肥羊尽有”。因为我们这里是大城市的正规酒店,没有你要的那种服务。
虽然宋朝官方禁止杀牛,但不可能完全制止。据《宋会要辑稿·食货一》记载,宋真宗景德年间,洛阳到开封的路上“道逢鬻牛肉者甚众”。甚至,有些地方官府私自放开限令,只要交屠牛税就可以公开宰牛。据《宋会要辑稿·食货二》记载,“官禁屠牛, 而州场税膀有收算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