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活猴

文在雪海泛舟过 2024-03-22 11:23:40

清朝末年,河北完县出了一位武术大师,名叫孙禄堂。他精通太极、形意、八卦多种拳术,尤擅轻功,被入称为“活猴”。

孙禄堂出身贫苦人家,九岁丧父。为了养活多病的母亲,他只得去给本村财主孙百万家扛活。孙百万心狠手辣,对小禄堂时常打骂。小禄堂性格倔强,不甘受此屈辱,暗自打算学点拳脚功夫,防身抗暴。

一天,他听人说,李各庄有一位李拳师,武艺高强。于是便偷个空儿,逃出财主家,奔到李各庄,他一见李拳师,扑倒便拜。李拳师见他如此真诚,含笑说道:“跟我练武可以,只是练武很苦,你吃得消吗?

孙禄堂说道:“练武再苦,能苦过孙老财的棍棒吗?我什么苦都不怕!”李拳师见他态度坚决,憨厚可爱,伸手扶起,答应收他作弟子。

从此,孙禄堂便跟随李拳师习武。为了练轻功,他找来一只箩筐,里面装上沙子,然后站在筐沿上行走。

冬去春来,转眼三载。孙禄堂出落成了一个威武英俊的小伙子。

李拳师见徒弟“青出于兰而胜于兰”,不便再耽误他,便让孙禄堂另投名师。师徒依依惜别,洒泪分手。

当时正值中秋,孙母眼巴巴立在门口,盼望儿子带点钱粮来家过节,不料孙禄堂还是两手空空。老母亲忍不住伤心地哭泣起来。

正巧孙百万带着家丁讨债归来,见孙家母子抱头痛哭,冷冷一笑,道:“穷小子饭都吃不上,倒去练武,莫非想当偷鸡贼不成?”

财主恶语伤人,孙禄堂岂能容忍?他扑过去,把孙百万一脚踢了个仰面朝天。众家丁一声吼叫,攻了上来。孙禄堂一气之下,把这帮走卒打了个落花流水。

母亲见儿子惹了祸,只得让孙禄堂去保定投奔姑父。孙禄堂家门也没进,就拜别老母,向保定城奔去。

姑父是个热心人,见内侄来求他,二话没说,便将小禄堂收留在自己经营的毛笔厂里当了学徒。

在姑父家,孙禄堂仍坚持练功。每天凌晨,他总是很早起床,在腿上缚上沙袋,到城外山崖上去跑步、攀登。

工余时间,孙禄堂便在院内高墙边腾上跃下。身体越练越矫健、轻捷。

工休日,孙禄堂常常外出结交武林俊杰,切磋武艺。什什“查拳门”、“少林门”、“螳螂门”,一一涉猎,对气功、点穴诸术,也颇下功夫。

姑父有位好友,名叫张瑞,在县衙当差,也是位武术高手。一天来访,正遇见孙禄堂在院里练功,不禁暗暗赞赏。

张瑞见孙禄堂身手不凡,将来必成大器。主动提出要将女儿许配给孙禄堂。姑父满口答应,当即代孙禄堂致谢。

第二天,张瑞请禄堂和姑父去他家做客。席间,孙禄堂献技助兴,张瑞一家人连声喝彩。女儿张昭贤一见倾心。

孙禄堂见张昭贤端庄贤淑,十分中意,当日便订了婚约。不久,二人举行了婚礼,夫妻恩爱,小日子过得非常美满。

孙禄堂并没有沉缅在甜蜜的家庭生活中,他发愤要做个文武双全的人。坚持每日半夜练武,清晨习文,或临帖,或绘画,背诵诗词古文,数年如一日。

这一年,保定城来了一位形意拳高手,姓李名魁元,是形意拳名家郭云深的弟子。张瑞久慕其名,马上让禄堂邀他来家作客。

孙禄堂原先练的拳术,大都属于“外家拳”,他想再在“内家拳”上下一番功夫,以求全面发展。所以,当场拜李魁元为师。

自此,孙禄堂每日跟李魁元习练形意拳。李魁元颇有才学,在学问方面也常施教于他。孙禄堂文武兼学,相得益彰。

日月流逝,转眼一年有余,孙禄堂功力大进。李魁元自感不能胜任,便对张瑞讲,让孙禄堂去向他的老师郭云深学习。张瑞自然答应。

李魁元修书一封,嘱咐孙禄堂道:“郭老师不仅武功精深,且极重武德。行侠尚义,堪为人师。”孙禄堂道:“老师放心,我一定谨遵师训,以郭老师为楷模。”

孙禄堂启程拜师。一路上运用轻功,仿佛脚不着地一般,疾行如飞。不几日便来到河北深县郭云深庄上。

郭云深看了李魁元的信,又见孙禄堂正直、诚恳,高兴地收下了他。从此,孙禄堂便随郭云深苦练形意真功。

一天,郭云深应邀去保定指导武术。孙禄堂想偕同前往。郭云深问:“你可会骑马?”孙禄堂回答:“不必骑马,我跟着老师的马跑就行。”

郭云深不相信他能与马同行,当即牵出马来要试他功夫。消息传开,人们纷纷赶来观看。

郭云深翻身上马,来到村外大路上。弟子、乡邻蜂拥而至。孙禄堂对郭云深道:“老师,你尽管策马飞奔就是。”

郭云深见他胸有成竹,一勒缰绳,纵马驰去。孙禄堂手扯马尾,紧随其后,口中催道:“老师,跑快一些!”

郭去深一听,扬鞭催马,如飞驰去。他心里想:路遥知马力。待会儿他就会叫苦不迭了!

不料,孙禄堂腾空纵起,一个“飞燕穿云”,附于马上,犹如蜻蜓点水一般。郭云深只顾催马疾驰,竟然丝毫未有觉察。

一阵疾驰过后,郭云深估计孙禄堂一定落在后面,遂缓缰慢行。回头一看,却见孙禄堂依然手扯马尾,脸不发红,气不粗喘。不由叹服:“徒弟真乃神功,堪称“活猴”!”

众弟子拍手叫绝,纷纷要求孙禄堂传授这一绝技。从此,“活猴”的绰号在四面八方传扬开来。

几年后,孙禄堂尽得形意拳精义。郭云深见他虚心好学,又推荐他去北京拜见八卦拳名师程廷华。

时值阳春三月,东风和煦,绿柳垂丝。孙禄堂一边行路一边观赏春日胜景,不禁心旷神怡。

路旁有春燕展翅,麻雀低飞。孙禄堂一时兴起,展臂舒身,轻盈地一跃,扑楞楞的雀儿竟被他抓在手中,行不多远,已捉得鸟儿数只。

孙禄堂健步如飞,不消一日,便进了北京城。问过路,径直奔向程廷华开设的眼镜店。可是不巧,程廷华回通县老家去了。

孙禄堂拜师心切,转身又奔通县而去。当来到程家村头时,忽然有一条狗猛扑过来。孙禄堂飞脚正要踢,从一家大门内,跑出一个小女孩,将狗唤住了。

一会儿,又从门内走出一位老者。孙禄堂走上前施礼寻问。老者一听,手捋胡须笑道:“敝人便是程廷华。”

孙禄堂一听,双膝跪倒,叩头拜见:“小徒有眼不识泰山。”然后从背囊里取出空手抓的鸟儿,道:“这是弟子沿路顺手捉的,送给大师下酒吧!”程廷华一听,暗暗称绝。

程廷华把孙禄堂领到家中,设宴招待。饭后,孙禄堂道:“久闻大师盛名,钦佩之至。请大师一显身手,让弟子一饱眼福。”

程廷华没有谦让,颔首一笑,一纵身便上了屋檐,眨眼工夫,又倏然落地。疾如鹰隼,令人目不暇接。孙禄堂惊叹道:“大师真乃奇功!”程廷华说:“铁杆磨绣针,功到自然成。”

孙禄堂在程家潜心研练八卦掌。程廷华十分赏识他,亲授八卦掌要诀,并让他精心阅读《易经》,掌握八卦掌精义。

孙禄堂研练年余,功臻化境。程廷华满意地对他说:“蜀中武林高手众多,更有人通晓《易经》,你可以前去寻访,必定会大有裨益。”

孙禄堂依言而行,历时数月,尝尽艰辛,遍访蜀中。结识了一位通晓《易经》的禅师,虚心聆教,确实受益非浅。

此后,孙禄堂又云游大江南北,黄河上下,武林中无人不知“活猴”其名。

当时,保定一带出现了一股摔跤风,有些武场狂徒,结伙作恶,以技逞强,残害人命,百姓敢怒而不敢言。

孙禄堂来到保定,武林好友前来迎接。大家谈起摔跤者的种种劣迹。孙禄堂深恶痛绝,决意惩治一下这班狂徒。

摔跤者听到这个消息,恨得咬牙切齿。他们经过密谋划策,决定出其不意,给孙禄堂点颜色看看。

一日清晨,孙禄堂出了家门,朝茶馆走去。发现几个人鬼鬼崇崇尾随其后,心中暗暗有了防备。

来到茶馆门口,孙禄堂刚要进去。一个彪形汉子一招“双峰贯耳”朝他打来,与此同时,身后也有人施展“扫蹚腿”攻他下盘。

茶客见状大惊。孙禄堂毫不慌张,闪电般起手点穴,同时双腿“飞燕展翅”一剪。只听“噗通”两声,两个狂徒分别跌出一丈开外,口吐白沫,动弹不得。

埋伏在茶馆附近的二十多名帮凶,一个个目瞪口呆,毛了手爪,连忙上前磕头求饶。

孙禄堂用解穴术救醒两个狂徒,对他们道:“习武是为了扬国威,健体魄,绝不可凭一点拳脚去为非作歹!”众狂徒唯唯诺诺,连声称是。

孙禄堂走进茶馆,在凳子上坐下,掏出钱,让小伙计代他买双鞋子来。原来,方才一脚,用的内功,竟把鞋底蹬脱了。众人一听,无不惊愕。

孙禄堂名扬河北。慕名来访者,纷至沓来。一时门庭若市。他担心长此下去,有碍练武习文,便悄悄回到故乡完县去了。

村中老少听说禄堂归来,纷纷登门看望,年迈的老母更是欢喜不尽。可是财主孙百万却窝着一口气。他买来一位江湖大力士,上门寻衅。

虎背熊腰的江湖大力士走进孙家,叫嚷着要与孙禄堂较 量。 乡亲们一见,纷纷围上来,想看看孙禄堂的功夫如何。

孙禄堂见大力士外强中干,冷冷问道:“壮士有何特长!”有人插言道:“这是有名的大力王,能扳弯鸭蛋粗的铁棍呢!孙禄堂一笑:“那就请把我的胳臂拉直吧!

孙禄堂将弯曲的右臂伸到大力士面前,大力士拉开架势,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狠命后拉,不料那胳臂竟象钢钩,一动不动。

人们大声叫起好来。大力士不肯罢休,竟用脚蹬住孙禄堂的肚腹,手脚齐用力,仍是纹丝不动。

孙禄堂轻蔑地一笑,手腕一抖,大力士噗地被掷出一丈 多远。爬起来灰溜溜地走了。孙百万也泄了气。

乡亲们亲眼目睹了孙禄堂的功夫,都称他是“奇人”,纷纷送子弟上门求教。孙禄堂广收门徒,悉心指教。

他言传身教,每日黎明即起,闻鸡起舞,苦练拳脚。严冬酷暑,从不间歇。

一天凌晨,村上石老汉到村外拾粪,忽然看见荒塚间一道白光,以为是鬼,跑回家便病倒了。

老伴急得团团乱转,又烧香又磕头,求神灵保佑。庄上人闻讯纷纷前来探望,却都不知如何办好。

孙禄堂听说这事,微微一笑,立即来到石老汉家,对他道:“老伯,那不是鬼,是我在练功。”

石老汉摇头不信。孙禄堂道:“老伯不信,我练给你看。”说着,挽扶石老汉向村头走去。

来到村外打谷场上,孙禄堂让石老汉坐下,他准备表演。乡亲们听说了,都赶来看希奇。孙禄堂脱去外衣,双腿微屈,绕场疾走,越走越快,令人头晕目眩,石老汉眼都看花了。

蓦地,孙禄堂嗖地向场外小河对岸跃去,这条河有一丈多宽,他竟毫不费力,脚一点地,嗖地又从对岸弹回,飞落到石老汉面前。

眼见是实。石老汉心病消除,乐哈哈地道:“禄堂真是奇人奇功,把我老头子都看迷糊了!”

不久,清朝军机大臣徐世昌调任东北总督,听说孙禄堂文武全才,特地邀他任总督府武术指导。孙禄堂推辞不掉,便偕同师弟李文彪一同前往。

当时,奉天府有个绰号叫“盖三省”的道士,恃武凌人,目空一切。听说孙禄堂出任总督府武术指导,扬言道:“我非让活猴变绵羊不可!”

孙禄堂听说后,想会他一会。一天,盖三省正与道徒谈经,孙禄堂与李文彪来访。孙禄堂道:“久仰道长威名,今日前来拜谒。”

盖三省”见孙禄堂文质彬彬,根本没把他看在眼里。当即提出较量。孙禄堂乘他进屋更衣时,对李文彪说:“此人内功不深,师弟足可胜他。”

一会儿,“盖三省”装束停当,三人来到院内。李文彪抱拳道:“敝人先向道长请教!”

“盖三省”轻蔑地道:“还是让令师兄来吧?”李文彪笑道:“杀鸡焉用牛刀。看招!”一招“横云断峰”向“盖三省”踢去。

“盖三省”虎吼一声,腾空跃起,飞脚侧踏李文彪肩膀,气势异常凶猛!李文彪缩身闪过,迅即回手一掌,正中对方左腿,“盖三省”一个踉跄,险些儿跌倒。

“盖三省”火冒三丈,一招铁板桥”倒地踢裆。李文彪双手交叉,猛力挡住。“盖三省”又一个劈腿,向李文彪脑门蹬去!

李文彪一个倒翻,躲闪过去,随即一招“鸟龙绞柱”对准“盖三省”气海点去。“盖三省”躲闪不及,双手捧腹,栽倒地上。

众道徒大惊失色。孙禄堂笑道:“诸位不必惊慌。”说着走上前去,轻拍一掌,“盖三省”渐渐苏醒过来。

“盖三省”一败涂地,气焰一落千丈,虽有心报复,实在难以匹敌,只好忍气吞声,乖乖地送客。

回到住处,孙禄堂提笔练起书法来。忽然几位弟子跑来喊道:“师父,有新闻!”说着递上一张报纸。上面写道:“俄国大力士彼德洛夫将在本市设擂比武·····”

弟子们说:“师父,洋人太狂了!欺我中华无人。师父,你上台教训他一下,长长中国人的威风!”孙禄堂当场答应了。

果然,两天后,彼德洛夫摆擂。此人力大如牛,狂妄骄横,他在台上,大叫大嚷:“谁若胜我,奉送一枚金牌!

孙禄堂纵身跃上擂台,彼德洛夫见他身体瘦削,不屑一顾地说: “你这副病夫样,能经得一拳么? ”孙禄堂冷冷一笑:“休吐狂言,赛过才见分晓。”

彼德洛夫挥拳直上。孙禄堂一一解脱,轻似狸猫,灵若猿猴。彼德洛夫拳拳无着,暴跳如雷。

几拳过后,彼德洛夫勇力渐退。孙禄堂实个破绽,假装跌倒,待对方攻来,猛地翘起右脚,向他气海蹬去,彼德洛夫顿时如弹丸跌了出去。

台下掌声雷动。彼德洛夫挣扎几下,爬不起来,被随从抬了下去,第二天便回国养伤去了。消息传开,震惊海外。日本著名武士板垣,奏请天皇恩准,漂洋过海专程来找孙禄堂比武。

日本驻华使馆和中国外交部通知孙禄堂,约定比武日期,孙禄堂收下战书,慨然答应。

比武那天,板垣由日本大使馆人员陪同,来到孙禄堂住处。板垣身躯庞大,举止轻傲。孙禄堂毫不在意,问道:“先生远道而来,请问如何比试?”

板垣道: “听说孙先生内功极好,请你仰卧于地一手置于胸前,一手压在背后,敝人坐在你的腹上,看你能否站起来? ”孙禄堂微笑答应,随即仰卧在地毯上。

板垣脱去外衣,象一座铁塔似地跨坐在孙禄堂肚子上。两只蒲扇般的大手狠命压住孙禄堂胸前的胳膊。

待板垣坐定,孙禄堂倏地抽出背后的那只手,指头在板垣气海一点。板垣如遭电击,一下跌了出去。顿时轰堂大笑。

板垣恼羞成恕,狂吼一声,向孙禄堂扑来。孙禄堂抽身闪避,灵若猿猴。板垣一筹莫展。

板垣气喘吁吁,气极败坏地道:“不准跑,跑就算输!孙禄堂见他不肯罢休,转身一拳,将他击出五步之外。

板垣跌在地上,动弹不得。孙禄堂上前扶起,说道:“失礼了!先生若有兴趣,改日再来!”板垣面红耳赤,垂头丧气地离去。

第二天,板垣又来了。他送上一箱白银,欲拜孙禄堂为师。孙禄堂道:“抱歉得很,我从不收外国人为弟子。”说罢,分文不留,将板垣送走了。

几年后,孙禄堂自东北返京。有一次因公到天津,天津武林友好盛情款待。并要求他在中华武术会表演绝技。

盛情难却。孙禄堂说道:“蒙诸位师友见爱,孙某献丑了!”说罢来到高墙大院之中,站在离墙十余步远的地方。

孙禄堂面对高墙凝神吸气,停立片刻,然后一鼓作气,疾步向前,哒哒哒哒,飞步登墙,如履平地。众人皆看呆了!

一瞬间,孙禄堂已立于墙头,紧接一个后翻,背靠高墙,悬体壁上,随之纵身一跃,飞落墙下一丈之外。

天津中华武术会聘请孙禄堂教授武术。他推辞不下,答应每月抽十天专程来天津教授。每次讲课,他都是以身示范,弟子中的皎皎者为对手。

一天,他讲到形意拳要求出拳巧妙、迅速时,弟子李玉琳自觉身手灵敏,技击颇深,自告奋勇要与师父对练。

孙禄堂慨然答应。他让李玉琳站在十步之外,道:“我要一拳击中你的胸部!”李玉琳以为相距这么远,必能躲闪过去,便道:“老师,我不让你击中!”

孙禄堂说了声:“注意”!闪电般扑了上去,李玉琳猝不及防,果真被一拳击中。众弟子齐声叫绝。

李玉琳钦佩地说:“师父,你的拳好快呀!”孙禄堂笑道:“相机行事而已。”他又背手持剑,让李玉琳对面用剑刺他。

李玉琳想:近在咫尺,岂能刺不中。便取竹剑在手,突然进击。哪知,刚一出手,已被孙禄堂用剑压住。连刺三剑均未能中。他喟然叹道:“师父绝技,神出鬼没!”

光阴似箭,不觉数年又过。一九二八年,全国各地纷纷成立国术馆,各地武术界都来信来人邀请孙禄堂参加典礼。

不久,他应上海国术馆筹备会邀请,由弟子杨世垣陪同,从天津搭海轮赶往上海。

海轮还没靠岸,上海武术界同人已赶往码头恭候。上海黑帮会头领杜月笙也附庸风雅,赶来迎接。

孙禄堂走上码头,和欢迎者一一握手。杜月笙手下一名保镖见孙禄堂年老消瘦,蓄意挑畔,伸手猛攥孙禄堂的手,想让他难堪。

孙禄堂识破他的用意,以牙还牙,手指稍一用力,顿时如铁钳一般,那保镖失声叫起来。杜月笙脸面丢尽,怒斥道:“瞎了眼的。放肆!”

当晚,上海武术界举行招待会,宴请孙禄堂。他即席表演了八卦掌,动作神速,轻灵,奇妙,令人叹为观止。

宴会开始,杜月笙凑到孙禄堂身边坐下,戏谑地道:“久仰孙先生“活猴”美名,何时到野外提一鸟雀,让咱开开眼啊!”

孙禄堂为人高雅,不屑与黑帮为伍,冷冷地说道:“很抱歉,我已年迈花甲,玩心早退光了!

正说着,一只耗子从墙边走过,孙禄堂探手擒来,对杜月笙说:“不见飞鸟,却得老鼠,请杜先生笑纳!”引得满座一片哄笑。

在上海逗留了几日,孙禄堂又应邀到镇江参加江苏国术馆成立典礼,被聘为江苏国术馆馆长。

几日后,孙禄堂又动身来到南京,参加中央国术馆成立典礼。武林英杰荟萃一堂,真是风云际会,蔚为大观。

孙禄堂被请到主席台就坐,并向大会致祝词。当时台下有人嚷:“耳闻孙先生艺高功深,敢不敢当场较量?”顿时全场哑然。

这是派别倾轧。孙禄堂微微一笑,泰然答道: “与君比 武不胜荣幸,但这不是擂台。如此无视盛典,扰乱秩序,在场诸位是不会满意的。”义正辞严,博得一阵掌声。

中央国术馆馆主连忙向孙禄堂表示歉意。挑衅者失道寡助,在众目睽睽之下,悻然退出会场,

当晚,孙禄堂的弟子来到师父寓所,要求给挑衅者以严惩。他说:“派别倾轧,对发展国术有百害而无一利,凡我弟子都应牢记这一点。”

弟子们连连点头。孙禄堂又教诲道:“武林中人均应做到三严三同,即:严格锻炼,严格要求,严守武德;同门之内,同门之外,同道之间,均应一视同仁。你们能做到吗?”

众弟子同声回答:“定当严遵师命。”孙禄堂谆谆嘱咐他们,要严守武德,不可轻意伤人;但对暴徒作恶,却应挺身而出。说罢,又在月光下教弟子练起功夫来。

此后,孙禄堂一直在上海、镇江两地传授国术。六易寒暑,才北上回京。一九三三年夏,孙禄堂乡情骤生,当即离京返乡。家乡武林同道、知名人士等纷纷前来迎接。

七十三岁高龄的孙禄堂,目光炯炯,精神矍铄,兴致勃勃地与同乡友好商议成立“国术研究社”,众人一致推举他为社长。

同年十月,孙禄堂突然无病而逝。噩耗传开,人人哀痛, 武林豪杰纷纷前来吊唁。后人赞曰:唯大名师益自谦,是真英豪不逞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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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在雪海泛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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