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兄弟在监狱里待了六年,出来时已经 36 岁了,后来找了个比他大、离异还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他刚出来那阵,日子过得特别拧巴。找工作时,HR 一看到简历上空白的六年,再追问两句,大多会找借口把他打发走。最后还是通过社区介绍,在一家汽修厂当学徒,工资刚够租个小单间,一日三餐凑活吃。 36岁那年冬天,他走出监狱大门时,风把头发吹得乱蓬蓬的,像团枯草。 六年,足以让城市的街景换几茬新招牌,也足以让简历上那行“2017-2023”的空白,变成HR眼里化不开的雾。 找工作时,他学会了低头——递简历的手总在抖,对方多问两句“那六年做什么了”,他就讷讷地说“家里有事”,然后看人家找借口“我们再考虑考虑”,转身时后背都凉透。 最后是社区阿姨牵的线,汽修厂当学徒,工资刚够租个顶楼加盖的小单间,墙皮掉着渣,晚上能听见隔壁夫妻的吵架声;一日三餐,多半是泡面加个卤蛋,偶尔奢侈点,买份10块钱的盒饭,米饭拨一半留到晚上。 遇见她是在社区的“互助日”,她抱着一袋旧衣服来捐,身后跟着两个怯生生的孩子,大的七岁,小的五岁,都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 他正帮阿姨搬桌子,她脚下一滑,袋子里的毛衣滚出来,他下意识伸手扶,指尖碰到她的手腕——很凉,像冬天没焐热的水管。 “谢谢。”她笑了笑,眼角有细纹,“我叫林姐,住隔壁楼。” 再后来他知道,她比他大五岁,离过婚,一个人打两份工养孩子。 第一次她请他去家里吃饭,他在楼下徘徊了半小时,手里提着社区发的苹果——太贵的买不起,太便宜的怕拿不出手。 门开时,小的那个孩子“嗖”地躲到门后,露出半只眼睛看他;大的抱着胳膊站在客厅,像个小大人:“我妈说,不能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他脸一下子红了,把苹果往桌上放,塑料袋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响:“我……我是隔壁汽修厂的,上次帮过林姐搬东西。” 转折是在一个雨夜。她加班晚归,小儿子发烧到39度,她抱着孩子站在路边拦车,雨点子砸在脸上生疼。 他刚下班,工作服上还沾着油污,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二手摩托路过,看见她在哭,二话没说把孩子裹进自己外套里,让她坐上后座:“抓紧了,去医院!” 摩托车在雨里歪歪扭扭地跑,孩子的头靠在他后背上,热乎乎的呼吸透过衣服传过来,他突然觉得,这六年空着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填上了一块。 后来有人背后说闲话,“她一个离婚带俩娃的,找个坐过牢的,图啥?” 他听见了,攥紧拳头想冲上去,她却拉了拉他的衣角:“别人说啥不重要——我离过一次,知道两个人过日子,靠的不是一张纸,是晚上回家有灯,生病有人递水。” 她顿了顿,看着他沾着机油的手:“你修车子仔细,对人也实在,这就够了。” 他曾以为那六年是刻在额头的疤,走到哪儿都被盯着看——找工作被拒时,他恨自己没用;吃泡面时,他想这辈子大概就这样了。 可遇见她之后,他发现自己也能被需要:孩子的自行车坏了,他蹲在楼道里修到天黑,小的那个蹲在旁边递扳手,奶声奶气地说“叔叔你好厉害”;她夜班回来,他会把热好的粥放在桌上,上面卧着一个颤巍巍的荷包蛋。 这些细碎的瞬间,像汽修厂里的小零件,一个个拼起来,成了他不敢想的“家”。 现在他还是在汽修厂,工资涨了点,够给孩子买新书包,也能偶尔带全家下馆子——虽然还是挑人均30的家常菜馆。 上个月小儿子过生日,吹蜡烛时突然转头对他说:“爸爸,你什么时候和妈妈结婚呀?”他愣住了,看见她在旁边抹眼泪,嘴角却笑着。 其实生活哪有那么多“应该”?所谓人生,不就是有人愿意陪你把空白的六年,过成往后几十年的甜吗? 他刚出狱那会儿,总在夜里攥着那张皱巴巴的简历发呆,觉得未来像汽修厂墙角的油污,又黑又黏,怎么也擦不干净。 现在下班回家,钥匙插进锁孔时,门会先“咔哒”一声开条缝,两个小脑袋探出来,然后是她的声音:“回来啦?饭在桌上,热乎着呢。” 他走进屋,顺手把沾着机油的外套挂在门后,那里还挂着她的围巾、孩子的书包,挤挤挨挨的,倒比任何奖状都让人踏实。
我的兄弟在监狱里待了六年,出来时已经36岁了,后来找了个比他大、离异还带着两
嘉虹星星
2025-12-31 13: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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