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谎称对橡胶过敏，逼我去做结扎手术。

她是受了前任的蛊惑，要从心理和生理上双重剥夺我作为男人的权利。

我委屈愤怒打了作祟的前任。

妻子认定我因为吃醋得了狂躁症。

以监护人身份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我在那里度过了三年暗无天日的生活，

三年后，她把我接回家。

问我是否还像以前那样嫉妒心强？

还会不会发疯惹她不爽？

我没回答。

因为我被强迫做了额叶切除手术，成了行尸走肉，再也不会有人类的喜怒哀乐了。

她哭着后悔，求我原谅。

我沉默着，不喜不悲。

1

快乐的时候，时光飞逝。

痛苦的时候，度日如年。

我被关进精神病院三年，感觉像度过了整个寒武纪那么漫长。

「啊！」

我在惨绝人寰地呼喊。

身上蓝色的电流闪过，空气中一股皮肉焦煳的味道。

这已经是今天遭受的第19次电刑了。

有人坐过电椅吗？

知道是什么感觉吗？

就像是有无数根炽热的钢针往你的四肢百骸里钻！

肉体因痛苦而扭曲。

灵魂因撕扯而战栗。

这轮电击终于结束，我的脸色苍白如纸，浑身大汗如同水洗一样。

「以后楚小姐和陆先生重温旧情，你还敢吃醋吗？」

「不……不敢……」

「陆先生是楚小姐的白月光，你算什么？」

「白……白色的厕纸……」

这个答案已经够屈辱了。

但还是没有让管教满意。

「呸！」

管教轻蔑地往我脸上吐了一口浓痰：「答案错误！你是用过的厕纸！上面带屎那种！」

「下一个问题，你同意不同意结扎？」

「我……不结扎……」

「给脸不要脸！继续伺候！」

电椅再次通电。

我痉挛着，扭曲着，颤抖着。

疼痛让我无法呼吸。

嫌我喊得太撕心裂肺，嘴巴被强制地戴上了一个嚼子。

给拉磨驴子用的同款。

还可以预防我咬舌自尽。

这是一家没有正规手续的黑精神病院。

管教们收了钱，无视一切人间道德法律，尽情展示他们的狠毒与变态。

让我想死都死不了，只能活受罪。

我不堪折磨昏过去了。

「补液！」

「打针！」

「不能死！」

「陆先生还没玩够！」

管教一声令下，几名护士立马冲上来。

有的给我输营养液，有的给我打兴奋剂。

我除了有微弱的呼吸，身体已经没有任何的反应了。

恍惚中，我似乎看到了妻子美丽而冷傲的脸。

楚辞。

我人生唯一的罪，就是不该爱上你！

2

我和楚辞、陆霆是大学同学。

大学军训的第一天，我就爱上了楚辞。

再美的女生穿上军训服也会变丑，只有楚辞不但没有影响颜值，反而依旧美得清新脱俗。

我中了毒。

没喝酒，却醉得像条狗。

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对女孩动心。

从此我的人生就走上了不归路。

因为公主是属于王子，白富美是属于高富帅的。

陆家与楚家门当户对。

而我不过是一个依靠助学贷款才能读书的孤儿。

楚辞与陆霆在一起，所有人都觉得天经地义。

包括我这个傻傻的单恋狗，也觉得事情本该如此。

我从没有奢望过自己有机会成为楚辞的男人。

我只要能远远看她一眼，在自习室能坐在她一米之内，闻到她的体香我就满足了。

但在大学毕业时，楚辞与陆霆掰了。

楚辞希望两人毕业就结婚，校服换婚纱。

陆霆却觉得世界那么大。

他不想被婚姻束缚，不想因为一棵树就放弃整个森林。

所以他不顾楚辞挽留，义无反顾地出国了。

楚辞是一个很要强，很骄傲的女孩子。

从小到大都是公主、仙女。

一向只有她拒绝别人，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被抛弃的感觉。

她不但失去了爱情，也失去了自尊。

痛哭流泪，买醉酗酒。

在大学图书馆的天台上跳舞，却因为酒醉一脚踩空，失足掉了下去。

真摔下去了，非死即残！

好在生死攸关之际，我疯了一样冲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

我能出现得如此及时，不是巧合，而是我担心她失恋难过，一直在后面尾随保护。

当时的情形特别危险。

楚辞整个身体都悬在空中，只有衣领被我攥在了手里。

好在她的衣服很贵，很结实。

我咬牙切齿，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想把她拉上来。

她悬在空中生死一线，不但不怕，还乱摇乱晃。

大喊让我放开她。

我哪里肯放？

我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胳膊被坠得生疼。

肌肉撕裂、关节脱臼。

可还是无法把她拉上楼顶，反而被她带着在楼顶上一寸寸下滑。

皮肤被水泥地面摩擦得血肉模糊。

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我的身体也被拽到楼边了。

我们会一起坠落粉身碎骨的。

但我还是没有放手，我已经做好了陪楚辞一起死的准备。

虽然这很蠢。

即使我们一起死了，我没有名分，也不配和她合葬在一起。

但谁的青春没有傻过呢？

谁没有为爱情奋不顾身的勇气呢？

好在最后有人发现，我们都被救了。

楚辞没事，我却足足住了半年院，才把身体的拉伤和撕裂治好。

我没有感动楚辞，她说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却感动了楚辞的父母。

他们认定我是一个好男人，比陆霆靠谱，所以要撮合我和楚辞结婚。

我以为楚辞会拒绝，没想到她居然同意了。

可却冷冷地告诉我：「许易，不要以为我爱上你了。」

「陆霆离开我，我就再也不信这狗屁的爱情了！」

「你舍死忘生地救我，是因为你多善良吗？」

「不是！」

「还不是因为我长得漂亮？我有钱？所以你才搏一搏，希望单车变摩托！」

「恭喜你成功了，我同意和你结婚。但我希望你不要自作多情，我做出这个决定是要报复陆霆！」

「我要他伤心难过！要他后悔！要他嫉妒！」

「要他看看被抛弃的我是多么自暴自弃！随便找一个阿猫阿狗就嫁了！」

我很失落，但依然同意了婚事。

因为我没出息。

我那么爱她！

我以为日久见人心！

我只要对她好，她就一定会爱上我的！

3

结婚那天，穿婚纱的楚辞美艳不可方物。

我看到她在走红毯前还在给陆霆发短信：「你会来抢亲么？只要你来，我就跟你走！」

陆霆没来，楚辞在仪式上全程飙泪。

别人都以为这是女儿不想嫁人，只有我知道眼泪的真相。

但我并不嫉妒，我知道自己连替身都算不上。

没有人可以顶替陆霆在楚辞心中的位置。

我完全就是一个工具人罢了。

工具人要有工具人的自觉。

洞房当晚，我主动抱着被子要去客房睡。

有夫妻之名我就已经满足，我不奢求有夫妻之实。

但没想到她却一拍枕头，冷漠地说：「上来。」

那是我成为真正男人的一夜。

也是我最幸福的一夜。

梦想成真、迷离销魂，我终于拥有了女神。

事后我才知道楚辞有痛经的毛病。

一旦发作就腹痛、腰酸、恶心、头痛、呕吐。

吃药也不管用。

后来与陆霆交往后，在外面租房同居才得到了缓解。

现在陆霆不在了，我就得承担这个止痛药的作用。

「每周一次。」

「不能接吻，不能说话，不能看我的脸，不许交流感受，那样好恶心。」

「最重要的，我不能怀孕！」

这是她的要求，我完全配合，每次都是用小雨伞的。

这样过了一年。

我时刻用「二十四孝模范丈夫」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

对她无微不至、掏心掏肺。

我都能感到她对我已经慢慢在接受了。

每周一次的止疼，也变成了每周三次。

我明白另外两次其实是对我的奖励。

我幸福得想哭，眼泪却戛然而止。

因为陆霆回来了！

4

陆霆在外面浪了一年，又想起了楚辞的好，于是回来追求。

他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

楚辞即使对我稍微有些感觉，但我还是没法和陆霆相比，于是就要离婚。

我不想离婚，我舍不得她，也舍不得给她止疼的感觉，却没法改变她的主意，只能悲伤憔悴。

好在岳父岳母恨死了陆霆，坚决反对。

说只要楚辞离婚，就不许她继承家业，和她断绝关系。

连婚外情都不允许。

于是这个婚就没离成，楚辞也不敢与陆霆太过亲密。

楚辞之前对橡胶是不过敏的。

否则我们夫妻一年，过了几十次夫妻生活，每次都用1到2个避子套。

她不知休克多少次了？

但忽然说过敏了，不许我用橡胶制品，而是要我去做结扎手术。

我偷听到了她与陆霆的电话。

这是陆霆的馊主意。

陆霆说即使用小雨伞，女人也有意外怀孕的可能。

所以不如直接把我断了管路最为省心。

一次绝育，一劳永逸。

陆霆坚信他迟早会把我和楚辞的婚姻拆散，岳父岳母不能阻挡一辈子。

他可以接受楚辞曾经结过婚。

却不能接受楚辞和我有过孩子。

我太失望了！

羞辱、崩溃！

结扎不但是在灵魂上，就是在肉体上也要剥夺我做男人的权利！

这突破了我卑微的底线，我第一次拒绝了楚辞的要求。

楚辞冷笑：「许易你哭什么？难道你不绝育还要我绝育吗？我以后是要给陆霆生孩子的！我自己也不会放节育环吃避子药，不是不舒服就是有副作用！你不是最爱我吗？爱我就为我绝育！不然你就是撒谎！」

陆霆冷哼：「矫情什么？你们这种穷酸就该绝种！你自己不就是孤儿吗？注定孤单一辈子，死爹死妈、无儿无女……」

他肆意地羞辱我。

还拿我孤儿的身世寻开心。

我受不了，狠狠打了陆霆，还咬掉了他的一只耳朵。

陆霆痛得满地打滚，楚辞气疯了。

她认定我是因为嫉妒而得了狂躁症，所以把我送到了精神病院。

5

又一次在濒死边缘被拽回后，我终于同意结扎了。

因为我真的受不了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了。

时隔三年，我再次见到了妻子。

「终于同意结扎了？呵呵！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贱人就是矫情！」

「许易，其实你已经不用结扎了，因为我不需要你给我止疼了。」

楚辞亲昵地挽着陆霆的手：「我父母这几年在全世界旅游，没空管我，所以我可以尽情和陆霆恩爱，他才是我的良药。不然你以为这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一次都没有被痛经折磨过！」

「回去之后，我不会再让你碰我了。所以你结扎不结扎一点都没有关系。」

我发愣了。

不结扎是我拼命抗争的底线，为此被折磨了三年。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结果楚辞说不结扎也可以？

「那你为什么要折磨我三年！必须我同意才肯放我离开！」

我红着眼质问。

「因为我要你卑微的态度！要你彻底屈服！我要结扎的不只是你的输精管，还有你的嫉妒心！让你不再狂躁！彻底放下对陆霆的仇恨！你才能以后老老实实掩护我和陆霆恩爱！」

「不会去我父母那里嚼舌根子告状！」

原来如此。

我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好吧，只要能离开这个人间地狱，我都接受。

但在我要被放出精神病院之前，还要对我进行「情绪稳定测验」。

有些类似于测谎仪。

因为人在说谎、愤怒、嫉妒等情绪变化时，会伴随一系列的生理反应。

如呼吸、脉搏、血压、皮肤湿度等的变化。

管教在我身上绑了很多的感应设备。

皮肤电传感器、拉伸传感器、脉搏血压传感器和活动传感垫等。

它们分别监测皮肤电导反应、呼吸速度变化、血压和脉搏的波动以及面部肌肉的微妙运动。

此外，摄像头还会记录测试过程并实时捕捉我面部温度的变化。

愤怒会脸红，温度会升高的。

当着我的面，陆霆与楚辞热吻。

难解难分、抵死缠绵。

我的情绪没什么明显变化，显示我不嫉妒了。

「很好，你终于懂事了。」

楚辞很满意。

「慢着，再来一个更狠的刺激。」

陆霆却拿出了手机，在我面前播放了一段他与楚辞在我家床上的嬉戏。

就在我和楚辞婚纱照的下面。

楚辞甚至穿着同款的婚纱，满足陆霆的恶趣味。

我再卑微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身体因羞怒而颤抖，情绪起伏显示在了传感器上！

「还有嫉妒心！」

「他要发疯！」

「狗东西这是还没被驯服啊！」

管教恨恨地骂。

「陆先生、楚小姐你们放心，对付这种顽固分子，我们还有大招！」

他一声令下，我就被送进了手术室。

要给我进行额叶切断术。

用手术刀从我眼窝底部插入大脑，捣碎我的额前叶神经。

管教保证，这样我一定不会再嫉妒了。

楚辞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

手术很成功。

手术后我再看那段视频，已经完全没有情绪起伏了。

三天后，我跟他们回了家。

我沉默、寡言、听话、温顺。

不管楚辞与陆霆再恩爱，再过火，我都无动于衷。

晚上他们在主卧里折腾，我就坐在门口沙发上，如同一个忠诚的卫兵。

楚辞很开心。

觉得生活很和谐，很美好，很满足。

直到那天，她还在与陆霆折腾时，岳父岳母回来了，正遇到了一个正着。

岳父岳母很生气，骂楚辞不要脸，还打了她一耳光。

「是许易同意的！他都不介意！这是我们夫妻的默契！你们不要管了好不好？我不是小姑娘了，我是熟女了！」

楚辞哭着辩解。

「许易！你真的不在乎吗？你还是不是男人？」

岳父大声问。

对我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我慢慢抬起了头，眼神空洞，一言不发。

「你看？他多体贴！沉默就是同意！」

楚辞难得夸我一次。

「不对啊！他是成傻子了啊！」

曾经学过医的岳母惊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