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哥“俗人读史”之:程泽润这个兵役署署长

二哥雨二 2024-06-30 01:34:11

在重庆坊间,尤其是麻衣神相界,有这样一则故事,说是1945年上半年的某一天,一位素衣小帽,长相不俗之人,找到了郭瞎子摸相(瞎子摸面算卦,其实,好多是半瞎或者是装瞎)。郭瞎子模了来人的相后,长叹一声,说道:“富贵之相,部长之上,命不过半百,运不得善终,活人不收死人钱,先生,请!”于是便下了逐客令,那人怏怏而去。

半年后,有一署长被蒋介石、陈诚给枪决了,众人才想起,来算卦那人正是时任军委会军政部兵役署的署长程泽润。

程泽润,字沛民,1894年生,四川隆昌人。毕业于四川陆军军官学校, 毕业后在赖心辉部任基层军官,深受器重。1917年1月,选送人北京陆军大学第五期深造,毕业后,在赖部历任军官教育团教育长、参谋长、旅长等职。在陈诚兼并第59师前,脱离赖心辉、张英,投靠蒋介石,先到陈调元部任师长,后调军政部军务司,任司长。1934年4月,被任命为川康“剿匪”中央特派员。1937年调军政部兵役署任中将署长,深受军政部长何应钦器重,成为何派的“四大金刚”之一。

程泽润任军政部兵役署中将署长,主管全国征兵工作,凭在四川多年关系,先后为国民政府征得六百余万兵员投入抗日战场,而当时四川全省总人口亦不过五千多万人,社会上流传有“无川不成军”之说,深受军政部长何应钦倚重。

但整个抗战期间的征兵工作,历来备受各界诟病,当时曾经有这样一个数字。1943年全国兵役工作会议上,程泽润汇报征兵成绩时,说他们兵役系统在全国征召新兵1200余万。而何应钦当面质疑,有这么多吗?抗战以来,原有600多万,员额虽有增加,加上地方部队、警察等,也不过700万人,死亡在240万左右,你们征来的1000万新兵,哪儿去了?他们不得不回答,跑了。足见当时役政之败坏。

当时在役政方面,自然会出现许多怪象,最主要的便是强抓壮丁,以应对普遍存在的逃避兵役现象,而执行具体征兵任务的县、乡、保、甲、里,更是不按兵役制度征兵,地方豪绅不出丁、有头有脸的不出丁、小户人家独丁难保,“买丁、卖丁”现象严重,新兵逃脱事件濒发,成了当时兵役制度落实的通病,亦非程泽润一人所为。

当然,这个程泽润还有另外一个大缺点,那就是贪,按照规定,当时的省、战区兵役部门军管区或补训部队,是由中央内定,直接任命;师管区是由省政府、战区长官部任命,但兵役署有建议权;团管区则由兵役署自行决定任用。所以当时想当团管区司令的人,便要送十根金条的好处费给程泽润的老婆。这样一来,克扣新兵粮饷、新兵逃脱之事,越来越多,连程本人都说:“我抽这么多壮丁,跑了的都不止一半”。这或许就是实情。

当然,除了逃跑之外,还有克扣粮饷,虐待新兵,让借新兵输送贩运毒品,草菅人命等等。

面对如此窘境,加上程泽润的个人迷信,他便辞职在家赋闲,要逃脱过“五十”这一人生大关。可人在家里坐,祸从天边来。第29运输团的一个士兵因为不堪虐待自己上吊,死了。

蒋介石闻讯,大为光火,气急败坏地到了程泽润家里。恰巧这天正是程泽润的五十岁生日,院子里张灯结彩。蒋介石见此情形,更是怒发冲冠,斥责程泽润:“你是怎么搞的!逼得士兵都上吊死了!”

没想到程泽润竟然敢当面顶撞他,说第29运输团不归他管。蒋勃然大怒,骂道:“你还要强辩!”拿起手棍,就向程泽润乱打。程泽润正色说道:“部下追随委座多年,纵有什么错误,可交军法治罪,何必委座自已动手!”说着,就把蒋介石的手棍抢了。蒋介石下不了台,就下令把程泽润当场抓了。

这一段,当是演绎。陈诚的人后来回忆说,是蒋介石把程泽润喊到办公室,扇了几个耳光的,恐怕也是演绎。这种演绎,是为其后程泽润不当死而被处死做铺垫的,是文学语言,万勿当真。

程泽润被抓之后,四川军阀的头脑们,联名要保他,蒋介石内心一疑,这些人是不是已经暗中勾结到一块了啊?

没事的冯玉祥也出来替程泽润说话,说因一个士兵上吊自杀,就要杀一名大员,不合理。更何况这个人,可是为抗战立了大功的。蒋介石内心二疑,他竟然和冯玉祥这样的人也勾结到一起了?

更没有想到的是,程泽润的妻子余惠芳,通过一次偶然的舞会,还搬来了魏德迈向蒋求情,蒋介石三疑,这家伙,竟然里通外国了?

于是,在1945年7月5日,抗战即将胜利之时,为抗战输送数百万计兵员的程泽润被蒋介石给枪决了。

事情过了好久,有人说,这是陈诚和何应钦两个派系斗争的结果,还有人说,当年,程泽润枪决了陈诚一个任师管区司令的亲信,这是陈诚的报复。笔者,不以为然。不可能什么事,都往派系斗争上推,那东西,不是泔水缸。

程泽润之死,死于舆论,蒋介石要用他的项上人头,平息役政腐败的负面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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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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