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民间故事:尼夏王的马倌普琼

文化愿补不足 2024-06-30 00:14:41

(波密县)

从前,叫尼夏的国王手下有个马倌唤作普琼。普琼每天在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赶着马群到奇异的湖边,给白色马饮白色水,给黄色马饮黄色水,给蓝色马饮蓝色水,给棕色马饮棕色水。

一天,普琼赶着马群来到湖边,正在按照马的颜色让马饮水的时候,蓝马却站着不喝水。他就指着水问蓝马:“你为什么不喝蓝色水?”这时,一个披头散发、嘴露獠牙、手持金箭、面目狰狞的老罗刹女从蓝色的水中钻出来,在一阵凶恶、恐怖的大笑声中,将普琼如鹃鹰叼小鸟一般带走了。罗刹女把普琼带回家奴役,每天让他捡柴火、晒牛粪、干各种各样的重活,受尽苦难。而罗刹女每天带上黄金的弓箭去打猎。回到家里,她就自言自语地说:“今天猎到了喜鹊,吃喜鹊肉,喝喜鹊血,煮喜鹊的肠子。明天杀死普琼,吃普琼肉,喝普琼血,煮普琼的肠子。”第二天,她继续自言自语:“今天猎到了小乌鸦,吃小乌鸦肉,喝小乌鸦血,煮小乌鸦的肠子。明天杀死普琼,吃普琼肉,喝普琼血,煮普琼的肠子。”普琼每天都吓得不知所措,在惊恐万状中度过每一天、每一夜。

一天,普琼去捡牛粪,发现在一大块罕见的干牛粪底下,有一头带花纹的母黄牛盯着他看。他万分惊奇,给了它一个微笑,想到自己的处境,又不禁流下眼泪。见此,母黄牛问道:“小伙子,你为什么先高兴,然后难过?”普琼回答道:“先高兴是因为见到了从来没有见过的你,后来难过是因为我自己成了罗刹女的佣人,而且终究要被罗刹女吃掉,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在母黄牛的详细询问下,普琼把自己的遭遇如实讲给了它。母黄牛听了说:

劝声小伙别难过,苦难过后是欢乐。

若要早日脱苦难,静听老牛把话说。

明天阳光房顶现,偷来魔女弓和箭。

我来背你把魔挡,奔向幸福艳阳天。

普琼一听,高兴极了。他牢记着母黄牛的教诲,回到了罗刹女的家。

翌日太阳一升起,普琼往窗户外一瞧,见母黄牛过来了,就对罗刹女说:“请把黄金弓箭借给我吧,有一头母黄牛闯进院子里了。”罗刹女一紧张,就说:“你杀不了那头母黄牛,我来杀。”说完拿着弓箭走了出去,看到母黄牛,拉起弓,正要射箭,只见母黄牛突然把尾巴朝天上一翘,如同下雨般喷出一堆稀屎,把罗刹女全身上下都喷得脏兮兮的。罗刹女一阵恶心,把黄金弓箭交给普琼说:“你杀母黄牛吧,我得去洗一洗,不然受不了。”说完,跳进了大江里。普琼立刻带上弓箭,骑着母黄牛逃走了。当罗刹女洗完澡返回来时,普琼和弓箭都不见了。她明白普琼同母黄牛逃走了,气急败坏地追了过去。眼看她快要撵上了,母黄牛对普琼说:“我背上有一升碎金,你把它撒到地上。”普琼就把碎金撒到了地上。罗刹女由于贪财,忙着将碎金一粒一粒地拣起来,耽误了很长时间。母黄牛背着普琼翻过了千山万水,罗刹女望着茫茫前路,束手无策。

母黄牛和普琼来到了一个无边无际的草原。草原上各种奇异的花儿盛开如大花毯,花毯上草药的馨香随风飘散。母黄牛和普琼在此歇脚。母黄牛对普琼说:

苦难小伙听我言,消除疑虑莫迟延。

动情的舞蹈在脚下,欢乐的太阳在心间。

舍弃怜悯和恻隐,牺牲母牛换明天。

留下血肉不要吃,牛皮铺在阿钦滩。

黑毛抛向滩上部,白毛置于滩中元。

红毛掷撒滩下处,精心为要莫出沿。

双肾放在皮两侧,肝肺放在卧榻边。

斯文小伙别失望,舍弃恻隐莫悯怜。

立即把我宰杀掉,快刀乱麻是儿男。

若不把我宰杀掉,如意奶汁自然干。

没有机会获财运,寿运神力化云烟。

富贵福泽系后世,如意荣华大无边。

男儿做事当立断,直面困苦若等闲。

母牛知你负荷重,愿意为你合一肩。

未来总是伴希望,欢乐太阳正东山。

听到这里,普琼悲痛地号啕大哭起来。他说:“你把我从罗刹女手里救了出来,大恩未敢言报,哪能加害于你?”母黄牛一心赴死,固执到底。普琼迫于无奈,宰掉了母黄牛,并唱道:

母牛恩情比天大,情不得已宰掉它。

盖世无双阿钦滩,无奈也把牛皮摊。

宏大无比乐草甸,无力唯做牛肉垫。

唱毕,他按母黄牛的遗嘱,把它的肉、皮子和内脏分开安置好。因为身体经受的困难和心灵经受的痛苦折磨,他累得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阵风把普琼吹醒。他环顾四周,发现抛到草滩上方的黑毛,变成不计其数的牦牛,它们正在发出吼声;抛到草滩中心的白毛,变成了一群一群如白云一般的羊,在悠闲地吃草;抛向草滩下方的红毛,变成了成群结队在草原上奔跑的骏马;那张牛皮变成大大小小的新牛毛帐篷,帐篷里,厨房、卧室、储藏室、客厅和粮仓等一应俱全。难以估量价值的家具锃光瓦亮,还有享用不尽的美食,堪比神仙和龙王的荣华富贵。普琼坐在大帐中的床榻上,众多男女老少仆从恭敬地侍奉他。母黄牛的双肾变成两条看家狗,发出阵阵雷鸣般的狂吠声。另一座帐篷内是一片乳海,许许多多青年男女唱着欢快的歌搅拌着乳汁。其中,有一位美如天仙的年轻女子,身着贵重的服饰,由四位和她一般年纪的女佣拥簇着,唱起优美动人的歌谣,拉开了喝茶、饮酒的帷幕。只听那位天仙姑娘唱道:

心仪小伙听我言,前世积得好姻缘。

花牛舍弃牲畜体,投转为人伴君边。

欢乐时光已降临,幸福之海温如春。

望请开心饮美酒,佳肴尽献心上人。

普琼的兴奋难以言表。自此以后,他脱离苦难,和姑娘过上了天堂般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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