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选药及方剂》

前胡止咳汤的组成与主治

组成：荆芥 5-10g，前胡 10-15g，桔梗 5-10g，甜杏仁 5-10g（感冒初期无需此味），甘草 5-10g，枇杷叶 5-10g，白前 5-10g，紫菀 10-15g，陈皮 5-10g，天竺黄 10-20g，贝母 5-15g，芦根 10-20g，全瓜蒌 10-20g（用于痰液粘稠垢腻，否则不用）。

以上为成人量，儿童患者应根据年龄或体重计算剂量。若咳嗽兼喘（若喘症不严重，则不宜以此方治疗），则易麻黄为荆芥。因此，该处方味道不苦，尤其适合儿童患者。

主治：外感咳嗽，咳嗽剧烈，痰多，喉间痰多，听诊双肺长时间不消，下午可有低热或低热，体温一般在 38℃左右，大部分病程在十几天到一两个月之间，使用过多种抗生素（尤其是静脉滴剂）和止咳药无效的患者。儿童患者尤其适合因失治误治而长期咳嗽或伴有低热的患者。

加减：下午低烧不退，可加桑白皮、地骨皮、白薇、龟甲；若外感风邪严重，可加防风；喘者去荆芥用麻黄；贝母价贵，可不用。

金沸草散（宁咳汤）

方药组成（旋复花布包）10g、白芍 10g、前胡 10g、荆芥 10g、清半夏 10g、茯苓 10g、陈皮 10g、苦杏仁 10g、桔梗 10g、白芥子 10g、甘草 10g、瓜蒌 10g、天竺黄 10g、蝉蜕 10g。

适应症：咽痒则咳，咳嗽频繁，尤以早晚为甚，痰少而黏，略感胸闷，有时作喘；舌质淡，苔白（中根部稍厚），脉细带滑。血液检查、胸部透视为正常。

分析：咽痒则咳、气紧呛咳、痰少难咯、苔白、脉细带滑等，也是“风邪恋肺，肺失宣肃”的征象。治疗者应遵循“咳无止法”和“咳无止咳自止”的古训，无论病程长短，均应以宣疏肃降为主。若病程较长，便套“久咳多虚”、“久咳多内伤”，误诊误治。根据中医院校科学教材中所载治疗风寒咳嗽的首选方，第二版教材为金沸草散，第五版教材包括杏苏散、三拗汤、止咳散等，让人有些不知所措。究竟该选用何方？有人说“条条大路通罗马”，但并非每条都是捷径！根据我的临床验证，上述各方都是对的。虽然都可治疗风寒咳嗽，但疗效有别，金沸草散疗效最佳。

【金沸草散与其他各方一样，体现了疏风散寒、宣肃肺气的治疗法则，其特点在于金沸草（现代旋复花）、白芍、甘草 3 味药的关键作用。

古今解读旋复花者，大多认为其只有祛痰降气之功，局限于“诸花皆升，旋复独降”的谚语。不可否认，旋复花肃肺降气、豁痰饮的功效相当宏大（患者服后常有胸膈气爽之感）。但其不可埋没的作用在于：其味辛，辛者能散能横行，能将肺气散布于皮毛，一降一宣，即可恢复肺主制节之权；其味咸，咸者入肾，能纳气归根，使胃中的痰水饮邪下降，从浊道出，不复上逆犯肺，即可恢复肺的清虚功能。可见旋复花一味药之功，竟能使肺胃肾三脏受益，上、中、下三焦通利。白芍配甘草为“芍药甘草汤”，酸甘化阴，能滋养肺津，舒缓肺气。现代药理学研究证实，它能缓解支气管平滑肌的痉挛。因此，在使用本方时，诸药皆可受益，而旋复花、白芍、甘草 3 味更是不可挪移之品。

在陈修园的《医学从众录》中，“轻则六安煎，重则金沸草散”。江老便试服 1 剂，咳嗽、喉痒即止。他感到惊讶，便用于别人，也收捷效。几十年来，咳嗽的治疗，无论是新久还是表寒里热虚实，都喜欢本方化裁。有些病人咳嗽缠绵 2-3 个月，中西药几乎无效，服用本方剂后，居然有霍然而愈者。

金沸草散行之有效的加减方法，有的加减方法还方中寓方，大大拓宽了本方的适用范围。

如乍寒乍热，加柴胡、黄芩（小柴胡汤意）；高热气喘，加麻黄、生石膏（麻杏石甘汤）；发热咽痛，加银花、连翘、射干（银翘散）；痰多稠粘，加浙贝母、瓜蒌仁（贝母瓜蒌散意）；哮喘痰鸣，加苏子、葶苈子（葶苈大枣泻肺汤）；发热恶风，自汗，加桂枝、厚朴（桂枝加厚朴杏子汤）；久咳不止，加紫菀、百部、枇杷叶（止咳散意）；体虚易感冒，加黄芪、白术、防风（玉屏风散意）；脾虚食少或便溏，加党参、白术（六君子汤意）；痰液清稀，头晕，心下满，加桂枝、白术（苓桂术甘汤意）。

咳嗽一证，外感居多；外感咳嗽，风寒居多。治疗风寒咳嗽，若能恰当选择疏散风寒、宣肃肺气的方药，多能迅速获效。今人有谓“截断”者，即为此意。若果如此，金沸草散这么多化裁方法还有多少用武之地？可惜事实并非如此。江老曾秉笔直书道：一见发热（或体温升高），便断为“风热”或“痰热”，而径用桑菊或银翘一方，或径用清热化痰药与抗生素；一见咽痒或痰少便作为“风燥”或“阴伤”而任意使用润燥或养阴方药；一见久咳不止便认为是虚咳，反复使用补药。凡此种种，皆因失于及时疏散宣肃，导致咳嗽迁延缠绵，甚至变成劳咳。张景岳也曾愤激而言：“俗云伤风不愈成劳，夫伤风岂能成劳？”

据临床观察，服用本方疗效欠佳的患者，约有三种情况：一是旋复花的药味苦涩难咽，有些患者服后易呕，因畏呕而无法用药；二是有的患者服药数剂后咳嗽减轻（症状减轻）；三是有的病人总是遗留咳嗽“尾巴”，时不时咳嗽几声，如本例即是。俗话说，“甘瓜苦蒂，物无全美”，世上岂有“十全”的方药？我的治法是：易呕者，可嘱其少量频服；若仍呕而畏服者，用陈士铎的舒肺汤（桂枝、苏叶、桔梗、甘草、茯苓、天花粉）和六安煎代之。若愈后数天复咳，可继服柴胡桂枝汤加炙紫菀、蝉衣、木蝴蝶。若遗留咳嗽“尾巴”者，则继服“止咳十一味”，此方流传于民间，原治肺结核咳嗽。20 余年前，我偶然移治 1 例外感咳嗽患者，外症已解，咳嗽减而未除，服“止咳十一味”数剂咳止。遂后治验渐多，遂作为外感咳嗽之“扫尾”方。此方药味平淡，但组合离奇，殊难强为之诠解。还须注意的是，外感咳嗽之患者，初服金沸草散化裁，咳嗽虽减，而服“止咳十一味”后，仍无法扫尾，逐渐干咳无痰，夜间加重，舌净无苔者。此时可试用我拟的“顽咳方”：玄参 15g，麦冬 15g，五味子 6g，生甘草 6g，桔梗 10g，仙鹤草 30g，炙紫菀 30g，桃仁 10g，红花 6g，藕根 30g，生牡蛎 30g。若个别病人服本方 2 剂后，干咳减轻而不止，可与清燥救肺汤交替服用，以收全功。——余国军用金沸草散治疗外感咳嗽的经验 。

以下是其他治疗咳嗽的方剂：

- 清燥救肺汤（桑叶 10g、枝梗 10g、石膏煅 10g、甘草 3g、人参 5g、胡麻仁炒 10g、真阿胶 10g、麦门冬 10g、杏仁 10g、枇杷叶 15g）：主要症状为咳嗽时吐出白沫，形状像蟹泡和肥皂泡，难以咳出，质轻而粘。此方适用于燥咳。

- 七味祛痰汤（紫苑 10g、桔梗 10g、杏仁 10g、陈皮 10g、前胡 10g、枳壳 10g、炙甘草 6g）：主症为咳嗽频繁，咳吐白色稀痰，胸闷不适，尤以天突穴至天突穴下 10 厘米胸骨之间憋闷疼痛异常为甚。

- 小青龙汤（麻黄 10g、桂枝 10g、白芍 10g、细辛 3g、干姜 10g、五味子 3g、半夏 10g、甘草 5g）：主要症状为咳痰或流鼻涕如水，脉浮关弦迟，舌质淡红，苔薄白，水滑。此方适用于寒饮咳嗽。

- 千金芦茎汤（芦根 30g、薏苡仁 30g、冬瓜子 24g、桃仁）：主要症状为咳吐黄痰。

- 自拟呛咳饮（沙参 10g、寸冬 10g、玉竹 10g、百合 10g、杏仁 10g、桔梗 10g、前胡 10g、川贝 10g、枇杷叶 10g、蝉蜕 10g、僵蚕 10g、地龙 10g、夏枯草 10g、钩藤 10g、白芍 10g、炙甘草 6g）：主症包括呛咳、咽干，尤其是夜间和早晨、心烦。

- 六味汤-喉原性咳（荆芥 10g、防风 10g、桔梗 10g、甘草 10g、僵蚕 10g、薄荷 10g）：适用于喉源性咳嗽。

- 止咳十-味（尾方）（夏 10g、陈皮 10g、云苓 10g、杏仁 10g、五味子 5g、浙贝母 5g、当归 10g、川芎 10g、青皮 10g、甘草 10g）：主症为久咳不愈。

- 桑菊饮（桑叶 10g、菊花 10g、苦杏仁 10g、连翘 30g、薄荷 10g、桔梗 10g、甘草 5g、芦根 10g）：主要症状为咳嗽、咽干痛、咽红。

- 金六君子汤（当归 20g、熟地 20g、党参 10g、云苓 10g、白术 10g、天冬 10g、陈皮 10g）：主症为咳嗽痰多，苔腻。

- 清气化痰丸（瓜粉仁 20g、陈皮 10g、黄芩 10g、杏仁 10g、茯苓 10g、胆南星 10g、清半夏 10g、枳实 10g）：主要症状为咳嗽，自觉痰在两乳之间的膺中部位，难以吐出，胸闷。