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交了个男朋友，他爸是银行经理，他妈是医院主任。昨天我第一次去男朋友家，他爸妈特别热情，做了一大桌好吃的，大家边吃边聊，气氛挺不错。可吃完饭后，他妈妈突然说了句话，把我吓得找个借口就跑了。回去后我就跟男朋友提分手了。去之前我特意熨了条米白色连衣裙，鞋跟擦得锃亮。推开他家门时，玄关柜上摆着青瓷瓶，插着新鲜的百合——后来才知道是阿姨早上特意去花市挑的。叔叔给我倒茶时，杯垫是绣着荷叶的棉麻布，他说“你阿姨闲了就爱绣这些”。餐桌上的菜摆得满满当当，松鼠鳜鱼是现杀的，鱼眼亮闪闪的；梅菜扣肉蒸得油润，阿姨给我夹了块瘦的：“知道小姑娘不爱吃太肥的，特意多蒸了十分钟。”叔叔问我工作，我说在社区做社工，他点点头：“这工作好，能帮到不少人。”男朋友坐在我旁边，脚在桌子底下轻轻碰了碰我的脚踝，眼里全是笑意。吃到一半，阿姨突然起身去厨房，端来碗冰糖雪梨：“看你刚才咳嗽了两声，我炖了一下午，润润喉。”我捧着温热的碗，心里暖烘烘的——我妈都记不住我换季爱咳嗽。收拾碗筷时，阿姨拉着我在客厅坐，叔叔去书房打电话，男朋友去洗碗。她剥了颗橘子给我，橘子瓣剥得整整齐齐：“丫头，阿姨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还笑着接话：“您说。”“你看你俩也处了小半年了，我跟他爸商量过，”她把橘子皮折成小方块，“要是定下来，就让你叔叔托人给你调个单位，去银行或者医院都行，稳定。你现在这工作吧，风吹日晒的，工资又低，将来养孩子都费劲。对了，你爸妈是开小卖部的吧？以后要是退休了，就让他们搬去郊区养老院，我们认识人，条件好。”我手里的橘子瓣突然攥出水来。客厅的落地钟滴答响，窗外的晚霞红得刺眼。阿姨还在说：“你放心，彩礼我们不少给，但嫁妆得配辆三十万的车，不然亲戚看了笑话。”我猛地站起来，说“我妈打电话让我回去送钥匙”，抓起包就往外走。男朋友追出来时，我鞋跟都跑掉了一只。他拉着我胳膊：“我妈就是心直口快，她没别的意思。”“那她什么意思？”我声音都抖了，“是觉得我工作配不上你，我爸妈配不上住家里？还是觉得我跟你在一起，就该按她画的道走？”他张了张嘴，最后说“我妈也是为我们好”。那一刻我突然就清醒了。回到家我给他发消息：“我们不合适。”他打了十几个电话我都没接，早上看到他发的朋友圈，是他妈妈绣的荷叶杯垫，配文“给未来儿媳准备的”。我对着镜子摘耳环，看到耳垂上的红印——是阿姨下午给我戴她年轻时的金耳环留下的。其实她炖的雪梨真的甜，叔叔泡的茶也刚好温。可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好意要用这样的方式说出来？难道在有些家庭里，“为你好”真的可以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吗？你们说，这样的“热情”，到底是看重我，还是早就把我当成了可以按他们想法塑造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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