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悦贫困举人,可他却嫌弃我是商贾之女,三载后再遇身居高位的他,他却说他后悔了

远山黛 2024-07-03 10:19:06

他还是举人时,有人问他何时娶我过门。

他轻叹道:「她?商贾之女,始终难登大雅之堂,如何娶得?」

我再不纠缠,从此与他一别两宽。

后来,我欲嫁他人。

已是内阁侍读学士的他,风雨中漏夜打马而来。

他红着眼,将我压在榻上:「羡儿,你敢嫁他人试试?」

1、

「景大人画术精湛,文采斐然,难怪能得皇上如此器重。」

东市诗画会上,景湛才停了笔,便赢得一众赞叹。

我端起面前的茶慢慢品,全然不理会那边的动静。

但那头的声音,还是入了耳。

「听闻景大人尚未娶妻,可有意中人?」

也难怪旁人会如此关切景湛的亲事。

毕竟自他高中状元后,短短三载,便已被晋为从四品内阁侍读学士。

可如今,他却仍是孑然一身。

据说不少人都曾这般问过他,但他总是一笑而过,再无言语。

想来今日也会如此。

我不欲再听,着手收拾起桌上的香药,却听见他说:「有。」

我手上动作一顿,不觉抬头望向他。

「当真?」那人顿时来了兴趣:「谁家女子这般幸运,竟能得到咱们的景大人青眼?」

景湛淡淡一笑,目光却转向了我这处。

「能得她倾心,才是我之幸。」他嗓音低沉,语带惋惜:「可惜,我福薄,把她弄丢了。」

有传他与宋国公之女宋凌韵往来过密,或将好事将近。

莫非他与宋凌韵生了嫌隙?

终归是与我无关的。

毕竟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个难登大雅之堂的商户之女。

2、

我还记得初遇他的那一日,金秋十月,秋意盛浓。

彼时我正从香铺出来,看见街角有一人,背着几卷书画,蹲在一个衣着褴褛的小乞丐面前,

正把手里还冒着热气的馒头用油纸仔细包好,放在小乞丐的手里。

看他那身装束,想必日子也不宽裕,却愿施食予小乞丐。

我不觉多看了两眼。

待他站起身,转向我时,我竟仿若被勾了心魄。

眼前的他,长身玉立,面若冠玉,极为清秀俊雅。

不过是一身洗得发了白的青布长衫,竟也能穿得气质斐然。

直到他离去后,那双灼灼其华的桃花眼,依然在我心底徘徊。

我多番打听才得知,他名景湛,在乡试中了举,迁居京城不足两月,以卖画为生。

第二日,我便到东市去寻他。

他站在画摊后,认真翻阅手中的一卷书。

那模样,完全不似在做生意,倒像是来东市采风的。

我看不下去,便径直上前,自报家门姓名,只道愿为其卖画。

他有些惊讶,还在犹豫之时,我已火速为他卖出了第一幅画。

见状,他默默咽下了拒绝的说辞。

3、

自那以后,我不时便会到画摊前帮他售画。

他不时给我带来奢贵小礼致谢,或是聚鲜楼的精致小食,或是红妆阁的胭脂水粉。

节俭度日的他,这般为我破费。

我感动不已,更认定他是我的良人。

相识数月后一天,我把他约到汴河畔,把自己精心制作好的香囊送给他。

他并未拒绝,且眉眼中透露着欢喜。

我兴奋不已,相信他亦是对我有情。

但很快,我便知道,一切只是我一厢情愿。

他眼中的我,不过是个只识卖货的庸脂俗粉,比不得满腹诗文的名门闺秀。

那一天,他忽然病了,我到他家中寻他。

却在门外听见他与同为举人的好友孙长易的对话。

「景兄艳福不浅啊,京城东市第一美人郁羡儿都对你倾心一片,现在香药不卖了,整日去为你卖画。」

「你打算何时把人娶过门啊?」

我在门外心跳加速,亦是很想知道答案。

他虽接受了我的香囊,但他始终克谨有礼,不曾有逾矩行为。

我俩之间,依旧隔了层玻璃纸。

此时孙长易问出了我心中所想, 我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她?」景湛淡淡笑了一声,清冷的声音响起:「美则美矣,可惜商贾之女,怎么也不如书香门第的女儿家。」

我怔住了,人如坠冰窖,又听见孙长易问:「那你为何还和她如此亲近?」

景湛嗤笑了声:「我还未高中,她就上赶着讨好。我何必拒绝?」

寒风中,我静静地站在原地,任酸涩的情绪从心头蔓延至四肢百骸。

4、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孙长易告辞开门,这才看到了门外的我。

我进了门,却见景湛面色苍白,略显憔悴。

他与我四目相对,神情淡然:「郁姑娘,你都听到了?也好!省得我再说一次。」

我红着眼,径直走到他面前,死死地盯着他:「景公子,是我痴心妄想了。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纠缠你。」

他低下头,垂眸不再看我。

「只是,那个绣有我名字的香囊,请景公子还给我!」

景湛放在桌上的手,忽然用力握紧了。

良久,他才抬起头:「那不值钱的小玩意,我早就扔了!」

那日从他家离开后,我便郁郁寡欢,整日闭门不出。

我爹喊来我自小的玩伴——镇安郡王朱羿宣,带我去梅园赏梅。

我推拒不过,只得答应了。

到了梅园后,我才走了几步路,便看见景湛站在前方梅树下。

他白衣洁净,如琼枝一树,峻拔身姿在往来行人中尤为醒目。

我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

他黑眸深沉如海,亦直直地看着我。

当宋凌韵从身后赶来,询问他这梅花梅树当如何着墨才能画出韵致时,我才知道,他是与宋凌韵一同来赏梅的。

不过数日,他身边亲近的女子,已经从我变成了宋凌韵。

那时我便知道,景湛真的从未喜欢过我。

后来,我躲到外祖家永州疗情伤,一去一载,不久前才回京。

回来后,方知景湛已高中状元,被朝廷器重。

如今他已是四品内阁侍读学士,风光无限,前途大好。

谁知他今日为何会屈尊来参加东市这小小的诗画会。

这诗画大会由我们东市商贾出钱赞助,我家香药卖的就是文人雅士,我自然要来参加。

只是遇上景湛,诗画会还没结束,我就已坐不住了。

5、

我起了身,默默离了场。

才走出集贤馆,就遇见宋凌韵正要入内。

也是怪了,这东市诗画会何时竟这般受欢迎,连宋尚书的嫡女也吸引来了。

她见了我,似乎有些惊讶,很快便收起眼里的错愕,换上一种不屑的微笑。

「郁羡儿,你从永州回来了!」

我不愿理她,正欲离开,便听见她说:

「郁羡儿,你真不要脸,这才回来多久,竟又开始纠缠景湛了?」

我忽然明白过来,吸引她的哪里是东市诗画会,吸引她的分明是来参会的景湛嘛。

想当初,我还在为景湛售画时,她就时常出现在摊前。

时常夸景湛的画作「意存笔先,画尽意在」,还自诩喜欢收藏书画,常常一买景湛书画就是好多幅,讨好的意味溢于言表。

那时我与景湛并不识得她的身份,只当她是富庶人家的女儿。

我与景湛闹翻后不久,她找到我,讥讽着戳我痛处。

她嘲笑我不过是不入流的商贾之女,却妄想借景湛这举人攀上官宦高枝。

她说幸好景湛眼不瞎,更喜欢她这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名门贵女。

她爹还是当朝正红的宋尚书,若景湛高中,定能助他有远大前程。

我当下了然,原来如此啊。

那段时间,景湛看我时眼里的绵绵情意;

也许不全是假的,只是抵不过对权贵的向往而已。

我压抑着心底苦涩,淡淡地笑道:

「即是如此,宋小姐只管与景湛好好过便是,何必来与我说这么多?」

犹记得当时宋凌韵被我噎得无话可说的神情。

6、

时隔一年,我与她再见,还是那般相看两厌。

「说你呢,郁羡儿!」宋凌韵不耐地叫道。

我回过神来,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

「宋凌韵你且听好了,你倾慕景湛,那是你的事。景湛如今在我眼中,与这走过的任何一个路人无异,有这闲工夫敲打我,不如想想怎样早日成为景夫人。」

宋凌韵抬头正要说什么,却忽然顿住,目光越过我,看着我身后。

很快,她忽然收敛了敌意,换上一种温婉恬淡的笑颜。

我正疑惑她突如其来的变脸,就听见她温声细语道:

「景湛,我正想进去寻你呢!」

哦,我早该猜到。

身后传来景湛冷漠的声音:「我竟不知,我与宋小姐的交情已经深厚至此,竟到了需要让你替我敲打他人的程度。」

有些意外,我以为三载不见,景湛早已和宋凌韵你侬我侬。

但此时看景湛冰冷的态度,好像又并非如此。

宋凌韵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像郁羡儿这般的……」

景湛面色不虞,直接打断了宋凌韵:

「宋小姐,我的事就不劳你为我费心了。」

宋凌韵离开时,脸色煞白,还狠狠地看了我一眼。

7、

宋凌韵走后,我朝景湛虚虚行了个礼便提步欲走。

「郁羡儿。」

我脚步一顿,不得已转身:「景大人,可有事吩咐?」

景湛面色不虞,语气微颤:「你方才之言,可是真心?」

我一怔,想必我方才所说,被他全听了去。

我淡淡道:「回禀景大人,乃民女肺腑之言!」

景湛眼里的光,忽然便黯淡了下来。

「羡儿!」

此时,远处传来了唤我的声音。

转头一看,来人紫色锦袍,金冠玉带,一幅恣意张扬之态。

这不是朱羿宣又是谁?

他朝我走来,眉眼含笑:「羡儿,你可真叫我好找啊!」

我万分惊喜,朱羿宣半年多前出征鞑靼,这是回京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实在不想与景湛继续攀谈。

我朝景湛行了个礼:「景大人,我与镇安郡王还有事,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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