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在台上和别人结婚，我在台下吃席。

抽空还给他俩拍了个绝美合照，发给他说，「这套衣服不好，显得你有点胖，下次记得换一个款式。」

看着许焱看手机的表情从微笑到僵硬。

这一刻，蓄谋已久，既是开始也是结束。

1

三个月前。

被闺蜜褚清宁喊去参观绝美典礼布景的我发现正在订婚的是我的男朋友和他「姐姐」。

按许焱的说法，许茗是他名义上母亲在和父亲结婚前就有的私生女，而他是父亲和初恋情人的私生子。真是门当户对。

离开会场的同时，我拉黑了许焱所有的联系方式。

半夜，许焱在我家门外拍门。

实在太吵了，我开了门问他，「什么事？」

「小寒，我是有苦衷的。」许焱走过来作势要拉我的手，「我刚刚一直想来找你，但是实在脱不开身——」

我躲开，「干什么？！你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要来跟我拉拉扯扯。」

「你听我说小寒，她母亲去世，把手里的股份都给了许茗，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许焱急切地说。

你的东西？周家独生女嫁到许家，两家公司合并，那一半就应该是周家的，给许茗也很正常吧。

「小寒，我是和她订婚了，但是这只是权宜之计！」许焱拦住我关门的动作，「本来不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多想。是谁和你说的？是不是那个褚清宁？和你说了多少遍？少搭理她。」

我气笑了，和别人订婚你难道还能告诉我？「你让我恶心许焱，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姜去寒你任性也要适可而止！我是为谁？还不是为我们以后能过得好些！不然我们之后还要看她的脸色，」许焱一把抓住我的手臂，面目逐渐狰狞，「你确定你一定要跟我闹？」

「许焱你放手！好疼！」我从来没有见过许焱这样的嘴脸。

疼痛杂糅，快让我分不清手臂和心哪个比较疼。

也许是看到我惊恐的表情，许焱深深吸了一口气，放开了我，「抱歉，我爸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许茗最近情绪也不太好，我只是想早点把公司的事确定下来，不想再横生枝节了。」

原来我是横生的枝节。

「不要离开我好吗？我一定尽快搞定一切，回到你身边。」他神色温柔，「很快。」

「不必！我们结束了，」我推开他，「滚！」

我关上了门。

青春终会暗淡，连同年少的爱恋一起。

我把许焱的东西和他送的东西全部收拾出来。

竟然能堆满半个客厅。

从小到大，合照、游乐园纪念品、音乐会门票、手写的诗集，追星机关书、衣服、鞋子、化妆品、珠宝……

一边收拾一边反思，这男的，至少舍得花钱也会提供情绪价值。

翻到了一张照片，那是我们大学毕业的时候，我放弃了保研的机会，为了配合他要开始接管公司的安排，我日日夜夜地为他做策划案、测试新的配方，只为让他能更顺利、也有更多时间可以歇歇。

很难定义许茗到底是许焱的新欢还是旧爱。

许茗大许焱4岁，许焱的父亲忙于事业、许茗的母亲一直住在老宅，两人在许家那个混乱的家族里从小相伴，一起长大。

我和许焱5岁的时候因为两家合作而机缘相识，16岁开始交往，至今9年恋情。

有水落在照片上，是我哭了吗？

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是我变了吗？

感情就是这样善变？

还是说，以感情为名，别有所图。

2

深夜，褚清宁急匆匆地赶来，一进门就「飘到」沙发上瘫倒，「饿死了，有吃的吗？」

家里没有菜、没有米、没有水果、没有饮料，冰箱比脸都干净。

「你忘了我不在家做饭？都是许焱自己或者是安排人来给我送饭。」我顺嘴一回，才意识到我说了什么，我叹了口气，「我给你叫外卖。」

清宁敷衍道：「行行行好好好，是我吃狗粮都赶不上新鲜的。」

吃饱喝足，清宁在客厅的东西里翻翻捡捡，「该说不说，他送你的东西还挺上心，看这拼图，不是你成年礼的时候吗。」

我面无表情：「大概找代工确实也是花了时间的，可能是助理的时间。」

她翻着我俩的交换日记，「他说的话很动听吧至少。」

「怎么滴，以前你从来看不上他，现在他劈腿了你倒为他说话了，」我打断她的话。

「小祖宗，我还不是看你心情不好？以前怎么都劝不退你，我是不是和你说过在外面听到有他和姑娘不清不楚的传言，你从来不带听的。」清宁嫌恶地将物品堆往旁边踢了踢。

我噎了一下，以前清宁这么和我说，我去找许焱对质，许焱说清宁爱挑事，我不想因为这个让许焱不开心，清宁也不愿意让我为难，也就不说了。

「你之前就没发现他和许茗有问题？」我和清宁窝在沙发里，她一边犯困一边八卦。

今天之前，真没有。

但这会，我想起有次深夜，我突然从梦里惊醒，坐起来就开始眩晕呕吐，打许焱电话他说来载我去医院，结果之后就联系不上了，我只好自己叫了120，结果在急诊室里碰上许焱送酒精中毒的许茗过来，他还问我怎么在这里。

「耳石症吧你那是，关心则乱，但是关心没落你身上。」清宁评价。

「确实。」

清宁欲言又止。

为什么没发现呢？大概是因为许焱和许茗在一个家里。

谁能知道两人能越过亲人的界限搅和在一起啊。如果本来就互有感情，还招惹我干嘛！？

3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家里就剩下我一个。朦胧中记起清宁说有事要处理，一早就走了。

家有出息的兄姐，我无论在家还是家族企业里都非常边缘，之前难得让我参与和许家的合作项目，现在估计也要黄了，毕竟那差不多是以两家联姻而达成的合作。

从几乎空了的衣柜里找出一身应该是合作品牌赠送的衣服，打算去公司看看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我到公司，发现项目部一切正常，没有合作终止的迹象。我打电话给哥哥旁敲侧击了一下，爸妈那边也没有什么异常。

难道许焱订婚，家长们都不知道吗？

虽然合作没断，我还是把原本自己负责出面协调的事都交给助理，之前是为了和许焱有机会见面，现在不需要了。

没想到出门吃个晚饭，还能在餐馆遇上许焱和许茗。

两人相对坐在窗边，视线碰撞时缠绵地绕在一起。

我和许茗都不怎么参加聚会，每次去找许焱，也都没有碰上过许茗。这么多年，我和她也只见过寥寥几面。

我仔细打量许茗，很优雅，有种冷艳的美感。

某些角度，竟比许焱还要像许焱的父亲许非。

许焱的余光瞥到了我，神色变了一下很快恢复，和许茗说了些什么，然后径直向我走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

真耳熟啊，上次遇上你俩，也是这个问题呢。

我饿了，不想和他纠缠，「来吃饭。」

「换一家。」

「你有病吧？」莫名其妙。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许焱面露不虞，「你跟踪我？我没和你说明白？」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有声音从许焱背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