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犯杀死了我的室友,没人知道其实我才是真凶

阿鹤碎碎念 2024-05-27 16:27:54

这是我与杀人犯共处一屋的第八个小时。

我躲在洗衣机里,看着他杀光了我所有的室友。

他正在翻箱倒柜,寻找有没有遗留的活口。

突然,灯光大亮,洗衣机自动启动,我尝到了血液的味道。

又失败了。

1

这是我被困在这一天的第十八个轮回。

睁开双眼,我熟练地卷起阳台上的被褥从窗外丢出去,又跑到了门口直接将电闸拉断。

这一次,我要确保不会来电,洗衣机就不能自己启动,我或许能逃过一劫。

此时此刻,杀人犯正在拿钢丝划着主卧室友的脖子,我听到了碎肉掉在地上的声音,和鲜血从气管翻涌上来的咕嘟声。

我强忍住恶心,抱着衣服再次钻进了洗衣机。

门已经被锁了,跳窗也会死,这是我目前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杀人犯出来了,他抓着主卧室友的头,开始在房间里搜寻活人的踪迹。

这间出租屋不过40平,却挤着四个房间的舍友。

我原本住在侧卧,却因为被舍友霸凌赶去了阳台住,不过祸福相依,也给我留下了存活的机会。

杀人犯似乎也没想到阳台还能住人,只是粗略的拿手电筒照了一圈,便又在客厅溜溜达达起来。

正当我要松一口气时,他在客厅坐了下来,打开了一本书。

什么?杀人犯作案后竟然不逃跑,而在作案现场看起了书?

鸡皮疙瘩瞬间遍布全身,这个杀人犯的变态程度,不是常人可以对付的。

我必须要赶紧想到别的办法,否则我必死无疑。

我忽然想到,再过十分钟,室友男朋友的电话就会准时打来。

到时只要她手机一响,杀人犯必定会进房间查看,而我只要将他锁在房间里,就有机会呼救。

我屏住呼吸,安静的等待。

“咚咚咚!”意料之外的敲门声响起。

手电筒被关闭,四周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咚咚咚!”门依旧在不停地被敲响,片刻保洁阿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囡囡啊,你的被子掉到楼下了,我给你捡上来了!快开门!”

手电筒再度被打开,我的面前出现了杀人犯的脸。

他笑了,“原来,你躲在这里啊。”

刀尖刺入心脏的感觉,没有被洗衣机搅碎来得痛。

2

第十九个循环,我没有把被子丢出阳台。

可是只要被子出现在屋子里,杀人犯必定会知道有第五个人的存在。

我心一横,将被子和被罩绑在了窗外的晾衣架上。

如果说保洁阿姨会在凌晨四点左右在楼下捡到我的被子,那么她一定会路过这个地方。

我只要荡在窗外被她发现,她就会帮我报警,我就会有救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晾衣架已经被压得变了形,随时有可能断裂。

杀人犯在阳台上来回踱步,寻找着落下的线索。

终于,保洁阿姨出现在了楼下。

我拼命示意保洁报警,不要出声。

事与愿违,保洁阿姨似乎并没有看到我的暗示,大喊到,“囡囡啊,你怎么了?是不是又被你室友欺负了?”

头顶出现杀人犯的脸,我心下一惊,下意识拼命挣扎。

晾衣架支撑不住我的重量,应声脱落,我从七楼坠下。

意料之中的四分五裂并没有到来,我摔在了一个柔软的物体上。

保洁阿姨在我身下已经被压得开了花,脑浆和肠子流了一地。

我很悲伤,想起来抱抱阿姨,可是我的四肢都断了,只能躺在保洁阿姨的身上,动不了分毫。

我仰望着天空,触目可及看不见一盏灯火。

这是个老小区,凌晨四点,大街上的两个死人不会被任何人发现,我没有任何获救的可能。

我闭上眼等待死亡。

忽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那人跑得很慌张,脚步声中是无法言说的悲痛。

是有人来救我了吗?

我用尽全力睁开眼,看见一把刀在我身上反复抽插。

嘴里糊满了鲜血,我很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我动不了。

杀人犯双眼猩红,泪水不停地砸在我的脸上。

他泄愤般一刀一刀刺向我,发出阵阵悲鸣。

他说,“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死了!我要杀了你!我杀了你!”

3

第二十个循环,我被碎肉落地的声音惊醒。

我躺在阳台冰凉的地板上,充满了绝望。

好像不管怎么样,我都逃不过被杀害的结局。

究竟是为什么呢?

这一次,我要好好整理一下思绪。

第一次被杀的时候,杀人犯还不在。

我的四个室友是在一个厂子里上班的,性格娇蛮任性,典型的小太妹人设。

我没有家人,独自出来打工已是艰难,平日的抢劫和压榨我便忍了。

再后来,她们将我赶去了阳台住,我也忍了。

直至她们抢走了我的手机,平分了我所有的钱。

我没钱吃饭了,也没钱交房租了。

看着兜里仅存的二十块,我决定搏一把。

20块钱的彩票,我一举中了1万块。

这便是他们的杀机了,他们不知道从哪得到了我中奖的消息,逼着我把彩票吐出来。

我抵死不从,他们便霸凌我,将我的被褥丢到窗外,将我按在冰凉的地板上殴打。

我死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彩票。

只是没想到,我进入循环了。

第二次复活时,预想中的疼痛感没有传来,我睁开眼,地上已经是一片狼藉。

浓稠的血液混着腥臭的脂肪从四个房间源源不断地涌出,汇集到客厅弹奏出一曲华丽的乐章。

那一刻我是开心的,只是下一秒我就清醒了过来。

我们家里,进了个杀人犯。

我若不逃,依旧难逃一死。

杀人犯似乎也是这么想的,在这十九个回合里,他的刀比他的眼睛还快。

只要他找到我,就会毫不犹豫的挥刀,像是与我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现在,他又来了。

尽管我和他按照时间线来说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可是我似乎已经太熟悉他了。

杀人犯也有些意外,“你不逃吗?”

我将护在胸前的手打开,“能谈一谈吗?”

“不能。你必须死。”

手起刀落,这次是脖颈,窒息的感觉不好受。

4

第二十一个循环。

我醒的时候,主卧的室友已经死了。

我必须抓紧时间,我醒的越来越晚了,留给我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那也从侧面印证了,我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我踏进主卧,将杀人犯手中的头接过丢到一边,“我给你一万块,别杀我。”

杀人犯慢条斯理地将门窗都锁好,好笑地看着我,“你住这个破地方,能拿得出一万?”

我将彩票递给他,“我有彩票。你去兑,我搬走,我什么也没见过。”

杀人犯将彩票收好,“钱我要,但是你必须死。”

我几乎崩溃,“为什么我必须死?你每次都那么说!我到底犯了什么大错?”

杀人犯一愣,“每次?你也……”

我终于可以有机会和杀人犯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了。

因为我们都陷入了循环。

沙发上都是血迹,我将我的被子铺上,勉强匀出了一片干净的地方。

“你……要喝水吗?”

杀人犯摆摆手,随即干呕了一声。

“你并不喜欢杀人,为什么要杀人?”

杀人犯说,因为只要我们不死,他母亲就会死。

“可是我死了,你还是陷入了循环。这说明杀我不是正解。”

杀人犯的两眼猩红,“我会找到办法的!可是不杀你,我的母亲肯定会死!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你活着,她就会死!”

我觉得我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可是现在,你没有杀我,也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话音刚落,杀人犯的手机铃声响起,“儿子接电话啦!儿子接电话啦!”

声音很熟悉,似乎是我经常见的人。

电话那头是医院,说他妈心梗,正在抢救。

杀人犯突然发疯般的嘶吼,“你看!你不死,我妈就会死!”

5

第二十二个循环。

上一个循坏死得有点痛,我缓了好大的劲。

我问,“你妈救过来了吗?”

杀人犯无力地摇头。

“所以,你杀了我也没用,不是吗?”

杀人犯紧盯着我,“可是,杀了你就会进循环,我就还有希望。”

我不可置否。

我们坐在染血的沙发上无声地喝水,他在给我机会。

“我可以帮你。两个人的力量,总会比一个人的大。”

我们等到了医院的电话,他带着我去了医院。

他的妈妈,是那个热心的保洁阿姨。

是在第十九个循环中被我砸死的保洁阿姨。

我不明白,“可是,你妈妈只有在第十九个循环的时候才和我有交集啊!”

杀人犯说,我的第一个循环也是他的第一个循环。

我死的那天,保洁阿姨捡到了我的被子,想给我送上来,没想到撞见了室友清理我尸体的现场。

阿姨没来得及报警,就被和我一起丢进了化粪池。

第十九次,也是因为阿姨想要救我,才被我砸死的。

而杀人犯陷入循环之后,就开始屠杀我的室友,避免灾祸,可没想到他的妈妈还是出事了。

“那你有尝试过不杀我们吗?”

杀人犯掰着手指,“第十次的时候,我没杀你们,我妈还是被丢进了化粪池。”

“第十三次的时候,我放你逃出去了,你报警抓了我,我妈受了刺激心梗了。”

我记得,第十三次循环的时候,我差一点就要成功了,结果报完警之后被车撞死了。

好像冥冥中一直有什么力量在引导着我死。

可是我已经死了二十二回了,依旧没有破解循环。

一定有哪个我们不曾注意到的细节。

我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是不是,一直没死过?”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刀尖划过心脏,我的视线连同抢救室的灯一起暗了下去。

6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现在身处第二十三个循环?”

审讯室的灯光晃得我睁不开眼,我下意识地伸手遮挡。

第二十三个循环,我报了警,和杀人犯一起被关进了审讯室。

“是的,我知道这很荒谬,但请您一定要相信我。只有让我活下去,才有机会结束循环。”

我越焦急,警察的脸色却越凝重。

毕竟,警察来我家的时候,我和杀人犯就平静地坐在沙发上,身边摆了四具血淋淋的尸体。

“我建议你还是说些实际的,杀人犯如何入室杀人的,又或者,你和他是如何合力完成杀人的。”

又一堆警察开门进来,在我面前多架起了一展大灯,与此同时还有一位心理医生模样打扮的人频繁的进进出出。

我听见他说,“嫌疑犯的内心及其平静,小心为上。”

“另一个呢?”

心理医生耸耸肩,示意他们听隔壁的动静。

杀人犯似乎很崩溃,不断地嘶吼呐喊,嚷嚷着要去救人。

我再次复述了一遍杀人犯杀人的场景,表明我是那个多次试图逃跑的幸存者。

我恳求,“不管怎么样,他身上有作案武器,他一定是杀人犯,枪毙他,快枪毙他!”

杀人犯不让我杀他,所以我必须要想办法让他死。

只有他死了,循环才有第二种解法,我才有可能逃出循环。

“快!来不及了!保洁阿姨快到时间了!”

心理医生眉头紧皱,似乎在努力理解我的话。

一旁的警察嘲讽道,“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好队友的?”

“不,他不是我队友,他是杀人犯,我是无辜的!有证人!对,有证人!我们小区的保洁阿姨可以证明我一直是住在那里的!”

警察差人去找保洁阿姨了。

半个小时后,出外勤的警察带来了保洁阿姨心梗而死的消息。

不对,这样不对。

如果杀人犯死了,但是阿姨也死了,就算解开循环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阿姨是因为救我才卷入这场风波的,她不能死。

“对,我杀了人,我全认罪。请按照流程立即执行。”

再来一次,只要我在阿姨心梗之前想办法杀死杀人犯,就可以知道这是不是离开循环的正解。

审讯室是没有钟表的,牢里也没有。

这次的循环,我等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不会再循环了。

7

“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身处第二十三个循环?”

怎么回事!进入循环的时间又推迟了!

我无力地看着大灯,“不,现在是第二十四次了。”

依旧是没有钟表的房间,我只能靠估算时间。

保洁阿姨应该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才会出事。

“我有证人!警察同志,保洁阿姨可以证明我是受害者!我一直住在那间房间里,我一直是被欺负的那个,我不可能杀人!”

第二十四个循环,我再一次见到了活着的保洁阿姨。

阿姨见到我一愣,“孩子,你怎么到这来了?”

“您好,我们是刑侦支队的,这个孩子涉嫌入室杀人案,嫌疑人有两个,我们怀疑是合伙作案。”

“怎么可能!这孩子一向——”

心理医生开门出去的空挡,隔壁的声音从门外传进屋子,阿姨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那是杀人犯的声音,也是保洁阿姨儿子的声音。

“你们放我出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死了谁来照顾我妈呀!妈呀!”

紧接着是椅子倒地的声音。

警察继续盘问,“您刚说什么?”

保洁阿姨低头不看我,语气却坚定起来。

“我是说,这孩子一直被她舍友欺负,她舍友凶得很,整夜整夜的霸凌她啊!孩子也可怜呐!警察同志饶她一命吧!”

怎么会这样?

我竟然忘了,我唯一的证人,也是杀人犯的母亲啊!

一个母亲,又怎么会为了证明我的清白将他儿子送上断头台呢?

杀人犯和保洁阿姨相互依偎着路过我的审讯室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们幸福的笑容。

随即,阿姨应声倒地,被送去了医院急救。

下一次,我只要我自己活着。

8

第二十五次。

“我一直是被欺负的那个!我不可能杀人!”

警察喝了口浓茶,“那也就是说,死者生前一直联合霸凌你,所以你拥有复仇的杀人动机?”

我闭上眼睛,大脑飞速运转。

“等等,我没有证人。保洁阿姨是那个杀人犯的妈妈,她会包庇儿子的。我可以,喝口水吗?”

水很烫,正和我心意。

我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思考着怎么替自己分辨才能洗脱嫌疑。

“我没有杀人,我的手是干净的。作案工具是他的,菜刀,还有那把园林剪。我家不可能有园林剪这种……”

等等,园林剪。

那不是保洁阿姨才会用的东西吗?

不对,都不对,杀人犯是骗人的。

他根本不是为了保护他妈妈而入室杀人,保洁阿姨一直都知道他儿子要杀人。

我正在重新整理着思绪,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可是那把刀上,有你的指纹。”

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前几次循环的时候留下的?

又或者是,杀人犯进入循环的时间比我早?

“不可能!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证据确凿,警察们似乎没有什么耐心再继续审问下去,将我们关了起来。

擦肩而过的时候,杀人犯笑得张狂。

“你想弄死我自己独活?想都别想!我要你陪我一起死!哈哈哈哈!”

他疯了,他一定疯了。

我本以为他不想死是因为放心不下母亲,那么这一次他的狠毒告诉我,他只是不想让我独活。

他们母子从最开始的目的,就是杀了我,仅仅是杀了我。

只有杀了我,他们才能不断陷入循环,找到他们二人可以活下来的办法。

可我和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偏要置我于死地呢?

难道……

我看向了手里依旧紧握着的彩票。

9

第二十六次。

这次我一定要将我和杀人犯的矛盾说出来,交给警察好好调查。

“那把刀上的确有我的指纹,那是因为他杀我室友的时候,我试图正当防卫。”

警察啐了一口嘴里的茶叶,“别什么都往正当防卫上扯。为什么他残忍地杀了那么多人,就你能活下来?”

我摊手,“我刚才已经解释过了,因为我被霸凌,没有床睡,只能睡阳台。而且他那个时候正在锯我室友的脖子,没空管我。”

“那他就不怕你逃跑?还会给你时间来报警?”

我认真地掰着手指,“从第十九个循环来看,他在我摔下楼后依旧下来补刀了。由此可见他的目的仅仅是杀了我们,不在意是否被抓、是否有人看见。”

警察下意识的点点头,随即又因为认同我说的循环而感到荒谬。

“黄成和你是什么关系?”

黄成事杀人犯的名字。

既然要拖延时间查明真相,那我只好如实相告。

“黄成之前追求过我,被我拒绝后怀恨在心,经常霸凌我,特别是在得知我中奖……”

“等等,你说什么?”

我将手掌摊开,“我中奖了,中了一万块钱。”

警察们忙碌起来,心理医生也暂时撤出了我的房间,去控制隔壁大喊大叫的黄成了。

我数着时间,是到了保洁阿姨心梗发作的时候了。

因为有了彩票,我的受害者地位逐渐稳固。

我难得的可以休息一会。

门开着,一堆警察在门口讨论。

“中了彩票,两拨霸凌者都想要抢夺彩票而发生的矛盾,最终导致命案。”

“那黄成为什么要先杀四个室友?如果是争夺彩票,那陈平安才应该是最先出事的那个。”

“黄成喜欢陈平安,多多少少会护着她一点,也合情合理。”

“和黄成证实过了,陈平安说的都是真话。”

“那就,可以放人了。”

这下,黄成应该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吧。

10

我在睡梦中被警察叫醒。

又到了照例审讯的日子了,我将脑海中的前二十五次演算划去,起身传好了衣服。

在去审讯室的路上,我问狱警,“黄成招了吗?”

狱警冷哼一声,“和你一样,嘴硬得很。”

我摇了摇头,喃喃道,“我不一样,我是受害者。”

我是受害者,被黄成强奸,被舍友霸凌,被保洁阿姨作伪证,我是无辜的。

“姓名。”

“陈平安。”

“年龄。”

“十九岁。”

“住址。”

“南平小区3栋701的……阳台。”

“请你重复一下和死者们的认识过程。”

认识过程吗?

我初中辍学后就来到了这座城市,用身上仅存的二百块租下了这间又挤又破的合租屋。

起初,住进来的只有四个人,直至有一天李莹莹的到来。

李莹莹的名字很好听,穿着打扮也不像个穷人。

听舍友们说,她是打架犯了事儿逃到这儿来的,是个“落魄千金”。

落魄千金也把自己当成了千金,不是指挥我们洗衣服打扫卫生就是让我们给她带饭。

久而久之,我和室友都厌烦了。

我们准备联起手来将她赶走,却被和她同住一间房的赵晴给告了密。

赵晴哭着向我们求原谅,她说李莹莹不能走,因为她只有一百块钱交下个月的房租了。

如果李莹莹走了,那么她也得流落街头。

李莹莹知道了之后,在桌上甩了六百块钱。

“谁跟我,这个月的房租我就帮她出了,先到先得。”

桌上的钱很快被一抢而空,我愣在原地,握紧了拳头。

忽然之间,我就成为了群体中唯一的受害者。

赵晴很为难,“平安,莹莹都帮我们交房租了,要不然你就搬出去吧,不然莹莹也没地方住。”

我摩挲了一下口袋里的二百块。

现在行情不好,很难找到二百块一间的房子了。

我心一横,将一百放在了桌子上,“我住阳台,可以不要赶我走吗?”

李莹莹笑了,“没想到我们这破房子还配保姆呢。以后谁要是帮她,就和她一起住阳台吧。”

从那天开始,我的噩梦再也没有结束过。

我一个人包揽了五个人的家务,若不是工厂包饭,我可能活不到现在。

李莹莹在工厂很吃得开,追他的男生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有一天,一个男生来我们家找赵晴,看见我的狼狈样子,无意中提醒了赵晴一句。

“小心她录下证据报警啊。”

从那以后,我没有了通讯工具,永远失去了证明自己的机会。

可身上的伤疤不会骗人,我撸起袖管,给警察展示我满身的淤青。

警察似是不忍,微微撇过了头。

“首先你没有被霸凌的直接证据,其次就算你被霸凌,虐杀四人也不算正当防卫了,肯定是恶意杀人。”

我摇头,“这些人不是我杀的,是黄成杀的。他为了抢夺我的彩票。”

“请你再重复一下和黄成的认识过程。”

11

我和黄成原本不认识,是通过保洁阿姨才认识的。

在这个破旧的小区里,大家都是苟延残喘的蝼蚁,没有人愿意多管闲事。

除了保洁阿姨。

保洁阿姨总是会给我带好吃的,尽管那些可能只是垃圾堆里剩下的过期食品。

除了吃的,保洁阿姨时常会大半夜不回家,在楼下守着我有没有被欺负。

一次,保洁阿姨为了给我送我被丢下窗户的被子,被舍友们合起来殴打了一顿。

送阿姨去医院的时候,我见到了黄成。

黄成刚下班,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憔悴得很。

可是我却觉得他很亲切。

而他似乎也是这么想的。

阿姨出院后,黄成总是会偷偷送我回家,也会在上班的时候跑来看我。

渐渐地,这些事被李莹莹她们看到了,黄成也因此被我拖入了无尽的深渊。

赵晴勾搭上了厂长的儿子,让厂长开除了黄成。

黄成和阿姨相依为命,家中的变故让阿姨接受不了,心脏出了问题,一病不起。

母子二人都丢了工作,没钱买药,阿姨的生命危在旦夕,心梗随时可能受刺激而复发。

黄成因此记恨上了我们,一直想将我们赶尽杀绝。

那天,黄成潜伏在厂长家里,想要绑架厂长的儿子来换取赎金,却无意中听到了他与李莹莹的通话。

“亲爱的,我们有1万了!陈平安那个贱人中彩票中了1万,还不告诉我们,真是贱骨头还想变凤凰。”

就这样,黄成闯进了我们家杀光了所有人,在和我搏斗的过程中警察来了。

警察赞许地点点头,“遇到危险及时报警是对的,不然你肯定活不了了。”

我猛地抬头,眼泪夺眶而出。

这次应该可以了吧,警察会相信我了吧。

我终于可以继续活下去了。

12

“可是,我有一个问题。”

“您说。”

“你是怎么知道,黄成试图绑架厂长儿子的事情的呢?”

心理医生紧紧盯着我的脸,嘴巴绷成了一条直线。

是啊,我是怎么知道的呢?

难道,还是露馅了吗?

心理医生继续开口,“你的心理素质很强大,在审讯室中撒谎竟然能差点将我骗过去。”

“可是,编故事的人往往有一个最致命的问题——那就是上帝视角。你对其他人的动向掌握的太清晰了,将自己摘得太干净了。”

我无奈地摊开手掌,“我明白这是一种施压手段,为了让说谎的人破防。可我真的没有说谎,这张彩票就是最好的证据。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对照黄成的证词。”

警察看着黄成的证词,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这么看,你们二人的证词基本上都对得上,唯一有差别的地方就是他不知道是你报的警。”

“可正是因为他不知道我报警了,证词才更有说服力啊!说明我们提前没有串通过。”

今天的审讯依旧没有什么结果,警察们找不到我杀人的证据,无法直接判刑,只能继续拖。

而另一边,黄成的凄惨遭遇也得到了大片同情声,我听到了几个女警察小声啜泣着要为黄成找辩护律师。

路过黄成的审讯室时,他忽然抬头看向了我。

倏地他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似是在叫我安心,似是在同我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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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鹤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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