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朝小将军》作者:谢朝朝

元枫评小说 2024-06-24 20:53:20

文案:

谢太傅家嫡女谢苗儿,锦绣堆里长大的人,偏偏体弱多病。一朝病逝,谢苗儿穿到了十七岁的陆怀海身边。——前朝将军陆怀海,她的白月光。

他年少成名,平海乱、定八方,威名赫赫。后世评价:若不是为奸人所害,死时年仅二十七,如他这般不世出的奇才,定会在历史中留下更辉煌的一笔。

谢苗儿深以为然。但她没想到的是,欢欢喜喜穿越第一天,就亲眼目睹了陆怀海和他亲爹干仗。她傻眼了。

二十七岁的陆怀海是战功赫赫、青史留名的大将军没错,但十七岁的他,还只是个愣头青,眼里只有他的剑,一张嘴能把死人气活。史书过度美化了他的少年时代!

机缘巧合下,十七岁的陆怀海身边多了个奇怪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他的眼神总是充满了崇拜。

他打架,她给他递刀;他挨揍,她给他上伤药;他出征,她却不来送他,而是躲起来一个人吧哒吧哒地掉着眼泪。

女人真麻烦。

嘴硬心软的小将军找到了她,重重地把她抱在怀里,对她说:“等我回来。”

#有人眼圈红了,是谁我不说#

十七岁的陆怀海:天下未定何以为家!呵女人,只会影响小爷拔剑的速度:)

后来的他: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快点打完,我还要和老婆贴贴

谢苗儿:….....男人真麻烦。

片段:直到口干舌燥,谢苗儿才恍然发觉,她已经自顾自絮叨了有多久。

清脆的声音忽然没了,陆怀海挑眉看她:“累了?”

谢苗儿有些不好意思,她收了收下巴,说:“有点。”

出来的时候,她见陆怀海脸色不太美妙,想拉着他说说话散散心来着,结果倒好,她自己说得兴起,忘了本来是想帮他缓和心情的了。

不过,谢苗儿想,有人在听的时候,倾诉的欲望总是会更强烈一些。这也不能怪她。陆怀海仍旧看着她。

她像一泓山间的清泉,只消一眼望去,就能看清楚里面有多少跃动的小鱼。

相处有一段时间了,谢苗儿不像才来那会儿那般防备,她并不害怕被陆怀海多看两眼。

只是,今天他的眼神似乎比往日要复杂许多。

她抬起匀称的手,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下巴:“我脸上有东西吗?”

当然没有,陆怀海收回目光,他站起身,道:“走吧。”话音刚落,一道亮得晃人的闪电从天边急急闪过——

随即便是轰隆隆的巨响炸开,就像耳边点起了个大炮仗,谢苗儿被骇了一跳,刚要跨过长凳的腿被吓得一哆嗦,差点一头栽到了陆怀海背上。

她勉勉强强站定,一抬头,却见陆怀海的身躯还挡在她跟前。

“下雨了。”他说。

谢苗儿这才发现,堆积在天上那大团大团的云,已经黑得不像样子。伴随着雷声,豆大的雨点从云团中迫不及待地坠向大地。他们没有带伞,被堵在了这四角亭里了。

望着骤然降下的这场雨,谢苗儿懊恼道:“都怨我,早些回去就不会被堵在这里了。”

陆怀海当然不会怨她,相反的,他的胸腔中甚至泛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窃喜。两人并非没有独处过,但那是形势所迫下做的选择一—若是小院有第二间房,就没有打地铺的选择了。

可现在的情形,来自她的主动相邀。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且等等。”陆怀海说。这么大雨,他淋回去是无所谓的,不过她么……陆怀海瞥了她一眼,还是等等吧。

谢苗儿点头,她依旧脸冲外,倚着榆木柱子坐下。才坐下,她想起来件事儿,便道:“小少爷,多谢你的援手。银票已经兑了,余下那四十两等雨停了回去了,我先还予你。”

陆怀海对于这个话头兴致缺缺,他仍负手站着,嗯了一声算作回应。凉意初透的夏夜里,雨声叮叮咚咚地回荡在耳边。

弥漫的雨幕接连不断,隔绝了檐外的一切人声,小小的一方四角亭,短暂地成为了一片世外桃源。除了雨声以外,安静得要命。

仿佛这世上只剩下了她和他两人。

谢苗儿方才已经把话都快说完了,应和着沉默的氛围,她没有再开口,而是悄

悄望着背对她的陆怀海,心想,他在想什呢?却不妨被他突然转身,将她的眼神逮了个正着。

陆怀海什么也没说,隔着亭柱坐在了她身边。谢苗儿一激灵,挺直了背,不敢倚在柱子上了。

亭中了无人声,谢苗儿莫名地有些慌,她伸长脖子,偷偷往柱子那边望她谨慎地开口试探:“在见了宝珠妹妹之后,你……好像就不太开心。”

陆怀海没有在她面前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是以被她察觉,他并不意外。

谢苗儿还在组织语言:“也不是不开心吧,就是、就是有些奇怪……..”她终于想到了合适的词来描述:“有些局促不安。”

是的,在自己的亲妹妹面前,他很局促不安。

陆怀海轻笑,低低的笑声被雨声盖住了,让谢苗儿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说:“你看出来了。”

“为什么呢?”谢苗儿不明白。

如果说他与爹娘的关系很僵,是因为他们想要逼迫他走他不想走的那条“更安全”的路,那在自己妹妹面前局促,又是因为什么?

“想听吗?”他问。

谢苗儿当然想听。在百年后,她曾疯魔了一般去看所有有关陆怀海的记载,无论是正史县志还是逸闻。

陆怀海的一切,她都想要了解。可是她却摇了摇头,认真地反问他:

“小少爷,你想说吗?你想说,我就想听,你若不想说,我也不想听。”这是一个出乎陆怀海意料的答复。

她对于他有着一种近乎于崇拜的热衷,他虽然不知道这股热衷的来源到底是报恩还是旁的什么原因,但他本以为她肯定会一口咬定想听的。

“我想说。”

伴着雨声,谢苗儿听到了一个故事。

彼时鞑靼吃了大败仗,辽东上下一片欢腾,没有好好过年的遗憾让大家格外想过好元宵,十一岁的哥哥偷偷带着六岁的妹妹去看花灯,人头攒动中也不曾松开妹妹的手。

他们的爹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哥哥和妹妹被想报复威胁的人盯上了,打晕塞到了麻袋里带走。他们的家人发现得很快,

贼人发觉不对要脱身,许是因为妹妹身更小好藏,她被贼人掳走了,哥哥被丢了开来。

再后来,妹妹虽被救了回来,可是却再也不可能像之前一样,摇着哥哥的胳膊要他带自己去看花灯了。怪不得……谢苗儿静静听完,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这又能怪得了谁呢?于苏氏而言,她能怪自己的丈夫杀敌太猛,才惹来敌虏报复吗?她能怪儿子一个小儿郎没有护住妹妹吗?都不能。

可是凭心而论,心里又如何一点都不介意呢。

谢苗儿想得出神,连陆怀海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前都没有发现。

他神情淡淡的,“走吧,雨小了很多。”

谢苗儿仰头,他的身后是朦胧的细雨。这个角度看他,他显得更高了。

她猛地站了起来,问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小少爷,十一岁的时候,你多高呀?

陆怀海猜了很多她听完后可能给出的反应,却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沉默半晌,伸出手在自己跟前比了比。

谢苗儿说:“你那时才这么高,我努努力,都能把你扛起来。小少爷,你太苛责自己了。

陆怀海顿了顿,低下头看她:“把我扛起来?”

她的跳脱很刻意,陆怀海听得出来,不过顺着她的好意继续往下说罢了。

谢苗儿便道:“不要小瞧我呢,若是我遇到的是十一岁的你,说不定真的可以。”

她脑子里忽然在想,如果她来到这个朝代的时间再早上几年……..

既而她摇了摇头。

不要想那么多了,她告诉自己,眼下一定是上天最好的安排。不过她还是很想见一见十一岁的陆怀海的啦。

谢苗儿脑补了一下小陆怀海的模样,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唇角。

傻笑还挂在脸上,一只手忽然落在了她的发顶。然而,这只手重重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这种感觉很特别。

谢苗儿的姐姐还未出阁时,倒是时常像搓小猫的头一样揉搓小妹的脑袋。可是.

谢苗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陆怀海问她。

“在胡思乱想什么?”

他的语气司空寻常,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让谢苗儿几乎以为刚才被摸头是她的错觉。

是错觉吗?谢苗儿摸了摸自己的发顶,抿着唇,狐疑地打量着陆怀海才背到身后去的、可疑的左手。

不是她的错觉,陆怀海确实是用这只手作的乱。

陆怀海轻咳一声,掩过尴尬,道:“再不走,雨要下大了。”

微妙的触感仍停留在他的掌心。

她低着头傻笑,毛茸茸的圆脑袋就在他跟前。他一垂眼,就能瞧见她脸上藏也藏不住的小得意。

太可爱了,陆怀海一时没忍住,伸手的动作比理智出现得更快,待他发觉自己唐突时,他的大掌已经在她脑壳上揉了两个来回。他大跨步走在前面,谢苗儿没来得及想太多,提起裙摆追在他身后。微凉的雨丝拂面,不仅不恼人,反而还带来了清爽的感受。

谢苗儿一边小跑着一边在想,这是她第一次淋雨。

她以前还从未淋过雨呢!以前的她是不得不被娇养在笼中的鸟儿,而现在,她终于可以从笼中飞出去,小小地感受一下外面的风和雨滴。

没多时,那小小的四角亭和四角亭里懵懂的接触,就都被她抛到身后去了小院就在不远处,月窗正打着伞往外

走。

见二人走近,月窗惊道:“小少爷、姨娘,你们怎么淋着雨回来了!奴婢见您迟迟不归,还打算去外头问一问。”

她确实伶俐,但是手上只有一把伞,一时她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陆怀海给了月窗一个眼神,她便懂了,快跑几步走到谢苗儿身边,把伞向她倾斜。

月窗感受到了谢苗儿微湿的衣袖,不无心疼道:“姨娘,下次你出去还是得带上奴婢,再要拿伞,奴婢也好先回去给您拿上。”

月窗伶俐,她的妹妹也乖觉,遥遥见他们回来,就拿好了干的巾子来,还道:

“热水已经烧上了。”

谢苗儿先去盥洗,这一会儿功夫陆怀海也不闲着,左右雨小了,这一星半点的对于他而言不算什么,竟又练起了新学的剑招。

谢苗儿洗完,绞着头发,从檐下走来,雨其实已经下大了很多,而陆怀海恍若未觉,明明他的剑尖都还在往下滴水。她站定,正大光明地看了一会儿,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今天,陆怀海使的是左手剑。练的差不多了,陆怀海往谢苗儿那瞄了一眼,旋即把手中剑往空中一抛一一闪着寒光雨色的剑刃凌空轻旋,周遭连雨丝都无法靠近,凛然的剑意在此刻仿佛有了形状。

这回,他依旧反身将剑鞘往前一伸。剑刃稳稳地被剑鞘反包入其中。谢苗儿眼睛都看直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看陆怀海,又看看他手里的剑。

“好厉害,”她由衷道。

当然得厉害,陆怀海什么也没说,云淡风轻地把终于发挥出作用的剑往墙根下一抛,潇洒得很。

他整个人都冒着水汽。雨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洇湿了他眼睫,可他的眼睛却并没有被雨水模糊,依旧锐利得能穿透夜色。

他的眼神进攻性太强了,谢苗儿下意识偏开了脸。

“你快些去洗洗吧,小心要伤风了。”

陆怀海心中隐隐的郁结消散一空,他轻笑,道:“好。”

等他收拾好自己,再走进卧房时,就看见谢苗儿抱着才被他丢在墙根的剑,正坐在床沿。

“你在做什么?”谢苗儿抬头,见他来,忙道:“我想帮你擦擦剑。”

陆怀海一手把剑从她怀中抽走:“已经宵禁,伤到了去哪找人给你治?”

怀里冰凉的触感没有了,谢苗儿一时还有点不适应,她嘟囔道:“我很小心的,我就是怕它沾水生锈了…….’

“不是好剑,也不至于淋雨就锈了。”陆怀海说。

他都懒得再出去,直接随手把剑搁在了窗台外面。

他这一转身,谢苗儿才注意到他的头发并没有束起,而是直接披散在身后。男人披下头发,要么会因为脸上的线条刚硬而显得古怪,要么会因为披下的头发中和了气质而显得过于柔和。

从前休沐的日子里,谢苗儿的娘就曾一面帮谢太傅绞着洗过的湿头发,一面笑他奇怪。

可是眼前的陆怀海却不同。他身着随意的寝衣,半干的头发垂在背后。

谢苗儿不懂应该如何描述男人的长发,只是单纯觉得很好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陆怀海不介意她看他,可前提是她视线的落点不是他的头发。

他神情有些怪异,“你在看什么?”

谢苗儿当然不会说她想到了她爹,并且在心里暗暗地把他和她爹披发的模样横向对比了一番,最后得出的结论居然还是她爹这个曾经以俊俏闻名京城的探花郎输了。

可她不擅长说谎,或者说就没有撒过谎。

谢苗儿憋了好久,把脸憋得通红也没想好怎么回答他,最后只道:“我……我拿个东西。’

陆怀海觉得她简直是莫名其妙,再一想又觉得算了,她的想法本就跳脱。他明明是想让她瞧他反向收剑入鞘的动作,结果她在意的居然是剑会不会锈?

想及此,陆怀海哑然失笑。他今天好像笑得有点多。

凭心而论,陆怀海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开朗的人,他习惯了独来独往,身边连惯用的小厮长随也无,对于寥寥几个能称得上友人的朋友,也很少会说及他内心的想法。

但今晚在四角亭中,也许是雨模糊了人与人之间的界限,也许是悸动趁着夜色悄悄发芽,陆怀海知道,他其实一直在等谢苗儿开口问到他和陆宝珠之间怪异的氛围。

他并不介意让她知晓他那些不顺遂、不光彩的经历。甚至,他是想让她知道的。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的陆怀海收敛起神色,看向了忙活开的谢苗儿。

她拿起了绣绷,依偎在烛火下,一针又一针。

他想要她对他多了解一分。可她身上的谜团,他却一点也不了解。比如……为何在初见当夜,她就于梦中喊了他的名字。

烛光下,谢苗儿的侧脸和煦,她非常认真地在完成那二十五个荷包中的一个,忽然听见陆怀海叫她,差点没把手给扎了。

“谢苗。”他唤道。

谢苗儿看他:“怎么啦?”

陆怀海的喉结上下滚了两回,没说话,只指了指那兀自燃烧着的蜡烛。

“哎呀!”谢苗儿惊呼,赶忙丢开了绣绷。

蜡油融化,正顺着床柱往下滑,所幸刚刚拭剑的帕子还在床尾的春凳上,救场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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