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等着我给家里打生活费,可我已经时日不多,哪里还有钱给他们

鲜阅 2024-04-26 22:54:52

因为弟弟需要人照顾,所以爸妈决定留着我这条命。

我没用,照顾不好弟弟,爸妈就打我骂我。

他们想让我记住,弟弟是我人生的一切,因为弟弟,我才能活着。

我是想好好活着的,可是太累了。爸妈,这条命我还给你们了。

对了,如果有心软的神仙,下一辈子请让我变成风、成雨、成云吧。还有啊,我不想要爸爸妈妈了。

接到电话的时候,我手里正攒着检查单在医院走廊里发呆,听到手机那头妈妈略带不耐的声音传来,“什么时候回来啊,这个月给家里的生活费你还没打过来呢。”

我看着检查单上突兀的“胃癌终末期”几个字,眼睛突然有些发酸,“妈,我有事想和你们说。”

“要钱我们可没有,还要供你弟弟上学呢!”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厌烦,我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那么颤抖。

“不是钱的问题,是其他事情……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下。”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你先回来再说吧,正好你爸也有事和你说。”

“好”

我挂了电话又进去医生办公室,“赵大夫,我想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

中年医生点点头,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和家里人谈谈也好,不过我建议尽早入院治疗,你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拖了。”

我努力保持镇静和医生告了别,出了医院却发现掌心已经被指尖深深扣出了一道血丝,其实我有点害怕的。

去试试吧,我想,也许这一次爸妈会让我好好治病的。

我回到了海宁村。

虽然村里大多数人都在外打工,但过年终是充斥着喜庆和热闹的。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小孩子的吵闹声和鸡犬声交错着,让人莫名心安,我的心情似乎也被这人间烟火感染稍稍欢愉了些。

屋里,爸爸边看报告单边喝着茶,“癌症?听说是治不好的那种病?”

我强撑着笑,“爸,现在医学发达,还是有希望治……”

“哎呀,这病再治也就那样了,隔壁村的老李头不就是什么肺癌,花了几十万都没治好呢。”

妈妈将嗑的瓜子皮收拾进簸箕,冲我摆手,“我看,那什么化疗的也没什么大用处,过两天去抓些中药吃吃说不定就好了。”

爸爸闻言也放下了手里的茶缸,“你妈说的有理,之前你得的什么抑郁就是脾虚,后来喝几幅中药不就好了。”

爸妈都不知道我的抑郁症现在每个月还要去医院接受干预治疗啊,我进门来悬着的心,突然就落下来了。果然,我就不该对他们抱有希望的。他们从来就不在乎我,这个家从来就没有过我的位置啊。

我在这个家是什么样的存在呢,也许从我出生为女孩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我的身份。

没有五彩的颜料,没有快乐的儿歌,我的小时候永远只有弟弟和爸妈的背影。

弟弟是这个家里的宝贝,好吃的好玩的要先紧着他,弟弟吃剩的要给爸妈,爸妈吃剩的会喂鸡鸭,而我要跟鸡鸭抢那一小口点心渣渣。

弟弟磕着碰着了,我必定是先被骂被罚的那一个,无关其他的,只是因为我是姐姐。

至于弟弟犯错?那是不可能的,弟弟从不会做错事,即使他做的不对也是别人造成的。

再让我想想,不照顾弟弟的时候我在干什么呢?

早上大家没醒的时候,我已经割完猪草,喂过鸡鸭,然后做好饭等他们起床了。

其他人吃早饭的时候,我守着羊群在田埂上看前夜新冒出头的蘑菇,这便是我所剩无几的小小快乐了。

而我努力干活的目的,只是想要父母多看我一眼。

我不敢奢望父母能分一点对弟弟的爱给我,我只想他们的余光能看到我一些,所以我拼命的展示着我的价值。

能上学的时候努力拿第一,去打工的时候努力挣钱供弟弟上学,给家里打钱。

可即使这样,这个家似乎也从没给过我一个位置。

爸爸已经把话题转向了弟弟的毕业去向,而我已经无心呆在堂屋。

“房子我们已经看好了,首付就你出了吧,毕竟以后我们家都得靠你弟弟呢。”

突然被点到自己,我还有些恍惚,“爸,你刚刚说什么?”

我的话还未落下,妈妈已经站了起来,“怎么?让你给你弟弟出个首付你还不愿意了?”

听见我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承认我很难受。

我快要死了哎,爸妈不支持我治病,却让我给弟弟出钱买房。

片刻后,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房间响起,“是,我不愿意啊。”

落下这句话,我大步跨出了堂屋。

我不喜欢这个家,真的,一点也不喜欢。

爸妈劝我骂我,见我还是不为所动便不再提这件事情。

第二天,我早早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回去,可突然拜访的亲戚打断了我的回程。

姑姑穿着今年流行的小皮衣冲我招手,“大丫头回来了,这都好长时间不见了。听说你又惹你爸妈生气了?”

我撑起一个假笑,勉强冲她摇头,“没有,我上班还有事,这就先准备回去了。”

“哎呦,这都年三十了,还上什么班啊。再说人家也不缺你一个打工的,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呀?来来来,正好我有件大喜事,咱们进屋里说。”

喜事?我不知道是什么喜事,可刚才姑姑和我妈之间隐晦的交流,以及她后面跟着的男人打量我的眼神,我都看的分明。

我突然想看看他们还打算做什么,也许那会让我更加死心。

屋里,爸妈打量着姑姑带来的男人,脸上满是喜色。

见我进来,我妈迫不及待地拉我与男人见面,“这是你姑姑家的表侄子,在城里头干活,一个月工资四千多呢。”

一旁我爸搭腔,“是啊,小田家里就他一个,房子都已经准备好了,你要嫁过去就是享福的。”

我嘴角勾起,嘲讽地看向屋子里的众人,“相亲?还是谈婚论嫁?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场面一度变得尴尬,我妈走来挡在我的面前,“哎呦,死丫头不懂事。来来来,小田啊,咱们坐下聊。”

男人被拉走,目光却还黏在我身上,我看着男人稀疏的几根头发,还是忍不住开口,“小田?你今年多大了?”

对方咧嘴露出一口大黄牙,“我今年三十八了,但是男人大了会疼人,要是你不想这么早生娃也中,我还有一个儿子,等儿子能去上学了,咱俩再生个小的。”

我看向爸妈,他们脸上没有露出一丝诧异,显然对男方的情况已经很了解了。

姑姑在一旁插话,“哎呀,大丫头,你也别嫌弃人家年纪大,就你这条件,没念过大学也没啥稳定工作,人家有房有车,还准备自己开店呢,能看上你就很不错了。”

这么听起来,好像真的是我高攀人家了?

二十七岁的我,一无是处,一事无成。我该怪谁呢?怪爸妈不让我上高中?怪我自己把挣的钱都给了家里?还是该怪我生来是个女孩?

这件事情以我拒不同意而中止,我以为这便罢了,只是我没想到他们会做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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