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照顾我爸16年,60岁人财两空,在外乞讨三个月,我哥接他回家

凝旋情情 2024-06-30 16:58:38

口述:龚少妮

我爸兄弟两人,两个姓,大伯跟我爷爷的姓,姓张。

而我爸则随了奶奶的姓,姓龚。

爸爸整整比大伯小了13岁。

大伯的亲妈据说是个南方女人,我爷爷当年在她们那边种西瓜时认识的,也没经过家里同意,两个人脑子一热,就走到了一起。

结婚才没多久,那南方女人实在是不能适应我们这边的生活。

又加上爷爷家真的很穷,结婚的时候,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身上的结婚衣服是借别人的。

更别提一日三餐吃什么大鱼大肉了。

婆家和娘家的差距太大,南方人过不惯北方人的生活。

于是在生下大伯九个多月的时候,他的妈妈就走了,没有留下只字片语,甚至都没有给自己的亲生儿子喂最后一顿奶。

爷爷是被大伯哇哇的哭声惊醒的。

随后就叫醒了村里人一起往村外追。

但是大伯的亲妈去意已决,说啥也不愿意再回头了。

无奈何,我爷爷只好挥了挥手,从村里人手中借了八块钱给她当路费,此后这条路就算断了。

大伯小小年纪就没了亲妈,跟着父亲饥一顿饱一顿的长到了三岁。

爷爷的第二次婚姻是入赘的。

他带着大伯去外县帮人烧砖窑的时候,遇到了郊区的一户人家 ,老两口只有一个女儿。

他们看我爷爷挺能吃苦,为人也比较厚道,心疼父子俩人日子艰难。

两位老人就收养了大伯,白天爷爷在砖窑上干活,闲暇的时候就去村里帮老人干庄稼活儿。

日子久了,他们自然就把爷爷和大伯当成了一家人。

随后爷爷就带着大伯入赘。

结婚的对象就是我亲奶奶。

亲奶奶别看是头婚,文化也不高,但是她心性单纯,为人特别善良,结婚后把我大伯当自己亲生的儿子一样心疼。

大伯长到了五岁,终于体验了母爱的幸福和家庭的温暖。

奶奶和爷爷结婚多年一直没要自己的亲生孩子。

亲戚邻居们都劝她∶女人呢!到底还是得有个自己的孩子,瞧瞧你,在娘家是独生女,即便是你不着急,你爹妈还急着抱孙子呢!

但是奶奶坚持不要,担心自己有了孩子后会一碗水端不平,到时候亏了大伯可咋办啊!

一晃大伯都十一岁了。

有一天,他放学回家,直接就跪在了奶奶跟前,说∶“妈,你就听大伙儿的话,再给我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吧!别人家都是兄弟姐妹好几个,只有我老是一个人,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会对弟弟和妹妹好的。”

奶奶问大伯∶“儿啊,你是真心想要个弟弟妹妹啊!”

大伯小小年纪学着大人的样子,把胸脯拍得山响,说∶是的,我就是真心想要给弟弟,到时候,我也会像你疼我一样地疼爱他,保护他一辈子。

不知道是不是被大伯的话打动了。

过了没多久,我奶奶还真就怀孕了,在大伯13岁那年,我爸爸出生了。

可是奶奶本来就结婚晚,到37岁才孕育第一胎,已经算是高龄产妇了。

得了个弟弟却丢了最疼爱他的娘。

奶奶生产时难产离世了。

大伯哭得痛不欲生,拿巴掌把自己的脸都抽肿了,跪在在奶奶的棺木前忏悔,说一切都怪自己,要不是他非要闹着要弟弟妹妹,又怎么会因此让奶奶送命呢?

奶奶去世后,大伯突然变得不爱说话了,学也不上了,一天到晚,不是在外面干地里活儿,就是在家照顾我爸。

大伯好像对我爸异常疼爱,只要他在家,根本不允许别人多碰他一下,吃饭或者干活的时候,也要用根布带子把自己的弟弟挂在身上。

晚上睡觉,两兄弟必须睡同一张床。

听我爸讲,有一年,他被同村的孩子欺负,膝盖摔伤了也不敢回家说,睡到半夜疼得直哼哼,然后就被大伯发现了。

大冷天的,凌晨三四点。

大伯连觉都不睡了,穿上衣服就翻墙去了人家家里,硬是不要命的闹了一大场,非要他们家孩子马上去给我爸认错。

这件事后来搞得全村人都知道。

谁都说我大伯太护自己弟弟了。

他一个当哥哥的,竟然比亲爹还护犊子,此后几乎没人再惹我爸,惹不起,家里那个保护神哥哥实在是太难缠了。

就这样,大伯护着我爸一直到十七岁,而他都整三十了,却连个对象都没有。

也不是找不到对象。

我大伯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虽然没有潘安之貌,但是在农村也算是中上等人才了。

主要是人家嫌弃大伯是爷爷带过来的孩子,也就是俗话说的拖油瓶,不是我奶奶亲生的,更不跟奶奶一个姓。

在过去的农村,这是有忌讳的,一般家庭的女儿都不想找这样没有根基的男人做女婿。

期间我爷爷也托人给大伯说了几个对象。

结果都是无疾而终,不是大伯看不上人家 ,就是女方看不上他。

大伯的终身大事就这么给耽误了下来。

直到我爸十七岁那年,爷爷一直工作的砖瓦厂倒闭了,厂子是公有的,爷爷他们那批工人也被转到了县水泥厂。

为了早日帮大伯成个家,爷爷提前办理了退休手续,准备让大伯顶替他的名额去水泥厂当工人。

可是倔强的大伯根本不愿意去,他歪歪扭扭地在报名表上填了我爸的名字,然后第二天就带着我爸去厂里报到了。

我爸十七岁就成了工人,吃上了公家粮。

大伯却在老家种地和照顾三位老人。

幸运的是,我爷爷有退休金,他把每个月都退休金都交给了大伯,连带着农村种地的收入。

如此一来,大伯手里多多少少也攒了些钱。

后来就有人给他找了个对象,女方是个寡妇,和大伯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也没有孩子,两个人感情不是特别深。

我爸是在哥哥七岁那年出事的。

因为水泥垛坍塌,把我爸爸捂在了里面,等被扒出来的时候,我爸已经腰椎断裂,不省人事了。

我才四岁,哥哥刚上小学,家里的顶梁柱突然倒下,天仿佛塌了一样。

妈妈在家里只待了一年,眼看着爸爸的病实在是没了希望。

面对着一家老的老,小的小,不堪重负,最终给爸爸留下了三十块钱,然后就带着我哥哥走了。

幼年的我,以及病床上的爸爸只能交给大伯照看。

大伯能接受我妈离开,但是他却不能理解为什么她要把哥哥带走,七岁的哥哥,那可是老龚家唯一的香火啊!

于是在照顾我和爸爸的同时,大伯曾经多次去外县我舅舅家,希望他们能让哥哥回家,无论穷富,毕竟我爸还没闭眼,哥哥作为儿子,是应该回来看望自己爸爸的。

但是我妈和舅舅每次都会以各种理由拒绝。

我哥哥是七岁离开家的,16年间他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且每次回来都仿佛见不得人一样,悄悄地来,再悄悄地走。

偶尔会给我爸塞一些他平日攒下来的小零食或者几块钱,然后再匆匆离开。

大伯一个人担起了整个家庭的重任,日复一日地照顾着我爸。

还有家里三个老人的生活起居以及我的一切也归他管。

他找的那个寡妇伯娘早就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悄悄卷走了大伯的积蓄,然后远走他乡了。

16年间,大伯送走了三位老人,把我供到师范大学。

在我爷爷临终的时候,把大伯喊到身边,试探着对他说∶“老大,这些年委屈你了,我没有自己的房产,家里这套院子还是你姥爷家的祖产,以后自然得由你弟弟的儿子继承,毕竟他才是老龚家的血脉,”

老年人思想都比较传统。

大伯也很认同爷爷的说法,承诺道∶这房子本来就应该是我弟弟的,现在弟弟虽然瘫痪在床,但是他还有儿子,有女儿,等侄儿年龄再稍微大点,我就带他去把房子过户了。

在我哥哥20岁的时候,大伯带他办理了房产过户手续,他成了老家房子的唯一继承人。

三年后我爸离世。

紧接着没多久,家里的房子就被划成了拆迁房,按面积算,能给赔付两大一小总共三套商品房。

本来哥哥的意思是两套大的给他和大伯一人一套,那套最小的留给我。

但是这时候我妈妈却回来了。

带着大舅和她再婚生的儿子,说我哥哥的拆迁房必须有她的一份,当初她走的时候,并没有和我爸办离婚手续。

而且哥哥还没成家,儿子的东西就是她的,母子不分彼此,她必须要占一大一小两套房子才行。

可怜我年近六十岁的大伯,孤苦一辈子,照顾了我爸十六年,到头来却是一无所有,人财两空。

大伯说,那三套房子是老龚家大院换来的,本来就应该属于姓龚的所有,他一个姓张的没资格住。

当我妈和舅舅在家里忙着争家产分房子的时候,大伯却一个人回到了他和爷爷的老家。

物是人非,残垣断壁一样的老房子根本没法住人。

在家待了两天,大伯就和村里常年乞食的刘三爷一起下了湖北。

听老人们说他的亲娘好像是湖北人。

几十年过去了,不知道老太太是否还在世,会不会还记得有他这个儿子。

幸亏有我哥哥,得知大伯被迫离家后,哥哥马不停蹄地赶回老家,拿出户籍证明,告诉我妈和舅舅,说∶“这个家姓龚,我是老龚家的孩子,房子我想让谁住就让谁住,爸爸生病的时候,是大伯不离不弃地照顾他十几年,他才是家里最大的功臣,哪怕我自己不住,也得让他安享晚年。”

人类的血脉就是这么奇怪。

哥哥是在我姥姥家长大的,但是他的一颗心却扑在老龚家身上。

妈妈和舅舅气得直跺脚,悔说自己养了条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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